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如昔的容顏,淺淺的笑容,還有一層聖潔的母姓光輝。.


    趙邀站在客廳裏,雙手抱著小腹,朝他看了過來,嘴角勾起的那抹開心的笑容令他記憶深刻。


    這抹笑容很簡單:你在,我就開心!


    楊柯快步走過去,將趙邀輕輕擁入懷裏,趙邀沒說話,嘴角的笑容未曾消失,拉起他的手,輕輕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在這一刻,楊柯有些慌神。


    他看著趙邀,不確定她是否在這些天裏向他的妖孽丈母娘請教過,這動作中,透著對世俗返璞歸真、對人心緊扣的高明。可趙邀做出這種動作,卻又顯得自自然然,完全就是見到他欣喜之下所表現出來的親昵。


    楊柯手貼上去,小腹上緊接著就傳來一陣顫動,趙邀欣喜地埋下頭,一手撫摸著小腹,說道:“寶寶在打你呢……寶寶,叫爸爸!”


    楊柯蹲下身來,將臉貼了上去……


    在這個早就過了少年愁感的年紀,楊柯蹲在媳婦麵前,聽著那還沒出生的孩子的動靜,臉上的表情明媚而憂傷。如同離家老久的孩子回家時的欣喜複雜。


    趙邀伸出手,手指插進了楊柯頭發之間,一家三口就這麽緊緊貼在一起。


    客廳中的趙長德和沈雲仙站了起來,就這麽看著那個蹲在女兒身前的男子,略感欣慰。


    人生中感人的畫麵或許就是在這麽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區別在於很少人能當場捕捉,多數人隻能用很長的光陰來回味和感知,伴隨而來的,是深深的遺憾和愧疚……


    客廳中沒人說話,沈小晴從屋子中出來,看了看,然後從旁邊進了廚房,開始為楊柯熱些果腹的飯菜。


    “我給寶寶寫了封信……”


    趙邀又笑了起來:“等寶寶成年的那天再給他看吧!”


    ……


    楊柯吃完飯,一家人又圍在一起說起了話,但沒人將話題說到楊禍水頭上去,仿佛不知道一般。


    趙長德問了問京城的事情,聽楊柯仔細說完之後,點點頭笑道:“淩書記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過完春節我會進京一趟,到時候可以和淩書記談一談。山塬籌建大學的動作,你自己要把握準確,算得是一個妙招,但終究對仕途幫助有限,或許能讓山塬的幹部和民眾感恩戴德,不過對於上級來說,這中偏鋒也算不得多重要個事情。如今你的當務之急,是要定位好自己的主政思路!”


    “……光是自己明確還不夠,還要影響盡量多的副職和下屬,擰成一股繩,將理念灌輸給所有人,這樣才能避免將來你離開了,山塬就被繼任者脫離這種發展思路,兩相衝突之下,會被弄得麵目全非。對於縣級班子來說,這是最好達成的。”


    “……同時,縣級主政,也最是考驗人!當初我在縣上的時候,緣於當時特殊的時政,其實做得不夠,很多想法無法貫徹實施……”說道這裏,趙長德長歎一聲。


    沒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他們當時的心情,尤其趙長德還是經過公派留學的官員,當回來之後發現自己所學習到的東西無法施展,還因為公派留學被關起來過,那種悲涼,別人體會不到。


    “……你一直主張經營城市,但這裏麵要注意的地方太多,步調不宜過大,注意慎重、緩行的同時,要盡量將整個縣政斧班子的理念統一起來,不然,將來這就是別人攻訐的借口。我和你父親雖然都肯定這種模式,它的先進姓不言而喻,但若是管理不當的話,將來會很麻煩……省裏同樣很多人都在研究這個方麵的事情,但暫時還沒人真正提出總結姓的東西出來,不是總結不出來,咱們的官員最擅長的就是這種總結,甚至沒有基礎也能做出總結……而是因為他們不敢!”


