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張揚的這一句話,加上臉上那絕對稱不上是和善的表情,讓法律愣在了那裏,這種情形可絕對不是他預見到的,有什麽地方出現了差錯。


    在他的心裏,自己可是會昌寺中第一個像住持投靠的人,若是按照一般的情況,張揚不是應該對自己和顏悅色委以重任麽,就算不是如此,要留下自己考驗一下忠誠,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現在,張揚眼中的嫌惡讓他手足無措。


    是的,現在他的確是想要投靠在這位年輕的住持手下,因為現在的法嚴已經沒有了任何鬥誌,若沒有發生下午的事情,他相信法嚴還是可以站起來在這會昌寺中有一席之地的,畢竟他的影響力在那裏,在會昌寺經營了那麽多年,不是張揚這個年輕的住持幾下子就可以比擬的了的,那麽,他也還是可以站在法嚴的身後,成為他們集團中的一員。


    可是現在讓他失望的是,根據他的觀察,法嚴已經沒有了和張揚繼續爭鬥的心思,那麽,他也就隻有為自己早作打算了,選擇張揚,這是他觀察的結果,畢竟這這整場爭鬥中,貌似弱勢的張揚卻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剛開始的時候誰都不會想到會是這個年輕到讓人忽視的住持會笑到最後,畢竟作為一個住持,他始終是太年輕了一些,在會昌寺中的時間也非常的短暫,可以說是毫無根基的。


    可是,他卻有能將法嚴給鬥倒的實力,這些是不可否認的事情。


    既然要選擇投靠的對象,他當然要選擇強者。


    但是,誰能告訴他現在是怎麽回事。


    看著張揚眼裏的鄙視冷光,法嚴的心裏升起了一抹恐懼,好像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少年,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神,一個可以輕易將他給吞吃入腹的魔鬼,這種感覺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真實,法律有些後悔了,他不該這樣莽撞的,本來以為住持可以輕易的糊弄的,畢竟這個時候他在會昌寺的根基班底幾乎就是沒有,他需要人手。


    而在法律的心裏,不管張揚心裏到底的打算如何,他都要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麵孔出來,畢竟若不如此的話,是很難收攏的住會昌寺眾僧的心的,但是現在,法律有些遲疑了,似乎這個少年住持心中並沒有這樣的打算,而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不理會法律的糾結,張揚也沒有傻到等到他回神兒來回答自己的問題,說出那句話,他也並沒有想要知道答案,隻是在提醒對方,他擋住了自己的道路,僅此而已。


    邁動著腳步,兩眼旁觀,看到那些僧人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是閃躲,這讓張揚心中更是疑惑,不過他並沒有提下腳步逮住一個小和尚問話,他知道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定會知道的,不用急於一時。


    “長老,住持回來了!”


    一間簡陋的佛堂,隻有一個蒲團在其中,四周除了供奉著的佛像,其他的什麽都沒有,顯得很是空曠,而現在,在這蒲團上的和尚閉著眼睛,口中默念著什麽,手中拿著佛珠正一顆一顆的數著,佛香縈繞著房間之中,嫋嫋的青煙在室中飄蕩著,給這間本來很空曠的房子塗抹上一層安詳的色彩。


    此時,一個站著的小沙彌,正躬著身子對著蒲團上的老和尚說著,臉上很是恭敬,而這位老和尚,正是法明長老。


    像是沒有聽見般,過了很大一會,法明才停止了轉動著的佛珠,嘴唇也不再上下啟動,眼睛睜開,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名老者,臉上的皺紋是鬆樹皮的真實寫照,但是,那眼睛一睜開,卻透露出一抹精光,似乎能看穿塵世看穿人們的心思。


    小沙彌心中一突,趕緊垂下眼簾,這個時候的法明,很有些崢嶸,不是他一個小沙彌所能唐突的,而他,隻不過是來傳信而已。


    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逝,現在,法明已經恢複成了一個普通的老和尚,很有些老態龍鍾的感覺。


    “嗯!”


    輕輕的嗯了一聲,法明站起,眉頭不經意間緊鎖,似乎有什麽事情讓他和困擾。


    “去將眾人都叫到禮佛堂吧,“


    會昌寺禮佛堂,是眾僧們參佛的地方,也是重大事情的商議地方,是整個會昌寺的核心,而現在,法明讓人到禮佛唐聚集,很顯然是有事情要宣布。


    小沙彌低著頭退了出去,什麽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問,這個時候,他隻要執行法明長老的吩咐就行,其他的事情,並不是他一個小沙彌就能夠決定了的事情。


    張揚本想好好的泡個澡,今天去鬆鶴書院他也著實是有些累了,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讓他想要好好的泡個澡休息一下,不過還沒有等到他歇一口氣,就聽到這樣的事情。


