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迎接南梁的使臣,皇帝特地設宴,邀請了眾多朝臣和閨閣千金赴宴,葉挽思來過幾次對皇宮已經不陌生了,因為她有品級在身,眾人見到她紛紛行禮。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姚瑤站在她身旁與有榮焉,卻又疑惑道:“如今你都是郡主了,穿得華麗一些又有誰敢說你,何必又像以前那樣素淨?”


    葉挽思回了陽明閣換下那身裝扮,如往常一般穿著繡著白蓮的百褶裙,鬢上隻斜斜的插著羊脂玉簪,雖說不是高貴華麗,卻也飄逸如仙。


    這鳳京貴女多如牛毛,她可不想太出風頭,女子家的嫉妒最是不可理喻了,她雖不怕卻也嫌麻煩。


    “沒什麽,我舉得這樣挺好的。”


    葉寧馨早就看見她了,更看見她仿佛高高在上般的承受眾人行禮,她不想像那些人一樣那卑躬屈膝,所以隻能站得遠遠的看,絲毫不敢踏進一步,心頭恨得咬牙,猶記得當初在百葉茶行,對方還隻是一個初到鳳京的野丫頭,這才短短半年,卻早已將她遠遠的甩到了身後,一舉躍上鳳京貴女圈子的頂端,成為人人巴結的郡主。


    真是可恨到了極點。


    宴會開始,眾人逐一落座,除了葉挽思這個風頭正盛的甄雅郡主,席上的一男一女亦是引來眾人側目。


    男人一襲青色衣袍,襟口至錦袍繡著密密麻麻的紋飾,帶著些許不同於東昌民風的意韻,端坐在偏上首的席位,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清風朗月,皎如明輝,這般溫潤如玉的翩翩貴公子,著實引來不少千金小姐的注意。


    與他同坐一側的女人與他有些微相似,容貌清麗絕美,姚瑤看見她的時候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的氣質跟葉挽思太像了,但是細看卻發現有所不同,坐在席上的女子多了一股我見尤憐的意味,跟葉挽思的傲然清冷完全不同,再看對方身上的白狐皮襖,雖是襯得她越發美麗柔弱,但是在這已經不需要大氅的季節,實在是有些做作。


    同是參加宮宴的千金也有不少人看出來了,這東昌的男兒可是被那姿態勾引得雙目發亮,就像一頭饑渴的餓狼一般,惹來不少千金的唾棄和不滿,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帶著憤恨和不善。


    皇甫瑩正襟端坐,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現在眾人麵前,她自然是感覺到了眾多不善的敵意,但是她毫不在乎,反而越是洋洋得意,妒忌的人越多便越表示她的出色,這樣變相的讚美,她可是很樂意接受的。


    身後的婢女菖蒲悄悄靠近,在她耳邊輕聲道:“公主,那日驚了車駕的女子就在您的前方。”


    皇甫瑩側耳一聽,不動聲色的在人群中搜尋著,她在南梁一向是眾星捧月的存在,這是第一次讓她嚐到恥辱的滋味,若是不將這個人揪出來狠狠教訓一番,怎麽能解她心頭之恨。


    葉挽思似乎一直不喜歡跟王寶卿等人呆在一塊,碰巧姚瑤也不喜歡她府中的繼母,所以二人誌同道合,都是挑著寂靜的位置坐著,但如今葉挽思有了封號,自然不可能像以往一樣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了,所以葉挽思跟著燕紹同坐,身為鎮南王,位置自然不會低到哪裏去。


    皇甫瑩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如明月珠暉般的女子,粉黛未施卻出塵得如仙子一般,跟她這精心搭配得恰到好處的用心一比,她自覺自己頓時就遜色了不少,掛著笑意的唇角開始僵硬起來。


    這樣類似的宮宴皇甫玉不知參加過多少,一向遊刃有餘的他自然就感到百無聊賴,見著葉挽思落座隨即雙眼一亮,這熟悉的容貌和氣質,他怎麽會忘記,男裝清冽高貴,女裝清冷出塵,真真是妙人。


    皇甫玉出色的容貌注定不會讓人忽視,葉挽思剛與燕紹打完招呼抬眼就看見了對麵的男子,倒是有些意外,時隔這麽久居然也能在這裏碰麵,雪崩時那位如皎月般的公子。


    皇甫玉朝她舉了舉酒杯,葉挽思點頭回以一笑,這般容貌氣度她早就猜測他身份不凡,這次的南梁使臣是三皇子皇甫玉和七公主皇甫瑩,對號入座,應該就是對麵那兩個人了。


    燕紹看了一眼不顯山不露水的皇甫玉,轉頭朝她笑笑,“挽兒認識南梁三皇子?”


