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個多月,楊衙內又光榮的回到了西川省第三人民醫院,卻來不及發表過多故地重遊的感慨,吃了點感冒藥,打著點滴,腦子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在他病房的隔壁,躺著同樣昏睡過去的倒黴蛋趙邀,李梅帶著小尾巴香草來來回回的忙活,偶爾翻翻白眼,長籲短歎。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楊柯和趙邀正好遇見這種事情。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很不幸的遭遇到堵車,起因是前方兩輛重型卡車相撞,將本就窄小的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過來的、過去的車輛互相堵著,越來越多。這個時候在郊區跑動的大多是運輸車輛,體型龐大並且載貨極重,在這種狹窄的道路上想掉頭都困難。隨著車輛的增加,來一個堵一個,車龍越來越長,給道路疏通增加了不少難度,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才總算疏通完畢。而到了這個時候,理所當然情理之中的,兩個遭遇不幸的落水兒童很幹脆的患上了重感冒。


    起初,趁著堵車的空當,楊柯還很有閑心的觀察觀察旁邊清麗的白族小妹,心中偶爾還邪惡的想想,古鎮那邊貌似是買不到胸罩的,那趙邀現在身上穿的是什麽?李梅給趙邀臨時買來的衣服裏麵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器--肚兜?當然,這些邪惡的想法他是沒辦法去找任何人求證的。在老媽李梅麵前他不敢問這些,一問之下,必然招來兩巴掌,更不敢去向趙邀求證,這妹子才剛將水中的誤會想明白,現在湊上去,絕對沒他好果子吃,至於香草,現在還不知道胸罩和肚兜為何物。


    慢慢的,兩人感覺頭越來越暈,體質稍弱的趙邀開始打起噴嚏來,不知道是因為打噴嚏會傳染還是出於義氣方麵的考慮,擔心趙邀一個人打噴嚏會寂寞還是怎麽的,楊組長暈了一小會之後,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噴了起來,兩個倒黴蛋輪流噴得不亦樂乎,使得李梅臉色大變,擔憂不已。


    可被夾在這荒僻的地方,動都動不了,李梅等人也隻能感歎時運不濟,兩個倒黴孩子命裏活該有此一劫,卻是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最後還是楊柯昏昏沉沉中說了句:讓人送點感冒藥和食物到這裏來。因為腦袋太沉了,楊柯也沒能想到太多,不過總算是暫時性的解決了問題。


    楊正和的新秘書張洋送了一些感冒藥和食物到堵車的地方,隨後也情理之中的被後邊跟上來的車輛果斷堵了。


    其實問題完全有另一種解決方案的,張洋隻要將車停遠一點,幾人走過去就能掉頭回市區。或者是張洋在堵車之後想想辦法,讓他們往前方走一段,說是有重病號搭別人的掉頭車也能趕早回去的。可惜的是,關心則亂之下,這麽簡單的事情,處於擔憂中的幾人卻是沒能想到。


    也是從這件小事上,清楚了事情前因後果的楊書記看出了張洋遇事不夠冷靜,沒過幾天就將他撤換掉了。


    兩個白族小情侶吃了藥就開始昏睡,一直到道路疏通,車子啟動的時候才醒過來,不過感冒卻是沒好,仍然哈秋哈秋鬧個不停,立即被送去了醫院。若不是因為楊柯的提醒,使得張洋送來了感冒藥,估計還得嚴重些。


    昏睡、醒來、吃藥、打點滴、吃飯、昏睡,楊組長就這麽度過了一天一夜,其中,大多時候都是在昏睡,醒來的時間很少。


    兩間無聲的病房在這段時間裏,見證了很多事。


    淩晨時分,楊書記和趙書記兩口子不可避免的在病房門口狹路相逢,兩人麵色看上去都很平靜,可內心裏卻是波瀾翻滾,所思所想天差地別。楊正和稍微有些尷尬,畢竟自己老婆孩子都在,卻將人家閨女弄進河裏差點淹死,這種事情,不管前因後果,是不是意外,都是自己理虧。而趙長德平靜的表情下,心中卻是極為憤怒的,一方麵是對病房裏躺著裝死的楊柯,一方麵是針對老楊家,還有些是對自己寶貝閨女的怒意。明明才剛交代過,讓閨女少和楊柯來往,卻沒想到女兒竟然一轉背就和對方湊到了一塊,還鬧出一起墜河這麽荒謬的事情來,丟人啊,把他趙書記的臉都給丟光了。


    他更想起前天晚上女兒竟然對他兩口子撒了謊,騙他們說是和一個朋友去郊遊,感情這個要好到能一起出遊的朋友就是楊家二小子!跟這小子混在一起,從小就乖巧的女兒竟然都學會對他們撒謊了!這還了得?楊二這小混蛋果真欠收拾!


