初步接觸之下,楊柯對兩人還算滿意,不是那種隻會誇誇其談卻眼高手低的人,說話很沉穩,條理清晰,很多事情都一語中的,的確有幾分真才實學。


    而鄭學明和林雪也對楊林兩人印象也很好,兩兄弟給人的感覺很低調很務實,最重要的是很真誠,沒有一點高幹子弟普遍存在的浮誇。這就很難得了,就算是金南,偶爾都還會流露出高幹子弟獨有的傲氣。


    隨後,回到房間裏,幾人開始了實質性的交流。


    過程很簡單,楊林直接將兩張存折拍在桌子上,一張本地存折存的是人民幣,一張境外存折上存的是美金,看著上麵一連串的數字,包括金南在內的幾人全都愣了。


    尤其是金南,他知道楊林好像是發了財,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此多的金錢是怎麽來的。倒賣批文方麵他算得上精通,可要弄到這麽些錢,不眠不休的倒騰十年也弄不夠啊。


    自己以前一直在這兩兄弟麵前裝大款,感情人家才是真正的超級土財主啊!見過有錢的,可有錢到這份上,金南到現在也隻見過幾個。眼前這位無疑是相當離譜的,這可是實打實的現金流啊。金南心中淚流滿麵的直嘀咕,開眼界了,不虛此行啊,但也太打擊人了。


    想想昨天晚上自己還在人家兩兄弟麵前人五人六的裝大拿,金南看著楊柯兩兄弟的眼神極為幽怨。


    楊林在和林雪交流,楊柯則和鄭學明在旁邊有的沒的聊一些金融方麵的知識。鄭學明在金融領域裏的確能力不俗,理解上的一些東西很多都能在不久之後發生,偏差極小,令楊柯刮目相看。


    唯一令楊柯不太滿意的是對方略帶著一絲傲氣,雖然收斂得很好,但在交流過程中還是被楊柯捕捉到了。不過楊柯表示理解,金融精英要是沒點傲氣才是怪事。


    楊林對林雪很滿意,對金南點頭示意之後,對方立即拿出電話,再次展示了一下蹩腳的普通話,叫來了律師,雙方簽署委托協議。


    全權委托林雪打理即將成立的投資公司,楊林不參與任何實質性的管理,隻做幕後老板。


    和林雪的事情告一段落,楊林望向楊柯,楊柯則點點頭,表示對鄭學明的認可。


    再次簽署了一分委托協議之後,金南楊林帶著律師和林雪離開,去忙活公司的注冊以及後續事宜,順便將美金兌換成人民幣。有金南在,這些流程將大大簡化。楊柯在鄭學明的陪同下,開了楊林的奧迪一起前往深南。


    他們是去炒股的。


    楊林剛到這裏,什麽都還沒準備,想要炒股當然隻能去交易所了,至於鄭學明,老巢是在香港,更加不方便。


    楊柯記得很清楚,就在這兩天,會出現兩隻妖股,其中一隻三天的時間裏漲幅達到280%,另外一隻在十天的時間裏漲幅高達400%,更為重要的是,這兩隻明顯被莊家操縱的妖股是同一時間出現的。這樣的妖股在漲停製度出現之後是很難想象的,趕上這樣的行情,一夜暴富的比比皆是,但一夜之間變成窮光蛋的更多。


    賺錢是一個目的,楊柯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震懾”一下鄭學明,現在這些金融領域的精英們都極為傲氣,誰都不服,楊柯就是要用這次的現場演示將其折服,免得這家夥以後目中無人。


    趕到深南已經是十二點多,兩人草草吃過午飯,立即前往交易所,和楊林通過電話之後,一個小時的時間,鄭學明的交易賬號上立即多出一筆五千萬的資金,兩人將一切辦妥,順利進入大戶室。


    因為趕得急,楊柯和鄭學明都沒注意到,他們已經被一個站在大廳裏麵四下掃蕩的男子盯上了。在交州流火的八月初,就算是隻穿襯衫都會汗流浹背,這個家夥卻離譜到還穿西服打領帶。顧不上滿頭大汗,這個猥瑣男子在兩人進入大戶室之後,立即快跑幾步,打算跟著混進去,卻被攔在門外未能如願,隻能在訕訕回到大廳裏焦急的來回踱步。


