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孽出世,不知道哪裏尋得的修羅至寶,卻是要想辦法克製,否則我正教同道多要遭難。”


    朱梅,白穀逸,苦行頭陀三人全力全力運仙劍飛遁,隻聞得呼啦的破空之聲,天上劃過三道晶虹,隨後就消失在天邊,但比他們更快的是後麵一條紅線,夾雜著獰笑,死死咬在後麵,任憑前麵三道晶虹如何變幻,都甩不掉身後的追命無常。


    血目劍乃是一等一的阿修羅魔劍,被軒轅法王祭煉得劍身合一,運用自如以後,運劍飛遁,比自己血光遁法還要快上幾倍。


    苦行頭陀的無形劍遁先前被照現出原型,不能隱住身形,那白穀逸朱梅仙劍遠遠不如血目,雖然仗著先行之利,但還是被軒轅法王漸漸縮短了距離,趕將上來,不由心中有些焦急,身形卻不敢停留下來。


    苦行頭陀,白穀逸,朱梅,軒轅法王,這四人一追一逃,進入了極北流沙之中,哪一個都不停留,軒轅法王是仇深似海,恨不得將咬進嘴裏,嚼成粉碎,再吞下肚去,而那三人自然是不肯束手,待到日月交替,地下黃澄澄一片,無邊無際,已經追趕了兩天兩夜,饒是苦行頭陀三人法力渾厚,也難以支撐,而軒轅法王依仗有血目劍,耗費法力甚少,倒是占了許多便宜。


    “當年就是人間許多至寶都被這幫賊子收羅過去,我左道中人才吃了大虧,想不到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


    我倒占了法寶便宜,追得這幫老狗雞飛狗跳,著實痛快。”


    軒轅法王意氣風發,嘴中連連呼嘯。


    在後麵時不時嘿嘿獰笑,響徹了整個流沙荒漠。


    又追了半個時辰,那遠處隱隱見了高聳入雲的擎天巨峰,冰晶閃閃,仿佛聳立在天之盡頭,下望大地,那流沙荒漠也漸漸有了點點綠色,卻是已經穿越了八億裏地流沙,到了南瞻部洲邊緣盡頭。


    隻要越過了這幾十億裏地大雪山,就算真正進入了荒蕪人煙、妖獸橫行,直似人間洪荒的北盧俱洲之中。


    苦行頭陀三人一個轉折,停頓下來,揚手打出一把雞蛋大小地青色小球,漫空密布,交織成一麵大網,有數萬粒之多。


    朱梅與白穀逸兩人叫聲“爆!”就聽得轟隆連響,乾坤顛倒,宇宙崩塌。


    這玄清一氣雷罡網乃是兩位劍仙日夜祭煉,未曾消磨半點功夫,先是采乾天真罡,運一口玄清真元,聚成神雷,然後待聚集到三萬六千顆,在按周天之數排列。


    仿效周天星辰運轉之勢,用自身腹中養成的玄清正氣交織成網陣,一一排列其上。


    單單是凝聚神雷的功夫,就要足足一百七十年時間,且是不能懈怠分毫。


    平常修士煉寶,隻不過半天功夫,半天修煉,而煉玄清一氣雷罡網,卻要整日祭煉,就是連打坐調息的時間都沒有。


    不但如此,還要消耗法力,將體內玄清正氣噴將出來,結成罡網,法力不進反退。


    這樣地法寶,不但耗費時日巨多,而且用過之後就消散,且還要秘法配合,祭煉十分不易,但威力卻是大得驚人。


    一經發動,就宛如那星辰崩塌,方圓三千裏地宇宙重歸混沌,地水火風奔湧,仿佛那盤古幡重新劈開天地一般,端的是厲害到了極點。


    這朱梅白穀逸兩人自千年之前飛升,逍遙自在,來往於三界,閑來無事,兩人就合力煉了這件法寶,本待到第三次蒼莽鬥劍時候所用,但軒轅法王逼得太甚,兩人在逃跑途中,略微一商量,就計上心來,決定引老魔上鉤,在徹底發動這件法寶,把纏繞了千年的心腹大患就地葬送。