    反正,在所有人心中,千錯萬錯都是楊組長的錯。


    趙書記和楊書記同時出現在醫院裏,自然引起了轟動,一層層報上去,當院長趕到的時候,兩位大佬已經離開多時了,這位悲劇的院長在淩晨三點撲了個空不說,還因為年齡大了不抗凍,於是,他也很幹脆的感冒了。盡管不算嚴重,不過想來是沒有目前躺著兀自人事不省的兩個年輕人恢複得快的。


    到第二天早上,李梅和沈雲仙各自打電話給自家孩子請假,事情就這麽傳開了。當然,團委的人當時隻知道楊柯生了病,卻並不清楚趙邀也同樣躺在旁邊,省委宣傳部的人亦然。等到下班之後,團市委和省委宣傳部各自來了不少探病的人,但病人在昏睡,也沒家屬在,隻能對著小護士表達了一下關心或者是打聽打聽這位是怎麽弄感冒的就告辭離開,幸好這些人大多都來自同一個單位,彼此熟悉,在這裏互相聊幾句還能稍微解除一下麵子上的尷尬。


    可隨著來探病的人員增多,團委和省委宣傳部的人難免有互相認識的,見麵聊幾句,兩相印證之下,楊衙內和趙小姐同時掉河裏的真相就昭然若揭。團委的人清閑,宣傳部的人搞宣傳是本職工作,義不容辭,事情就這麽傳了出去,慢慢醞釀成了重大新聞,並且還不斷的升級、升級、升級。


    醫院裏,很多人過來了、將禮物放下、對小護士說幾句話、告辭離開,一天的時間裏,換了無數的主角重複的翻拍著這場枯燥無味的戲碼,隻有無聲的病房默默的記錄著這一切。


    來探望的人剛剛離開,楊柯就醒了,並不清楚事情走向的他感覺神清氣爽。


    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半,病房裏沒人,靜悄悄的,想來老媽應該是去接香草放學並在家裏準備晚飯,暫時還沒過來。


    起身下床,走到衛生間裏對著鏡子看了看,氣色還行,顯然身強體壯的楊組長已經完全好了。身上還穿著那身白族服裝,隻是小感冒而已,自然用不著換那醜陋的病號服。楊組長心情大好之下,很有童心的對著鏡子裏的白族小哥笑了笑,你很帥!


    來到趙邀的病房,同樣靜悄悄的。


    趙邀也醒了,就這麽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如她平時給人的感覺,嫻靜得,就如嬌花照月一般。趙邀睜著大眼睛看著楊柯進入病房,隨後向她走來,這家夥竟然連門都不關。


    楊柯笑容燦爛,趙邀有些羞澀。


    默默對視一眼,楊柯來到病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問道:“好些了沒?”


    趙邀輕輕點頭。


    “其實……嘿嘿……沒想到……”楊柯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將對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弄得生病住院,他心中還是充滿愧疚的。


    “我要告訴我媽!”趙邀臉色仍然有些羞赧,口中卻是在威脅楊衙內。


    “呃……”楊柯愣了愣,隨即明白,這丫頭是在逗他呢。


    “嘿嘿,去告吧,楊衙內頂天立地,是絕對不怕沈教授的!”楊柯大言不慚的吹牛。


    趙邀輕輕笑了笑,同時還甩了楊柯一個白眼。盡管臉上還有些蒼白,但這清麗的笑容卻仍然美不勝收,令楊柯眼前豁然一亮。


    楊柯問道:“要不要起來靠著坐會?一直這樣躺著很難受的!”