    “嗯,算是吧,在碧城浮雲山見過,已經很久了。”


    “哦……”燕紹有些訝異,居然是在那個時候,如今已經半年有餘,難道對方一直停留在東昌?


    葉挽思知道他在想什麽,因為她也是這樣想的,難道他跟夏侯朝一樣,一直在東昌停留?那他又有什麽企圖?她知道夏侯朝是為了東昌去年到現在都沒有履行的協議,不知在暗中策劃什麽,南梁難道也是麽?


    被兩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潛進東昌這麽久都沒有人察覺是不是太過古怪了一點,皇帝真的沒有察覺麽?


    皇帝攜同太後和皇後到場,百官紛紛行禮,皇帝掛著溫和的笑意跟皇甫玉交談,雖說是場麵話但他笑容和煦,氣氛也算融洽,皇甫瑩不甘落後的在皇帝麵前露臉,那我見尤憐的姿態倒是讓皇帝多看了兩眼,惹來皇後冷笑。


    “南梁皇子遠道而來,我東昌自然是要以禮相待,來人……”


    萬公公點頭應下,頓時樂聲響起,精心裝扮如瑤池仙子的舞女魚貫而入,在恢宏的大殿上翩翩起舞。


    這皇宮網羅了天下間最最出色的舞女樂師,精彩紛呈自然是不必說的,隻是為了維護東昌國體,不在南梁使臣麵前失了體麵,這舞蹈雖然精彩卻也不能讓人盡興。


    皇後將殿內百態看在眼裏,朝皇帝雍容一笑,“皇上,臣妾瞧著眾多千金貴女躍躍欲試,不若讓她們表演助興如何?”


    皇帝看了她一眼,開懷一笑,“好,就依你的辦。”


    皇後見他要高聲開口,不由笑著攔下,“陛下且慢,這光是助興隻怕還不夠精彩,臣妾願意獻上這套紅寶石頭麵,權當做個彩頭。”


    皇後雖然結黨營私步步為營,但不得不承認她是極為聰明的,此舉讓皇帝愉悅不說,還能讓眾人知道她這一國之母的氣度。


    皇帝果然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皇後微微一笑,身後的女官將那紅寶石頭麵呈了上來,掀開上麵的紅布,頓時那猩紅的寶石發出耀眼炫目的光芒,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殿內的諸位千金紛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蠢蠢欲動,就是沒有這紅寶石頭麵她們也願意在這大殿獻藝的,這王公子弟皇子貴胄這麽多,若是能得了哪位青眼,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再看那精致美麗的紅寶石,更是雙眼發亮。


    就是見多識廣的皇甫瑩也不禁多看了兩眼那套紅寶石頭麵,皇後眼角閃過一絲得意,若不是稀缺珍貴的東西她怎麽會拿出手,為了在南梁使臣麵前長臉,她可是下足了血本的。


    東亭翎懶懶的坐在席上,看了一眼那閃閃發光的物件和激動的女人,鄙夷不屑,皇甫玉朝他投來一笑,他卻冷哼著轉過頭去。


    各家千金逐個的上台表演才藝,這具有個人風格,或婉約或熱情的表演倒是引來不少的讚和之聲。


    皇甫玉的眼神時不時的便落在放蕩不羈的東亭翎身上,那獨特的魅力總是讓她忍不住側目,這樣尊貴的地位和隨性的脾氣不得不說讓她十分感興趣。


    葉挽思看著台上表演的姚瑤,她專心致誌的垂頭彈奏著古琴,是一首悠揚的梅花小調,雖不說技藝高超,卻因為融入了感情而引起不少人的共鳴,纏綿悱惻。婉轉動聽,確實不錯。


    一曲終了,她抱著古琴盈盈一拜,雙頰有些羞澀,她走下台之時還朝葉挽思的方向看了一眼,葉挽思回以讚揚一笑。


    皇甫玉身為南梁公主,自然不可能眼巴巴的湊上去表演,如今眾人看得興致勃勃,正是她出場的時候,她走上大殿,朝皇帝柔柔一拜,用那清脆如黃鶯般動聽的聲音,緩緩開口道:“見過皇帝陛下,瑩兒以驚鴻舞送上,若能博得陛下龍顏大悅,還望陛下答應瑩兒一個條件。”