    一路之上,鄭學明一言不發,因為在出發之前楊柯就曾對他說過“這幾天我自己試試,你不用管,虧了賺了與你無關。”


    但看著楊柯將資金分成兩筆,每筆兩千五百萬,全數購入sz中興和ld能源,鄭學明眼角開始抽搐起來。


    這兩隻股票他也曾關注過,從去年年底開始下跌,有些止不住的趨勢。當時他還在分析,這麽明顯的跌勢,必然是莊家在操縱。可怪異的是,從今年的三月份開始,這兩隻股票就基本上沒怎麽動彈過,如同死水一潭,一直持續到現在。


    而他曾經懷疑的莊家,也不見蹤影,漸漸的,他就放棄了著兩隻股票的分析,隻是偶爾想起來,感覺有些惋惜。


    可現在看到楊柯的操作,他不知道對方的底氣來自哪裏,要說數據分析,這些數據都隻在半年前變動過,最近一段時間,幾乎就沒看到任何會變動的趨勢。雖然賠錢的可能性不大,但五千萬的資金的交易,光手續費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他覺得作為楊林的代理人,他有義務提醒這位大老板的弟弟不要亂來。


    “這兩隻股票我也關注過,半年沒動靜了,全是甩單,沒多少操作的必要。”


    “我心裏有數。”楊柯說話的時候眼角都沒甩他一眼。


    見到這位牛x哄哄的太子爺如此做派,鄭學明立即閉嘴不再說話,反正虧錢的不是他。


    可隻幾分鍾之後,當楊柯掛出無數買單並且瘋狂購進一些散股的時候,兩隻股票立即出現了變動。鄭學明驚訝的看著原本無人問津的散股被悉數吃掉,立即在心裏開始計算起來。


    很快,鄭學明得出結論,除了楊柯投入的五千萬,另外起碼還有兩筆上億的資金在吸納這兩隻近乎古井無波的股票,而且是在楊林掛出無數買單之後幾分鍾之內的事情。


    看到手上的數據,鄭學明可以確定,他以前的分析是正確的,的確是有莊家在操控這兩隻股,並且就在這兩天就打算強力拉升,楊柯掛出的買單隻是一個導火線而已。


    而楊柯的操作讓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先是偷偷的吸入了一半資金的股票,隨後不再管散股,直接拉升一毛錢掛買單,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種操作手法很常見,和莊家打暗號約定好一起吃肉發財,若是將所有散股全吸納完畢,莊家沒了多少操縱空間,將會立即撤出。


    楊柯的做法算得上是在緊要關頭實實在在的打劫了莊家一筆。而這種事情,鄭學明以前不是沒經曆過,但時間卡得如此微妙,就少見了。如果楊柯此役成功,那這次操作就能當作教參,值得所有的操盤手去分析和學習。


    鄭學明看著老神在在的楊柯,心中卻是在想,他是怎麽分析出來的?隻是這話他不會問,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楊柯也不會說。


    剛開始的時候,雙方掛出買單,眼見平寂了半年的股票終於有了動靜,一些散戶紛紛出手,將手中原本認為會捏死的股票售出,楊柯隻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將五千萬花得幹幹淨淨。


    而這個時候,莊家仍然還掛著無數的買單,並且價格一路走高,其他散戶則眼見情況不對,開始捂著不動。


    “走吧。”楊柯將賬戶退出,對鄭學明招呼道。


    鄭學明有些傻眼,楊柯怎麽會這麽有信心?隨即想明白了,莊家準備了半年多的時間,絕對不會隻是想喝口湯這麽簡單的。看著楊柯年輕而淡定的麵容,鄭學明內心裏突然滋生出一股崇拜之感。


    這個時候他想起楊林的話:“我弟弟是張教授的得意門生,張教授在整個國內金融界,那是權威!”