    趙邀點頭。


    昨天的烏龍事件以及後邊的誤會已經煙消雲散,通情達理的趙邀一旦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對楊柯的“仇恨”就很自然的消失了,相反,因為這場意外卻是使得她對楊柯的感覺更親近了些。


    都說一起插過秧、扛過槍、嫖過娼、同過窗是人生四鐵,但楊衙內和趙小姐一起墜河,一起感冒,一起住院,顯然也不比這些經曆來得稍差,自然應該多親近親近。


    楊柯輕輕扶著趙邀坐起,讓對方往枕頭上靠去,動作輕柔,像是在擺弄一件觸之即碎的精美瓷器,生怕將趙邀弄疼了。


    溫柔得,一如丈夫對待心愛的妻子。


    趙邀感覺出對方的溫柔,有些蒼白的俏臉上瞬間布滿紅霞,心中酸酸的暖暖的,被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充斥,朱唇輕啟,說不出話來。


    盡管尚在病中,臉色還有些蒼白,原本鮮豔欲滴的紅唇不如平時紅豔,卻仍然不減絲毫靚麗,柔弱的病美人似乎更加惹人憐惜。在一身有些褶皺的白族服飾襯托下,眼前的趙邀顯得無比俏麗。楊柯愣愣的看著對方清麗無雙的容顏和極為誘人的櫻唇,腦子有些短路,情動之下,一俯身就吻了上去。


    細滑溫潤的觸感瞬間就從兩人唇齒間傳遍全身。


    從沒經曆過這種事情的趙邀腦子裏“轟”的一下,隨即就是一片空白,根本沒能來得及去體驗這原本應該是很美好很值得回憶甚至應該放心底珍藏一生的初吻滋味,也沒去考慮對方目前的動作是否合適有沒有趁人之危算不算是強吻,腦海裏隻是在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他在親我!他在親我!他在親我!


    趙邀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這麽愣愣的看著楊柯帶著些許激動並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任由楊柯雙唇在她唇齒間肆掠,並且還將一手伸向她腦後,輕輕固定以方便他的親吻。


    呃……腦子裏好恍惚啊,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出現的房門口,趙邀在恍惚間好像是注意到了,但腦子暫時還有些短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仍然繼續放縱對方在她嘴上放肆。


    霍地,趙邀瞪大了眼睛,眼珠滑向病房門口的方向,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個不速之客,她驚呆了。


    這個時候,沒感覺出趙邀異樣的楊組長仍然在盡情的體味著少女唇齒間的美妙滋味。動作輕柔,偶爾用雙唇將對方上唇或是下唇含住,偶爾伸出萬惡的舌頭肆掠一圈,親吻得極為專心。


    趙邀慌亂的用手輕輕推了推楊柯,然後在楊柯帶著些情欲和不解的目光中,“嚶嚀”一聲,扯過被子將自己從頭到尾捂得嚴嚴實實的,隨後就將身子卷縮在被子裏,再也沒了動靜。


    楊組長有些詫異的同時,兀自還沉浸在唇齒間的美妙香甜感覺中無可自拔。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嬌羞起來?愣神間,他很理直氣壯的對卷縮在被子裏裝鴕鳥的趙邀發出了不滿的聲討:“喂,親完就不理我了,你這過河拆橋的做法很不對,咱倆都是成年人了,應該互相負責任的,你對我有責任啊!”


    話語剛落,楊柯就感到一股淩厲的殺氣從身後襲來,一轉頭,他就看到了門口目瞪口呆的沈教授和趙書記。


    沈教授微微張著嘴,目光有些呆滯,趙書記麵沉似水,但卻雙目噴火。隔了這麽老遠,楊組長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從趙書記眼中噴發而出的怒火,熱辣辣的火力十足。


    恩,看來感覺沒錯,果真有股殺氣!


    隨即,剛剛還牛叉哄哄宣誓頂天立地不怕沈教授的楊組長愣愣的想站起來,卻感覺有些不受力,再次重重的跌坐在趙邀病床上,右手撐在趙邀卷縮著的身子的腰部位置。


    “唔!”被子裏傳來一聲悶哼。


    楊組長自然是心疼趙邀的。


    聽著被子裏傳來的悶哼,被驚嚇到以至於思維混亂的楊柯在沈教授和趙書記注視之下,兀自還用手輕輕在趙邀腰部撫了撫,以示安慰。然後……就將手放在那裏,不動了。


    這時候,被子裏的趙邀抗議性的扭動了一下嬌軀。


    “滾出去!”房門口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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