    都是自人間飛升的老牌仙人,個個油滑老練,手段繁多,心思細膩,不是等閑之輩可比,軒轅法王經過他們迷惑,追了兩日,以為他們法力不濟,對方剛剛停頓下來,向旁邊一個轉折,軒轅法王心中大喜:“看三條老狗今日怎生脫得我手。”


    一邊橫身去攔,一邊祭出血日劍,放出血神子猛撲,猛見那朱梅,白穀逸兩人臉色不但不慌忙,還微微帶有笑容,同時揚手打出一大片青色小球,軒轅法王先是不在意:“這種神雷,怎生阻得住我,不是幫我撓癢癢。”


    猛然心中又是驚:“這三條老狗,在人間就狡猾得緊,那苦行頭陀倒還罷了,朱老狗,白老狗可是尤為狡詐,同輩都吃了大虧,既然見識了老祖我的手段,自知不敵,怎會如此貿然上來送死?”心神一緊,就覺得不好,自己還真是大意輕敵了,連忙收回了血神子,同時嘩啦一聲,烏光爆漲,一條條仿佛蝌蚪文字的秘魔阿修羅符咒在烏光之中流轉,魔音大唱,修羅亂舞,卻是軒轅法王已經撐開了魔羅傘護身。


    煉成血神經,修成無影血神之身,聚散由心,平常的仙劍法寶,根本奈何不得,就是那些降魔法雷,煉魔佛光,也不過是略微傷一下元氣,運轉之間就可恢複,軒轅法王本不要什麽法寶護身,但這回心神一動,才撐開魔羅傘,卻是天數注定不該遭劫,否則就是十個軒轅法王,在玄清一氣雷罡網之下,也難以逃得性命。


    九頭血神子剛剛撲將出去,就是轟然爆響,一股粉碎太虛的大力自青球上爆發,九頭血神子直直震得全身支離破碎,元氣大傷,隨後連串的爆響自四麵八方響起,天地一陣漆黑,乾坤消失,宛如一個巨大地肺泡,直直如大鍋煮粥。


    軒轅法王悶哼一聲,九頭血神子與他元神貫通,被神雷波及,自己也元氣耗損。


    幸虧清醒的及時,立刻收回,否則血神子定要被炸成齏粉,接下來的地水火風一湧,便要把法王數年苦功白白葬送。


    剛剛收回血神子,軒轅法王就感覺到四麵漆黑,隨後一個瞬間,光亮亂閃,四周濁流翻滾,狂風呼嘯,烈火熊熊,黃塵凝成地塊,一起湧動,其中又是霹靂亂響。


    壓力大地出齊,四方八殛都被沒有一絲空隙。


    那魔羅傘地烏光被壓製到了極點,直似再要壓縮一點,就會砰的爆開,軒轅法王也自屍骨無存,神形俱滅。


    此時軒轅法王哪裏還有半點別的心思,死死撐起魔羅傘,又祭出血目劍化網罩在烏光之上。


    絲毫動彈不得,整個人仿佛一葉孤舟,飄搖在狂風大浪的海洋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覆滅。


    朱梅,白穀逸兩人各自喘了一口粗氣,遠遠飛開,隻見得一個巨大地肺泡,裏麵漆黑一片,咕咚咕咚亂響。


    震撼天際,肺泡就這麽懸浮在太虛之中,微微旋轉,四麵就刮起猛烈狂風,微微挨近肺泡的風中,還有粗大如鬥地青色閃電扯動,直似天地之威風,人力不能抗衡。


    “哎!為這妖孽,葬送了我兩一百七十年苦功夫,可惜如用在三次蒼莽鬥劍,可以滅殺一大批魔崽子。”


    兩人又退後了數百裏,方才微微歎氣。


    “玄清一氣雷罡網引動天地之威,??烊?狗講牌較3?庋?蹕氡嗇鞘保?繅焉襇謂悅穡?擦巳吹蹦甑囊蜆?!笨嘈型吠雍險菩?瘓浞鷙擰?突然,遠遠一道劍光飛馳過來,呈紫色,飛行一間,夾雜有霹靂雷霆,朱梅咦了一聲,伸手一招,這劍光就到了他手裏。