    男人對柔弱的女子一向有憐惜和同情之心,皇甫瑩更將這一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幸免,他溫和一笑,道:“哦,七公主請說,隻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事情,朕一定答應。”


    “瑩兒要求不多,隻希望到時候七皇子殿下能帶瑩兒領略東昌國都之美便滿足了。”


    東亭翎冷眼抱胸,嗤笑了一聲,要他陪這女人到處玩賞,當他是什麽了?“本皇子……”


    “好,就這麽定了。”皇帝開懷一笑,點頭應允。


    東亭翎咬牙轉頭,不滿的眼神看向皇帝,皇帝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皇後看著皇甫瑩若有所思,這南梁公主的頭銜確實配得上她的兒子,有了南梁國的支持或許能得到更多的勝算,隻是,若有朝一日……


    這遠水能救得了近火麽?


    皇甫瑩換了一身鮮紅的舞衣上台,滿意的看見眾多男人驚豔的目光,不由得意的朝葉挽思看去,一揮長長的水袖,頓時樂聲響起。


    葉挽思無視她挑釁的目光,二人梁子早就結下,依著對方狹窄的心胸,隻怕不會這麽就算了,有後招便盡管來吧,她也不怕。


    隻見台上的女子,舞姿妖嬈,那翩翩的身影媚眼如絲,長長的水袖被她揮舞的收放自如,扭動的腰肢纖細柔韌,不知從什麽地方飄來陣陣的花瓣雨,粉色的花雨與大紅的水袖交織舞出一曲絕美的風景,鮮紅的色彩更是突顯白皙柔嫩的肌膚,那妖嬈的身段看得男人目不轉睛。


    躍聲落下,她香汗淋漓,紅著雙頰的小臉更是惹人心憐,舞衣的襟口有些許淩亂,她恍若不知的盈盈一拜,“瑩兒獻醜了。”


    頓時掌聲如雷,凡是男人都免不了要道一聲,絕色尤物,無不激動得興奮喝彩,讓諸多千金咬碎了銀牙。


    “好,七公主的舞姿果然絕妙,當得驚鴻一詞。”皇帝龍顏大悅,撫掌一笑。


    皇甫玉微微平息了急促的呼吸,不勝嬌羞的笑道:“謝皇帝陛下的誇讚。”話了她美目流轉,在大殿內掃了一眼,落在葉挽思身上稍稍停頓了一下,“瑩兒聽聞陛下剛冊封的甄雅郡主,才貌雙絕,不知道能不能讓瑩兒見識一番。”


    皇甫玉優雅的坐在席上飲酒,像是完全縱容她一般,聞言才略略抬起眸子,看了葉挽思一眼,頗有興趣。


    皇後上次被葉挽思冷嘲熱諷正是氣結在心,本就打算趁著南梁使臣在此狠狠的挫挫她的銳氣,不成想皇甫瑩也跟她抱著一樣的想法,不由揚起嘴角,盡是皇室的尊貴和不凡的氣度。


    燕紹見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敵意便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不由蹙眉。


    “哦,沒想到七公主對甄雅竟也這麽關注。”皇帝笑著看向下首,威嚴道:“甄雅,七公主盛情難卻,你可不能推遲。”


    葉挽思起身,朝著皇帝恭敬一禮,嘴上掛著淡淡的笑,開口道:“公主不知有何條件。”


    皇甫瑩咬牙,為對方這自信凜然的態度,還真以為本公主奈何不了你是麽,她心頭冷笑,“瑩兒早就聽聞東昌女子才華橫溢,特地費盡心思學了一首牡丹曲,就是為了跟東昌才女一同探討,瑩兒便想跟郡主合奏一曲,郡主才名遠揚,想必不會拒絕吧?”


    姚瑤擔憂的看著葉挽思,怎麽是牡丹曲呢,那可是失傳已久的曲子了,連她也隻是偶然聽到教習的女夫子說過而已,這南梁的七公主究竟是去哪裏弄來這麽首曲子的,要是葉挽思也不懂的話豈不是要出醜?


