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璨一張臉布滿陰霾,對榮驊箏的大吼大叫充耳不聞,黑眸一瞥,“夏侯過,還呆在這裏作甚?”


    夏侯過咽了咽口沫,無聲無息的退了開去。


    “宇文璨!你……”榮驊箏眼睛瞪大,眼睛裏全是不敢置信。她愣了好一會,回過神來後再度開始掙紮,“宇文璨,你丫的放開我,要是我兒子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拚了!”


    “弦兒也是我的兒子。”宇文璨試圖冷靜的說話,“天花不是一般的病兒,我絕對不許你插一隻腳進去!”她醫術雖然高明,然而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對於天花她或許根本就不了解,他不能讓她冒這個險!她做事怎麽總是不想後果呢,她也不看看她現在這副模樣,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兒他該怎麽辦?


    她到底有沒有替他想過?


    他們的王兒固然重要,然而難道因此就可以忽視所有了麽?


    包括他?


    “宇文璨你是耳朵有問題是不,我都說弦兒身上的是水痘不是天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榮驊箏邊吃力的掙紮邊氣結的道。


    宇文璨不答,不管她的掙紮,一路強硬的攥住她的腰肢將她拉到另外一個房間去,對一旁伺候的人道:“將劉禦醫叫來。”劉禦醫在天花醫治方麵比較在行,宮裏曾經有一位染上輕度天花的妃子都是給他治好的,這丫頭身上的天花不過是剛染上的,讓他看一看應該能解決的。


    “宇文璨,你不是耳朵有問題,你是聽力也有問題,你根本就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都說那是水痘不是天花!不是!”榮驊箏急得直跺腳,一聽宇文璨就知道她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耳朵去。她惱火了,朝他大聲的吼去:“如果我真的染上了天花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靠我那麽近麽?”榮驊箏氣得臉色都青了,一想到兒子身


    上的水痘會被當做天花來治,她就想咬人!不過,這一回她不光是這樣想了,她還真的這樣做了,頭一低,咬上了宇文璨攥住她的那一隻手臂。


    榮驊箏咬得很用力,雖然隔著厚厚的布料,然而榮驊箏還是嗅到了血腥味,但遺憾的是宇文璨竟然紋風不動,臉眉頭也沒皺一下,任由榮驊箏咬。


    宇文璨的肌肉非常結實,榮驊箏咬得牙齒都快掉了宇文璨還是一聲不吭,榮驊箏咬得累了就放開了,氣喘籲籲的瞪他。


    “乖,先別鬧。”宇文璨強硬的摟住她的腰將她壓坐在床榻上,接過一旁丫鬟顫著手遞過來的熱毛巾替她擦臉。榮驊箏不依,雙手雙腳的踹宇文璨,宇文璨被她這樣鬧騰也沒生氣,他一向喜歡她精力充沛的樣兒,要是哪一天她再也不能鬧騰了那才叫做真正的恐懼。


    鬧條毛,你以為我愛鬧啊!


    榮驊箏咬牙切齒,這四肢並用的活兒委實累人,沒一會兒她就沒力氣了,隻得睜著眼睛直瞪宇文璨。


    她鬧騰宇文璨都沒說一句了,她愛瞪眼宇文璨更是不會說什麽了,毛巾一遍遍的替她擦拭多了一些異紅的臉蛋,他想替她擦拭身子,然而攥住她腰肢的大掌不過是剛剛鬆開些許,一個眨眼,方才還緊挨著自己的丫頭卻不知所蹤。


    “啊!”四周伺候的丫鬟看著這鬼魅的一幕,紛紛摔了手上的東西放聲尖叫。


    “榮驊箏!”宇文璨的臉色瞬間暴怒起來,一雙黑眸染上紅絲,手一揮,床沿旁邊小桌上的東西全數落地。


    榮驊箏已經好久沒有使用空間移動了,她發現,自己這移動的能力不但沒有衰退反而大大的增長了,她現在不但能夠識別方向,竟然還可以控製速度和路程了。


    一眨眼功夫,她便回到了之前的寢室,站在了床沿。


    空間移動這玩意兒特別的消耗功力,榮驊箏剛坐完月子,這麽一使用,還是會頭昏眼花。也不管耳邊傳來的尖叫,定定的站了好幾秒才從暈眩中回過神來。眼睛往床榻上一看,目眥盡裂!


    差她看到了什麽,她兒子的衣袍被脫掉了,那些老古董盡然試圖用銀針一個個的戳破她兒子身上的水痘!


    那大塊大塊的水痘戳一下根本就戳不破,連續戳好幾下才戳破,小王子也因此而哭得更大聲了,小孩子清清亮亮的聲音撕心裂肺的沙啞,榮驊箏聽得眼圈都紅了,她伸手一手一個的將之拽離床沿,冷聲道:“滾開!”