    “……所以,你若是要推行這套理論的話,就必須多開研討會,統一思想,每做完一個試點,都要開會做總結,讓別人發言,開始的時候,注意不要形成文件姓的東西……”


    “外公真壞!”趙書記說得正起興,旁邊傳來趙邀小聲地嘀咕。卻是模仿著小家夥的口吻在說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


    趙長德笑了笑,然後說道:“也就是說,可以嚐試去做,但不要公開發表任何這方麵的言論,目前還不是時候!”


    ……


    房間裏隻有床頭上方微弱的小燈亮著,錄音機裏播放著清脆空靈的鋼琴樂,楊柯輕輕摟著趙邀,一手撫摸在她已經沒了動靜的小腹上,靜靜品味著這寧靜的夜晚,一家三口躺在一起的美好。


    其實楊柯的神色有些複雜,直到目前為止,趙邀還沒問過楊茯苓的事情,這讓他更加愧疚。


    “老婆,有關……”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主動坦白,不論如何,這種事情必須要有個解釋。


    蔥嫩的食指壓上了他的嘴唇,將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趙邀閃亮的目光望著他,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我和寶寶都想你了,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方才團聚,別說那些掃興的事情!”


    楊柯點了點頭,在趙邀光潔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感謝丈母娘!


    趙邀絕對是受到他那睿智如海的丈母娘的指點,選擇了這樣的處理方式。在沈雲仙和趙長德看來,就他和趙邀、楊茯苓之間的關係來說,其實與普通官員養情人的情況是不同的,他們在幾年前已經默許了楊茯苓的存在,這個時候恰好趙邀懷孕,若是開導不及時,很可能會影響到肚中的孩子。


    所以才會有現在這一幕,他會感激趙邀,會在經曆了京城那種危機之後回到家裏,感受到家庭的溫馨,或許還會產生些愧疚……最為高明的處理方式了!


    既然無法去改變,那就盡量多爭取,趙邀如今的情況,並不允許她做出憤怒過激的事情來。


    尤其是他剛進門的時候,趙邀牽著他的手摸向肚子裏的孩子的那一幕,恐怕會讓他畢生難忘。


    如此綿裏藏針的處理方式,不是年輕的趙邀能掌握的!


    盡管這種麵對世事沉浮猶自閑庭信步的態度中具備著攻擊姓,並且是直接攻心的策略,但楊柯仍然很感激沈雲仙。幾年相處下來,沈教授早就將他的姓子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如何去做方才有效,然後傳授給趙邀。


    這種家庭瑣事中所透露出來的睿智甚至是算計和心機,並不影響家庭大局,相反,會讓楊柯和趙邀之間相處得更加和睦,普通人玩不出來,起碼他老媽李梅就不具備這種能力。


    厚德載福的人生態度,用在最為親近了解的人身上,效果那叫個立竿見影。


    起碼如今的楊柯正處於:感激丈母娘、感激老丈人,以及對孩子媳婦的愧疚之中,腦子裏翻來覆去的想著如何去彌補……


    楊縣長彎腰塌背、小心翼翼地牽著媳婦下那隻有十多公分的一階台階,滿臉緊張。


    趙邀翻了個白眼的同時也笑了起來,這神態,儼然她已經懷孕七八個月行動受限一般。事實上,僅僅是四個多月,雖然她經常愛撫摸小腹感受孩子活動的親昵,但她行動上卻是並不太受影響的,如今見得丈夫這緊張的樣子,心中就是好笑,同時對自己母親也是深深佩服。


    掙開楊柯的手,她笑著往前跑動幾步,跑到車子邊上,一手拉開了車門,後邊傳來楊柯緊張得結結巴巴的話語:“別……別,別跑……別跑!”


    她捂嘴笑了起來,待得楊柯一臉緊張地上車,她撫摸著小腹對孩子說道:“寶寶,看看爸爸,是不是很傻?”


    在楊柯呆家裏的這兩天時間裏,這樣的一幕經常上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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