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柯就在大院門口被趙邀堵了個正著。


    看著朝陽晨輝下,趙邀清麗無雙的美麗麵容略帶黑色,楊柯心中就笑翻了。


    趙邀恨恨的盯著楊柯:“你說,你是不是利用我在坑我爸?”趙邀納悶了一晚上,沒能找到答案,所以一見罪魁禍首,立即就出聲責問。


    楊柯笑了笑,然後茫然的撓撓頭:“你在說什麽啊?是說那篇文章嗎?我早就提醒過你,發表這樣的文章會得罪很多人,你自己不相信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別的省份會轉載這篇文章?”趙邀憤然問道。


    楊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些發愣,隨後恍然大悟般用手一拍腦袋:“哎呀,失算了,我怎麽沒想到這些呢!完了完了!”


    趙邀仔細的看了看楊柯的神態,不似作偽,心中就更加茫然了。莫非這一切都是巧合,楊柯跟自己一樣沒想得那麽深遠?可這樣的話,父親的判斷根據從哪裏來的?但眼見楊柯的模樣,好像真不是故意在坑自己啊?


    茫然了一晚上,隨後又在早上刻意等了老半天的趙邀越發迷茫了,很多昨天晚上想出來的興師問罪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瞪了楊柯一眼,轉身就要走。


    “哎,你別走啊,我跟你說啊,昨天晚上看到你發表的文章,我又想出了一些解決的方案,我說給你聽聽吧。你再寫一篇後續的論文,咱們算是將功補過好了,這些解決方案應該是能有些用的。”楊柯追了上去,湊趙邀身邊著急的說道。


    “再不相信你了,因為那篇文章,我都被我爸笑死了,說我沒政治智慧呢!”趙邀鬱悶的說道。


    “我說真的,我真的想出了一些解決的辦法,這事情是咱倆沒想到那麽遠弄成這樣的,你就不想將功贖罪?就這樣虎頭鼠尾的就不管了?喂,你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啊!”楊柯像隻大灰狼一樣繼續哄騙起來。


    “你走開啦,再也不想聽你說話,我要去上班了。”趙邀想起自己兩人費心費力弄出來的文章,卻被父親誤會,都快鬱悶死了,哪還有心思繼續和楊柯瞎胡鬧?輕輕推了楊柯一把,加快腳步朝公交站走去。


    楊柯站在原地,看著趙邀遠去的窈窕背影,笑得像個小狐狸。


    騙不了趙長德,騙你個剛出道的小嫩丁還不簡單!


    機關的消息似乎總是傳得特別快。


    一大早,剛上班不久,省委省政府就沸沸揚揚的傳播著兩條小道消息,聽得有些人雲裏霧裏卻又很是興奮,有些人則忍不住擔憂。


    因為這些小道消息裏牽涉到的主角身份有些敏感。


    第一個消息是來自昨天晚上的榕城晚報,上麵赫然刊登著趙邀寫的批判招商引資的文章,並且直接將羅秋陽拉回來的化工企業定為案列,大肆批判。趙邀是誰啊?趙書記的女兒,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能看到這些尖銳的問題?顯然不是,這明顯是趙書記授意下寫出來的,代表的就是趙書記的觀點嘛!


    這說明趙書記對榕城市招商局常務副局長羅秋陽不滿了,刀兵未動,輿論先行,這就是趙書記要收拾羅局長的先兆啊!


    羅秋陽又是誰?榕城市市長梁偉征的嫡係幹將,與市委書記楊正和就不是一路人,其思路做法總是與楊正和相悖的。現在趙書記要收拾羅秋陽,這其中的味道就值得人深思了。


    第二件事就更有意思了,兩個頂級衙內在酒吧裏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楊書記的兒子將政法委蔣書記的兒子打得滿地找牙,差點跪地求饒啊,一個太凶殘一個太丟臉了。這事情就嚴重了,正好今天是召開常委會的日子,兩位常委會不會在會上掐起來?


    就這麽兩件事情,引得無數人議論紛紛,都在推測著今天的常委會會不會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楊書記和蔣書記會不會為了兒子一決高下,而貌似和雙方都關係曖昧的趙書記又會做出何種反應?全看今天下午的了。


    於是,各機關的工作人員都開始忙碌起來,為了下午或者說是傍晚能得空第一時間知道內幕消息而加緊工作。工作比較清閑的則已經開始養精蓄銳,為下午的常委會做準備。至於他們所做的準備到底和常委會有什麽聯係,那是一點聯係都沒有的,純粹就是八卦黨閑得蛋疼之下的產物。


    當然,這些風起雲湧波瀾詭異的氣氛不會影響到團委這樣偏僻的角落裏來,這些消息不太靈通的人群仍然安安穩穩的上班,喝茶,看報紙,聊天。


    隻有極少數知道趙邀身份的人,比如陳強這些才能從晚報的文章上看出些端倪,在小範圍內引發一些騷動。


    一天的時間,楊組長的辦公室就收拾完畢,雖然還不是獨立的辦公室,但無疑,楊組長如今在團委擁有的“地盤”和手下,已經絲毫不遜於其他的各個部門,在團委隱然有一家獨大的架勢。


    想想看,三間大辦公室,手下三十多個嘍囉,還全是腿腳利索的年輕人,呼啦一聲令下,這些人集體出動,那場麵該得多壯觀啊。想起這些,想起早上迷茫的趙邀那可愛的神態,楊柯心情好得出奇。


    楊柯剛買來的大哥大響了起來,目前知道他電話的沒幾個人,除了幾個最親近的親人之外,就剩下金南和鍾剛,打來電話的正是鍾剛。


    “楊柯,有人在外麵散布謠言,說你昨天晚上和蔣勳在芭比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將對方都打殘了。”鍾剛的口氣有些急。


    楊柯愣了下,“不會吧!”心中卻是充滿了疑問:我有這麽狠?


