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剛啟動起來,醉暈過去的趙邀就醒了,臉蛋仍然紅撲撲的,一雙剪水秋眸盯著楊柯:“你又打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蔣勳關係根本就不好。”


    楊柯笑笑,剛才抱對方出來的途中就被趙邀伸手在腰上用力掐了一把,當時他就知道這丫頭是在裝醉了。回想起趙邀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做出的反應,並且用這樣丟人的方式來配合他,心中不由得大是感激。當然,他將對方打橫抱出來,被對方掐了兩下,自然也少不了揩油之類的小動作,這也是現在趙邀滿麵紅霞的原因。


    “隻是想做些事情,變數太大,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成事,總之,沒有把握的,隻能說試試吧。”


    趙邀輕輕將螓首靠楊柯肩膀上,車內陷入了沉默。


    將楊柯兩人送上出租車,宣傳部的幾位女孩也緊跟著向武烈等人告辭。雖然這些人的身份是平時接觸不到的,極為尊崇,但這不代表她們心中會不清楚到底跟誰親,桌上表麵和氣暗裏洶湧她們也是能感覺到的,起碼對方突然跑她們桌上來的目的是清楚的,就光憑這一點就會激怒楊柯,或許內心裏或多或少會有些對趙邀的嫉妒,但這些隻是旁枝末節了,所有人都知道應該怎麽去定位和武烈等人的關係,說白了就是知道應該怎麽去站隊。


    和那兩人再繼續攪下去,楊柯會看她們不順眼的!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小事,自古奪妻之恨就不共戴天,對方雖然還沒得手,但起碼是有這個動機的。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還敢和武烈幾人胡來,可能還沒能從對方身上獲取到任何利益,楊柯就出手讓她們灰飛煙滅了。


    雖然算不得進入官場,但這些小幹事們平時耳濡目染之下,對這些事件的處理上卻是也和官場上的人差不離其。


    等到幾女離去之後,武烈扭頭問旁邊的塗洪橋:“那個楊柯真和蔣勳關係很好?我怎麽聽說動蔣成的就是楊正和呢?”


    塗洪橋抓抓腦袋,想了想,回答道:“他們關係具體有多深我不太清楚,畢竟以前蔣勳他們一般不帶我一起玩的,不過應該是不錯的,他們之間看上去挺親近。至於蔣成怎麽出事的,我就不清楚了。”


    武烈點點頭,不管最後是不是楊正和出手扳倒的蔣成,他都能理解這些官二代們錯綜複雜的交情,大家處於同一水平線上,想來楊柯、楊林和蔣勳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這點上,從趙邀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對於讓自己父親丟盡了臉麵的蔣成,武烈對他簡直恨之入骨,雖然目前蔣成的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但蔣勳還正在取證調查呢。而且正好知道了楊柯和蔣勳的關係,以前蔣勳幹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楊柯有沒有牽涉其中?這很難說,應該是有一定牽扯的,不管楊柯有沒有牽扯到蔣勳的案件裏麵,都值得注意,並且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麽去做,這種事情,他駕輕就熟得心應手。想起那個清冷如初秋的女孩,卻因為楊柯的不檢點而激憤於胸,將自己灌醉之後嬌豔迷離的樣子,武烈心中就一片火熱。見多識廣閱女無數的他當然明白,這是一個真正外冷內熱的女孩,清麗無匹的外貌或許稍顯冰冷,但火熱的內心卻足以令所有男人瘋狂,十足不世出的尤物啊。


    心中有一個越來越強烈的聲音:弄垮楊柯,把他搞臭,拆散他們,就能得到那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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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上次芭比喝酒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段時間裏,楊柯就呆在團委靜靜的等待著,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將團委的工作逐漸收尾。其實說起來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找不到多少事情做,大多就是安排給下麵的人,楊組長自己,已經清閑下來,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很多事情了。


    團委新建的辦公樓已經裝修完畢,竣工剪彩和搬家的時間定於下個星期三,這是經由團委高層一致選定的黃道吉日,在這些事情上,倒也談不上迷信,討個好彩頭而已,幾千年來的風水學說,自有其道理。


    目前的團委內部,大家幹勁都很足,尤其是一些暫時還沒分到宿舍的小年輕,更加興奮。團委搬辦公樓之後,現在的辦公樓就將進行改造,以後就充作宿舍,這對於一些老家在鄉下的人來說,自然是福音。楊柯走在團委內部,總會有不少人對他投來感激的目光,因為大家都清楚,這新辦公樓是怎麽來的,他們的宿舍又是怎麽來的。


    對這些事情,他一笑置之。


    另外一條小道消息就是書記張承誌已經打報告申請提前退休,新的團委書記將由組織部長魯有道接任,這條消息目前在團委內部傳得沸沸揚揚的,隻是沒經過當事人證實過,很多人不知道真假。