    “怎麽金蟬那小子還未把神劍取到手裏?”白穀逸見朱梅接過劍光細細觀看,知道是飛劍傳書。


    朱梅麵色凝重道聲:“快快去,這幫小子和勾陳門人起了衝突,要是那金蟬一個不好,妄用道德至寶,傷了勾陳門人,隻怕立刻就有大禍臨頭。”


    三人大驚,顧不得這邊,連忙朝劍光飛來方向遁去,邊飛之間,這朱梅便訴說了劍光之上的陳述。


    原來當年妖神昆吾捧劍童子共有十六名,八男八女,一對捧一口神劍,這向輝八人自是其中,那蜀山也收羅到了六位,另兩位就是三茅真君門下,都來尋劍,這些人,其中自然有道行高深的長輩指點,那食心頭陀在地肺之中祭煉神劍的事情,也是隱瞞不住。


    三茅真君門下與蜀山門下同氣連枝,自然是聚在一起,尋了三日,終於尋到地方,正待下去滅殺食心頭陀,卻不想路遇青竹山教主,紅蓮湖畔紅蓮老魔座下弟子赤手神君,天溝山歧鏈崖修煉的天溝居士,伏牛山麻衣道人,火冠散人。


    寂空山左道散修清淨魔神,歡喜魔神,三清山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青光海青島青光神君,鳩神山鳩老魔,穿心和尚等等一大批邪法高深的左道魔頭,正道中人也有來奪劍的,四大天師門人,太極門人,青陽門人,都要搶劍,時常是正邪相鬥,邪派之中也有相互不服,兩者爭鬥的,正派之中,也未嚐沒有心懷不滿的,形式混亂到了極點。


    蜀山弟子先前到場,因是有緣之人,立刻就得了轉魄、懸翦、驚鯢三劍,三茅真君弟子也得了一口卻邪,眼看就要六口一起到手,卻衝出勾陳門人,將斷水,真剛奪去,因為是兩廂不服,邪派中人又隱藏在周圍,企圖渾水摸魚,那齊金蟬要守護弟子得劍,起了爭執。


    苦行頭陀三人怕出麻煩,連忙趕去,待三人走後不久,一道烏光閃過,卻是軒轅法王死死支撐,這引動的地水火風畢竟不是盤古幡,其中自有強弱,三人也不知道軒轅法王有魔羅傘守護,待壓力稍稍減小,猛向前衝,居然讓他衝了出來。


    “蜀山老狗不可小視,要不是老祖我有魔羅傘,這一下……”軒轅法王一想,不由心中突了一突,“看來以我一人之力,確實難以滅盡蜀山,還是要找穿心和尚,多邀左道,一起商議,料敵先機。


    方可成事,不過這三條老狗,暗算老祖不成,莫非還想跑麽!”軒轅法王法力著實耗費不少。


    不敢立刻追去,調息一陣,才朝穿心和尚指點的地方飛遁過去。


    四周火紅的岩漿奔湧,時不時鼓起方圓幾十畝大小的肺泡,然後砰然爆開,地火亂濺,聲勢猛烈,紅孩兒,魔女,大小狐狸,精精兒,空空兒,藍神,飛熊,小昆侖,向輝八人聚在一起,大狐狸將芭蕉扇四麵一扇。


    火焰頓消,岩漿凝固,降落了下去,上方是及其厚實地岩石,經過一冷卻,隱隱有便的潮濕起來,卻是上麵的地下陰河水沒有了岩漿的蒸發,漸漸?b透下來。


    向輝麵色極其不好,看看謝曉宏、黃天波兩人手裏的斷水神劍,真剛神劍,又看看對麵蜀山兩女弟子玉雯,玉華,玉珍三姐妹手中的轉魄、懸翦、驚鯢,三茅真君座下弟子茅真真手裏的卻邪,兩眼更是冒出了火光。