    一直以來,作為香港人,鄭學明麵對大陸人總是帶著一絲骨子裏的優越感。可現在,麵對眼前這個淡定的年輕人,他總感覺有些壓抑。


    緊趕幾步,鄭學明跟上楊柯的步伐,兩人出了大戶室,往旁邊的酒店走去。


    “兩位先生,請等等。”剛走出交易所,楊柯就聽到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喊聲。


    轉身,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正抹著汗向兩人跑來,現在正是最炎熱的天氣,而整個南方省,更是出了名的熱。猥瑣男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更為滑稽的是,這家夥穿的西裝明顯比他瘦弱的身子要大兩號,整個人縮在西裝裏,領帶直垂到胯下,著裝在整個交易所裏一枝獨秀。楊柯和鄭學明先前在交易大廳裏就注意到這個家夥了,隻是沒太引起重視,想不到這家夥竟然也瞄上了自己。


    “兩位,鄙人是江鼎投資公司的投資顧問錢順,名片,名片,請多多指教。”名叫錢順的西裝男趕緊遞過兩張名片,兩人接過來。


    深南江鼎投資有限公司。


    “大公司啊!幸會。”楊柯笑著伸出手,和錢順握了下。


    “客氣客氣。”


    “錢經理找我們有何貴幹?”


    錢順左右看了看,說道:“這樣,找個地方說話,對兩位絕對是好事。”


    “我們趕時間。”楊柯笑著對錢順說道,話語中的拒絕之意極為明顯。


    聽到楊柯拒絕,西裝男錢順也急了,顧不得再裝神秘,急急的說道:“是這樣,我得到內幕消息,這兩天有兩隻股票將會瘋漲,操作的莊家我認識,兩位……”


    “你說的是sz中興和ld能源吧?現在已經在漲了。”鄭學明看了楊柯一眼,回答道。


    “對對,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這兩隻股票出了問題,莊家是打算在明天才開始操作的,但今天下午,被人截了胡,提前出手。”錢順急急的說道。


    楊柯和鄭學明不由得詫異的看了看錢順,兩人都清楚,錢順說的是實話,隻是這明顯不入流的家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這裏太熱,去前麵茶樓聊。”楊柯來了興趣,主動發出邀請。


    錢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點頭哈腰的跟在楊柯身邊進了茶樓,然後熱情的為兩人拉開椅子,跟服務生似的。


    點了壺菊花茶,楊柯幫錢順倒上:“熱壞了吧,這個正好清涼解暑。”


    錢順一仰頭,就將一杯茶水悉數灌進嘴裏,砸吧砸吧嘴,自己再拿起茶壺倒滿,又來了一個一口悶。


    楊柯和鄭學明對視一眼,眼中都有著戲謔的笑意:看來這孩子被西服悶壞了。而且兩人對錢順的身份很懷疑,對方絕對不是江鼎投資公司的什麽顧問,就是一個騙子而已,這點無須質疑,唯一令他們感興趣的是,這家夥怎麽會知道sz中興和ld能源會在這兩天被操控的消息。


    錢順放下茶杯,故作高深的往前探著身子,對兩人低聲道:“sz中興和ld能源,我們公司在操控,至於會長到多少,周期多長,中間怎麽震蕩散戶,就不方便透露了。”說完,這家夥左手捏個印訣,就是點鈔票的手勢,其用意不言自明。


    “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兩隻股今天的確蹦得厲害,但我很願意相信你是在大廳裏看到的而不是你所謂的內幕消息。”楊柯不屑的說道。


    “不愛信拉倒,你們很清楚我說的是真是假,不然不會跟我來這裏了。我想說的是,我告訴你們內幕消息,以兩位的財力,到時候分我點湯喝。”


    楊柯從包裏抽出一疊錢,大約一千多的樣子,扔到桌子上,“我對你說的內幕消息不感興趣,所以湯你是沒得喝了。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你是從什麽渠道知道這些事情的,幫我解惑,這些錢就是你的,但有一點,千萬別拿你是江鼎公司投資顧問的身份來忽悠我。”


    看著桌子上的錢,錢順眼中開始放光,飛快的抓過來數了數,然後對楊柯說道:“那天我和一個朋友吃飯,在一個餐廳裏碰到了江鼎的人,其中兩個喝多了去上廁所,說了這事被我聽到了。”


    說完,這家夥就一點都不客氣的將錢塞進了西服上衣的口袋裏。


    果然是個騙子!


    兩人走了出來,錢順揣著錢從後麵飛快的越過兩人,往交易所衝了過去,看樣子是去買sz中興或者ld能源的股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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