    懊惱的伸手摸了摸頭,張揚心裏歎了一口氣,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至於這麽緊急麽,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他耍大牌的時候,既然如此緊急,而且是他剛剛才進到這會昌寺的時候,那麽他就不能夠怠慢,而且想起剛進到這會昌寺的時候,那些人奇怪的神情,還有那法律突然的倒戈投靠,都讓張揚心裏很是奇怪,所以,他也隻有邁著腳步,跟著前來傳信的小沙彌後麵,向著佛堂走去。


    哎,他就是這樣勞碌的命,永遠也沒有閑下來的時候,能者多勞,難道作為一個有能力的人,這是他的錯麽。


    想到這裏,張揚既自豪又憋屈,誰能知道他這顆少年的心。


    目光掃視,會昌寺的大佬也都在這裏,哦,除了法嚴,這種情況讓張揚很是意外,畢竟經過幾天的調養,盡管身體還是大不如前,不過法嚴的身體應該也沒有那麽差吧,聽所已經可以起床行動了,盡管走路奇慢走相難看,但是現在,看著這架勢,可是全體成員都參加了,這樣的盛世怎能少了那人。


    不過張揚也並沒有說出口,畢竟這樣說來,好像他多麽的點擊那家夥,盡管那人的確是英俊的大叔一枚,但是他張揚還沒有那種特殊的嗜好,也就不用做出那種讓人誤會的舉動來,畢竟法嚴大師的好基友法明長老可還是在這裏的,他不能挖人牆角。


    坐在上首,張揚沉默,現在他並不是主角,一旁的法明長老將眾人聚集在這裏,顯然是有話要說的。


    “嗯,人都到齊了,現在,老衲要說幾件事情!”


    說到這裏,法明扭頭看了張揚一眼,張揚挑眉,這老和尚是什麽意思,難道事情與他有關,不過這個時候張揚是很沉得住氣的,會昌寺的局麵已經打開,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一言堂,這裏,自己還是有幾分話語權的,若是這老和尚要說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他不介意動用自己住持的權利,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果然是不錯,張揚現在很享受這種感覺。


    眾人的精神都集中起來,關鍵是今天會昌寺中的風向已經大變,而現在,法明長老所說的事情,則很可能關係著他們的未來,這種時候他們自然是十分關心的,還有極少數人十分隱晦的看了張揚一眼,眼中的情緒很是深沉。


    “第一件事情,就是會昌寺之後的規矩!”


    說到這裏,法明很明顯的歎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會昌寺就是自己的家一般,在這裏他傾注了自己一生的心血,而這個地方,是他的歸宿,也是他情感寄托的地方,可是就是張揚來到這裏之後,會昌寺已經變了,變得岌岌可危起來,當然,這些都不是張揚的錯,張揚的到來,隻是讓這會昌寺所麵臨的危機提前發作而已。


    不過這是危機,也同樣是機遇。


    作為一個睿智的和尚,法明知道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雖然不是佛家箴言,但是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同樣十分的合適,畢竟現在會昌寺已經全麵的向民眾展開,若是一個差池,則會昌寺的基業就會化為塵埃,永遠的落寞。


    但是,若是他們能夠從中走出來,走出一條新的道路,則會有了一個光輝的未來,想到這裏,法明不禁把目光投向一旁神情恬淡的張揚身上,也許隻有這個年輕的住持能夠帶領他們走出現在的泥沼,走出一片新天地。


    對於會昌寺的問題危機,法明十分清楚,而這些問題同樣存在於長安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大唐境內千萬座寺院,佛家的劫難也許要有降臨了,法明有這種感覺,而正是這樣的感覺,讓他做出了選擇。


    “那就是,將那些傷害到信徒利益的事情費除掉,一切,都以住持製定的標準為準則!”


    法明的這句話說完,現場就嚷嚷了起來,對於張揚這個住持所製定的法則他們大多數人有些接受不了,盡管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待在寺院,但是這段時間,也足以讓他們知道了張揚的有些事情,畢竟辯機這個法號並不是現在就有的,之前的大總持寺中的事情,他們中的一些人也都知道了,而張揚提出的那‘三不準’直接砸住了他們的痛腳。


    天下烏鴉一般黑,張揚當初在大總持寺中提到的那‘三不準’招到了眾僧的強力排斥,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張揚的師傅道嶽大師對大總持寺的失望,選擇離去,到普光寺當住持。


    而會昌寺的眾僧的覺悟,並不比大總持寺中人高多少,對於那幾近於苛刻的‘三不準’他們也是極為排斥的,那簡直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過嘛。


    想到這裏,這些人看著張揚的目光都很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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