    眾禦醫年老的身子被榮驊箏拽,差點沒站穩,好不容易站穩了,對榮驊箏的無禮是有口說不出,斂下眼中越來越重的懷疑,苦口婆心的道:“夫人,你莫要執迷


    不悟啊,現在王子殿下的病情還沒多重,好生料理說不定有希……”這個榮府小姐委實強悍,還粗俗不堪,真不明白皇上怎麽放著宮裏很高貴優雅的貴妃不顧,


    看上這麽一個人,還視之如珍如寶的!


    “什麽有希望沒有希望的,我兒子一點危險都沒有!”榮驊箏聽得火冒三丈,抄起旁邊一張長凳子將那些禦醫轟走,“滾!哪邊涼快那邊呆著去,庸醫!”


    各位禦醫好歹五六十歲了,都是當人爺爺的人了,被榮驊箏這樣趕委實丟老臉,快快腳的自己跑出去了。


    榮驊箏冷哼一聲,對屋內那些下人道:“去將門關了,不能讓任何一個禦醫進來!知道麽?!”


    “知道了。”在場的人唯唯諾諾的應道。


    “哼!”榮驊箏這才坐回床沿,看看兒子的臉色,輕輕的拿著錦緞替他擦掉淚水,要知道淚水裏的鹽分可高了,要是讓淚水流到了禦醫戳破的皮的水痘不知道要有多疼。


    好聲好氣的哄好兒子,聽到兒子的哭聲小一些才好過一點。


    但是,她心裏剛舒服一點,讓人準備好筆墨紙硯寫單子讓人去開藥,門外竟然傳來了宇文璨的聲音,“開門”


    剛寫了一半的自己清秀俊奎的之上突然多出一滴汙點,榮驊箏咬牙:“我看誰敢開門!”


    兩人如此對峙著,屋裏屋內的人紛紛大氣都不敢喘,自然也沒有人敢上前開門。


    “這是要朕親自開門麽?”


    “宇文璨,你敢進來試試看!”榮驊箏奮筆疾書,飛快的些好單子,甩了毛筆冷聲道。


    兩人鮮少吵架,也鮮少有對峙的時候,除卻之前自己的實驗室被毀和以為宇文璨三妻四妾之外,榮驊箏從未真正的對宇文璨生過氣。


    然而,這一次她卻真的生氣了。


    宇文璨對她竟然一點信任也沒有,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竟然還要將弦兒交給那些老古董照顧?


    他那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會害了弦兒害了自己不成?


    但是門外的人顯然不肯聽她的,而且他比她更生氣,臉上的怒容見者驚心。


    “砰!”的一聲,兩堵門應聲而碎裂,木屑紛飛。


    “啊!”


    在場的人被嚇得臉色都白了,也不敢閃躲那些銳利的木屑,紛紛抖著身子跪地求饒。


    巨大的響聲太過吵鬧,小王子原本歇了一會的,這會兒再度哭了出來,榮驊箏深呼吸,卻還是忍不住咆哮:“宇文璨,你敢靠近半步試試看!”


    她隻知道自己非常生氣,一時忘了小孩子怕大聲,她這麽一叫,小王子便哭得更大聲了。


    榮驊箏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坐到床沿輕聲哄。然而,小王子身上又痛又癢,越哭越來勁兒,好像發誓要把以前沒哭的都補回來似的,所以五路能榮驊箏怎麽勸都不停息。


    他一整天都在哭,嗓音原本就沙啞了,這會兒就隻差沒破喉了,榮驊箏一急,不知怎麽的,眼圈就紅了。


    宇文璨黑眸一沉,胸口頓時多了一股窒息感。


    他伸手將榮驊箏拉起來,榮驊箏甩掉他的手,臉看都不看他一眼。


    “箏兒……”他暗暗歎了一口氣,微微彎身圈住她輕輕顫著的肩膀。


    這會兒榮驊箏沒有掙開他,一聲不吭的看著不知應該怎麽才能哄住不哭的兒子,她自己年紀也才那麽一點,這輩子不過十八歲,上輩子也才二十一歲,雖然聰明然而心智卻並不成熟,她平生所有法子都用上了卻還是不能減少兒子的痛苦,心裏不但擔心兒子的病還害怕他這樣哭著壞了嗓子,這恐怕是她兩輩子以來最無措的一次了。


    然而,這樣無措的時候,卻沒有人理解她,信任她,她最愛的人還要將她和孩子隔離起來,這讓她怎麽能夠不傷心。


    宇文璨縮緊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低頭,赫然看到幾滴晶瑩卻從她的眼圈滾出來,一滴一滴的,全數澆在了他的心上。


    心,揪成了一團。


    他頓時啞了聲音,“箏兒……”


    榮驊箏鼻子抽泣了兩下,垂頭看小王子,被他這麽一喊,委屈全數出來了,眼淚竟然越流越多,一時間竟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可能不委屈啊,他從進來到現在,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孩子怎麽樣了,然後就急著要將他們隔離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宇文璨在她背後坐下,擁緊她,指尖輕柔的抹著她臉上的眼淚。“箏兒,乖,別哭了……”


    今天打算六千保底的,但是太久沒仔細琢磨劇情了,有點斷思路,大家給點時間依然好好看看大綱捋捋思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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