    皇甫瑩滿意的看見眾人露出驚訝的目光,這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的曲譜,又煞費苦心的學了好久,就是為了讓東昌眾人刮目相看,本國的曲子卻在他國公主手中完美的演繹出來,這是多麽丟臉的事。


    皇帝不動聲色的看了皇甫瑩一眼,已經明白了對方的企圖,想將東昌的顏麵踩在腳下,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葉挽思餘光將皇帝的態度收在眼裏,朝皇甫瑩微微一笑,“來者是客,我便隨了公主的願。”


    皇甫瑩冷哼,現在你就盡管充大吧,待會兒總有你哭的時候,她轉身吩咐菖蒲將她的玉簫拿來,朝著葉挽思打了個手勢。


    這已經從單純的比試升級到兩國顏麵上來了,萬一輸了可是顏麵掃地的事情,萬公公蹙著眉頭,心一直高高的懸著,趕緊吩咐宮女將宮廷禦造的樂器拿來,放在葉挽思麵前。


    葉挽思上前挑了一把精致的琵琶,便朝萬公公一笑,蓮步輕移上了台子。


    在眾人看不見的死角,皇甫瑩朝著葉挽思揚起諷刺的笑意,“待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誰哭誰笑還未定……”


    皇甫瑩舉起玉簫緩緩吹奏,頓時悅耳之聲響徹大殿,葉挽思緊隨其後,修長的手指撥弄起琵琶,曲聲剛起,如泉水淙淙緩緩流淌,聽起來倒也舒暢和諧,皇甫瑩冷笑,隨即曲風一揚,先前就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眾人仿佛聽見耳邊狂暴的雷聲夾雜傾盆大雨宣泄在腦海,驚雷乍響,這高昂的曲調一轉先前的溫和,竟帶著雷霆橫掃之勢,眾人不禁感歎,果然是失傳已久的牡丹曲,讓人聞之振奮,如醍醐灌頂。


    而葉挽思竟然能絲毫不落的跟上那曲調,技法之高超確實難得,但是隻這樣也勉強的能打個平手而已,還是差了那麽一截,實在惋惜。


    皇甫瑩冷冷的看著她從容不迫的樣子,現在還能跟上算你運氣,接下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曲風頓時一變,仿佛看見了金戈鐵馬,鼓聲雷鳴,將士浴血嘶喊,帶著無盡的悲憤和淒涼之感,殿內的武將聞者無不產生共鳴,大睜的眼睛猩紅得遍布血絲。


    而葉挽思的彈奏已經隱隱有了落後之感,皇甫瑩眼含得意,你以為這牡丹曲是平凡曲子可以比的麽,任你技藝高超也趕不上,夜郎自大,丟盡臉麵也是活該。


    燕紹從容不迫的坐著,嘴角始終掛著溫潤的笑意,他相信葉挽思,她不是那種狂妄自大的人,沒有把握她是不會做的。


    東亭翎越看越覺得皇甫瑩十分礙眼,葉挽思隻有他能欺負,這冒出來的女人真是讓他十分不爽。


    二人的差距越來越大,顯然出現了不和諧的分歧,皇甫瑩睜著明媚的雙眼,認輸吧,你贏不了本公主的。


    葉挽思眉眼清冷,看著她突然勾起了嘴角,這一抹笑意冷冷淡淡,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傲然迷人。


    皇甫瑩顰眉,心頭突然湧上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見她一改那散漫拖拉的語調,十指翻飛宛若在弦上飛舞,糅合了泉水淙淙的寧靜,狂暴的傾盆雨夜,金戈鐵馬的浴血戰疆,以高超的技法,熟稔的姿勢,遠遠的將簫聲拋在耳後,眾人仿佛被那高昂的調子帶入了曲譜中的世界,鼓動著紛亂的心跳,緊繃的神經,感受生死一念之間的恐懼和悲憤。


    琵琶之聲宛如自成一個世界,皇甫瑩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愣愣的被排斥出來,掙紮著奏起玉簫,原本完美的曲調卻仿佛被人生生掐斷,破碎不堪。


    葉挽思彈下最後一個音節,一曲終了,人們還沉浸在她營造的世界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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