    同樣,對麵二三十位蜀山弟子更是看著這邊四口神劍,滿臉不服,似乎一個不好,就動起手來。


    更有旁邊,三三兩兩站立有奇形怪狀的修士,有頭陀,居士,道士,魔頭分成十幾波,各有陣營,隻眼盯盯望著兩派人馬,隻要一有機會,就要殺人奪寶。


    穿心和尚與食心頭陀站在一起,食心頭陀名字凶惡,其實長相卻是眉目清明,高有八尺,身體挺拔,披一件錦闌袈裟,拿一杆紫金禪杖,另一手托紫金缽盂,其餘數十個老魔散人,或站或坐,兩眼露出凶光。


    “我所得劍,全仗機緣,你們莫非是不服,要留下我等怎的?”紅孩兒突然開口道。


    原來雙方奪劍,隻要是當年妖神昆吾坐下捧劍童子轉世,都是先來先得,隻不過是蜀山弟子先來,奪了三口,三茅真君門下奪了一口,正要奪其它,紅孩兒幾人也自趕到,收了兩口,蜀山還有兩女弟子,也是合該得劍之人,剛要到手的肥肉,卻落入別人之手,心中自然是難過到了極點,那些要好的男弟子,也都不服氣,紛紛喝罵,叫紅孩兒等人留下,把劍奉上。


    “各自得劍,都是機緣,你們嚷嚷怎地!”那齊靈雲乃是蜀山掌教之女,見紅孩兒發問,連忙喝住門下弟子,隨後對紅孩兒道:“門下弟子管教不嚴,倒是看笑話了。”


    紅孩兒本想借機發作,奈何對方不給發作機會,心中便想:“如不是老師叫我們不要搶奪,小小蜀山,翻手之間,就成齏粉,倒是容易得很。”


    “這蜀山卻也是欺善怕惡之輩,聽說被人滅殺了他人間道統,不但一句話都不敢說,到了現在居然還來做縮頭烏龜!”一個全身精瘦,穿一身錦衣,上繡有紅蓮的赤手神君哈哈大笑起來,他乃是紅蓮老魔弟子,紅蓮老魔屬鬼母一脈,有冥河教祖撐腰,誰都不怕。


    “你這妖孽,說些什麽狗屁話!”齊金蟬一聽,心中雖然不舒服,但也曉得遠處的魔頭在挑撥,暗暗揭開了葫蘆蓋子,故意道。


    那赤手神君一聽,心中大怒,喝罵道:“小狗。


    。


    。


    。”


    話還未完,就聽得嗖的一聲,人已經被吸進葫蘆裏麵去了。


    齊金禪將葫蘆搖了兩搖,嘩啦嘩啦水響,隨後倒出一灘膿血,眾邪魔都是大驚訝,連忙後退。


    穿心和尚臉色卻是極其難看:“蜀山有這等法寶日後鬥劍,隻怕是不利。”


    紅孩兒一幹人等,也皺了皺眉頭。


    這時候,一聲輕響,佛光,仙音從上麵灑將下來,卻是苦行頭陀三人降下,見雙方未起衝突,卻是鬆了一口大氣,那朱梅對紅孩兒拱了拱手道:“道兄安好,請代小仙向勾陳上帝拜首。”


    紅孩兒點了點頭,見留在此地沒有益處,對眾人道:“走了!”隨後幾人穿地而上,光華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眾邪魔也不敢去追,隻有三茅真君那兩弟子,在淨土之中見了魔女,一直心神恍惚,現在又看到魔女,才知道是天道門下,頓時心中又起念頭:“原來是勾陳門下。


    。


    。


    。”


    那茅真真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拿手中的卻邪神劍晃了一晃。


    見眾邪魔還遠遠圍在旁邊,蜀山眾弟子也不敢掉以輕心,紛紛等待苦行頭陀三人的意思,三人也見邪魔甚多,其中還不缺乏有魔功高深之輩,雖然不懼,但幾位弟子還未煉化神劍,多有不便,也不好打鬥,便自不理會,叫聲“我們走!”穿地而出。


    “老狗,哪裏跑!”軒轅法王正好趕了上來,剛剛要鑽下地肺之中,就見佛光射出,知道是苦行頭陀,連忙祭出血目劍,當頭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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