    “是真的,好些地方都傳遍了,我懷疑這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衝楊書記和蔣書記去的,你最好和蔣勳碰個頭,好好溝通溝通,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來想去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不是蔣勳讓人幹的。”


    楊柯想了想,說道:“好的,謝謝你鍾哥,我先想想。”


    掛掉電話,楊柯開始沉思起來,如果鍾剛說的是真的,那麽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確有些蹊蹺,問題很可能就是出在芭比酒吧內部。而鍾剛說的別有用心的人,估計就是那家酒吧的高層。


    對方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要抹黑自己和蔣勳?是否真的如同鍾剛推測的那樣,是衝著兩家的家長去的?這些事情很值得推敲。


    想了想,楊柯撥打了陳橋的電話。


    “陳哥,有沒有聽到什麽傳言?”楊柯直接開口問道。


    “傳言,沒聽說啊,哪方麵的?”陳橋顯然還沒聽到,詫異的問道。


    想想也是,關於自己的傳言,絕不會有人會跑陳橋麵前去八卦的,他不知道也正常。


    “外麵有人說我和蔣勳在酒吧爭風吃醋,將對方打殘了,你幫忙問問看,是不是真有這樣的傳言,如果真有的話,你幫我找找蔣勳的電話,我找他商量一下對策。”


    “好,你等等,我去問問,等下打給你。”陳橋說完,就將電話掛掉。熟悉楊柯的陳橋清楚,既然楊柯這樣問,那就真是流言了,雖然楊可比較“熱衷”於和人比武,但對象絕對不會是蔣勳。


    楊柯回到辦公室,坐在座位上繼續思考起來。


    如果真是芭比酒吧的高層為了挑撥他和蔣勳的關係,或者是為了挑撥兩家家長的關係,那這家酒吧就很有問題了。現在開酒吧的都不是普通人,可對方若是真以為能挑動蔣楊之爭,在兩家人爭鬥之間火中取粟,就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這樣不攻自破的謠言,對自己和蔣勳實在沒多少用處,更別說是對兩位省委常委了。


    想想傳言中芭比酒吧的美豔老板,楊柯有些愣神。


    電話響了,陳橋確定了傳言的事情,並將蔣勳電話號碼報了過來,楊柯拿筆記下。


    最後陳橋開玩笑的對楊柯說道:“楊柯啊,你悠著點,就這麽三下五除二的,人家蔣衙內胳膊腿兒都被你打折了,你現在可是凶名在外啊,哈哈。”


    聽著陳橋的調侃,楊柯苦笑著掛了電話。


    隨後撥通蔣勳的手機,對方顯然還沒起床,聲音很是慵懶,隻是一個大男人的慵懶和小女人的慵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楊柯聽著對方的口氣,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但電話已經接通,掛掉又不是那麽回事,隻能忍耐著和對方聊起來。


    “蔣哥,是我,楊柯。”


    好幾秒之後,對方貌似才反應過來,“哦,是你啊,啥事兒?”說完,還打了個哈欠,楊柯聽得分明。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


    “哈哈,你啊,沒事,當時我確實挺鬱悶的,不過說開就行了,咱倆誰跟誰!”


    “哈哈,是啊,不過蔣哥,現在外麵有些謠言,說昨天晚上咱倆在芭比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更說我把你打了,我這心裏,都不知道怎麽說。”


    “什麽?有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你把我打了?他媽的,知道是誰幹的嗎?”


    “估摸著就是芭比的高層,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他們搞出來的,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何用心。”


    “好,我知道了,等下就去找她算賬去,他妹的,陰到咱們頭上了!”蔣勳憤怒不已,開始在電話那頭叫囂起來。


    “其實問題不大,隻是我想弄清楚對方的目的,這些謠言對咱倆沒啥攻擊力。”楊柯笑笑說道。


    “也是,不過還是要找她們去,這群娘們,是錢多得紮手了吧!”


    掛掉電話,楊柯就笑了起來,顯然,蔣勳這是準備去敲對方一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榕城賓館最豪華的房間裏,那個能顛倒眾生的絕色尤物正咬牙切齒的對著電話憤怒的斥責著:“誰讓你自作聰明去散步謠言的?給自己找麻煩嗎?你這一畫蛇添足的動作,人家不什麽都明白了,原本隻是想在這兩位衙內心中種下根刺的,現在可好,全被你給攪合了。”


    “等會蔣勳肯定會過去找麻煩,趕緊準備一筆錢,將事情抹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完,絕美女子就憤憤然掛了電話,開始用纖細的手指揉起眉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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