    楊柯卻是知道,現在省委組織部已經在落實張承誌的行政級別問題,想來就是這幾天就會有個結果,基本上就在新辦公樓剪彩之後的一兩天時間裏,顯然對方是算計好的,將時間卡得分毫不差。而魯有道是張承誌一力推薦的,目前組織部也在考察,隻是好像爭奪這個位子的人不少,考察的並不止他一個,想要上位的話,稍微有點難度。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起張承誌來,平時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候絲毫不糊塗,這一手太漂亮了,用半年的時間換來了太多東西。若是事情順利,自己能在政治生涯的最後階段一舉跨入高級幹部序列不說,接任的魯有道還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魯有道和他不同,張承誌接任書記的時候因為年齡問題,基本上已經不會有多大作為,可魯有道目前還算得年輕,這一上書記之後,以後憑借團委方方麵麵都能接觸到的關係,還能獲得不小的提升空間,這個人倒是值得交好。


    想到這裏,楊柯笑得像隻小狐狸,他在等魯有道找上門。畢竟,對於魯有道來講,省裏市裏並沒有太過硬的關係,而組織部長姚恭友,則是楊書記的老同學,算得是嫡係了,這些事情上,他能說上話,對方一定不會將他忘了。


    省會城市的團市委書記算得是一個重量級位置了,爭奪的人很多,魯有道在團委工作十多年,有張承誌的推薦算是一大保障,若是再能進入姚部長的法眼,事情就算得板上釘釘了。並且還能直接靠上姚部長的關係,若是在團委做出成績,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魯有道必然會來找他,他也不介意幫幫忙牽條線,楊書記走了,以後的很多事情,很多人脈關係,就得靠自己慢慢來積累了,在魯有道提拔的關鍵時刻推一把,比做多少事情都強。


    西川省政府辦公樓。


    省長辦公室裏,武援朝“啪”的將茶杯砸在地上,將旁邊的秘書寧誌偉嚇了一跳,隻感覺這位老板還真是喜怒無常難以伺候。


    他不清楚又是誰惹到老板了,平時總是一副雲淡風輕智珠在握的樣子,前幾天還滿臉堆笑和和氣氣的,卻沒想到突然就生起氣來,並且爆發出來的氣勢還如此驚人,那張菱角分明的臉,此時表情就像一隻暴怒的雄獅。


    他是幸運的,老板剛入主西川,就從幾份秘書簡曆中挑中了他。和其他人比,他沒多少優勢,既沒有顯赫的背景,也沒有鶴立雞群的學曆,筆杆子也隻能算一般,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老板為什麽會選中他,隻是這些疑問,卻無法開口向其求證。


    “你先出去!”武援朝向寧誌偉說道。


    等到寧誌偉出去之後,武援朝三兩步走到桌後,一屁股坐下,點上一支煙,帶著些許怒氣,抽了起來。


    霍權這個蠢貨,前幾天看上去不還挺精明的,怎麽突然就犯渾跑去查蔣成的事情?紀委都有了定案,還用你政法係統去畫蛇添足多此一舉,這笨蛋想幹什麽?難道不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去碰的嗎?


    蔣成的事情,牽扯到了哪些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並沒有得到那些舉報材料,並且紀委柯守中收到的舉報材料也並不完善,但這不影響他對整個事件的分析,牽涉到了哪些豪門世族,他心中一清二楚。連他都不敢去碰的東西,你霍權長了幾個腦袋?簡直是愚蠢至極,被豬油蒙了心!


    想了想,武援朝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取過電話開始撥打起霍權辦公室的號來。幾聲盲音之後,電話接通,那頭卻不是霍權的聲音,而是他的秘書。


    “喂,我武援朝,你們霍書記去哪了?”


    “啊!行,我知道了,沒事了!”


    放下電話,武援朝有些軟弱的靠在椅子靠背上,伸手按了按眉頭,再次點起一支煙。


    就在剛才,霍權的秘書告訴他,對方竟然被趙長德叫過去了,還沒讓秘書跟著,這代表什麽?聯想起對方查蔣成案件的動作,武援朝隻感覺一陣無力。霍權和他一起從京城下放,以武家的大牌子,原本對方應該是積極的向他靠攏才對,而事實上,前幾天的碰麵,對方也的確是這個意思,很明白的表達了這個意願,當時他還勉勵了幾句,這幾天心情出奇的好。怎麽才幾天功夫,就變卦了。


    堂堂政法委書記,變臉比女人都快!


    趙長德若是將霍權也爭取過去,那以後,他在省裏的處境就真的堪憂了。從到來之前就不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京城錯綜複雜的關係和這些本土勢力聯合打擊,想不到剛下來這才沒幾天,趙長德就出招了,真是一點都不講規矩啊,連下馬威都對他用上了。而對方所選擇出擊的目標,陰毒精準到了極點,以後人家怎麽看他?同樣從京城同期下放的人,還有武家杵在身後,卻短短時間內就改弦易轍背棄他,他武援朝會成為笑柄的。


    不管是在西川還是在京城,甚至是其他所有的省份大佬,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會笑話他,太也無能!


    隻是,趙長德是怎麽做到的?讓霍權徹查蔣成的案件,就不怕引火燒身?霍權又是怎麽想的?他難道看不到這背後的凶險嗎?就敢冒然跟在趙長德屁股後麵亂搞。


    一時間,素以冷靜著稱的武援朝心中思緒起伏,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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