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九子的女兒,長得跟九子當年一模一樣。”領主大人的眼睛裏浮現一層暖色,帶著淡淡的迷惘,“她們真像,性格也像,都像是養不熟的狼。”


    “你不懂,她們這樣的女人,對於站在頂峰的獵人們來說,是最致命的吸引……”領主大人的唇角勾起一個虛弱的淺笑,“她的身上流著九子的血,是我心目中那個完美的九子的延續。”


    蘇晚卿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好笑,覺得惡心。她歪著頭看他,隨意地翻閱著那本相簿。


    “你愛我媽媽是嗎?”她一語道破他的秘密。


    領主大人的身體整個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那麽敏銳。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說你們這些男人,還真是肮髒啊!”蘇晚卿雖然在笑,但是臉上卻凝著徹骨的冷,“對養女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還殺了她的愛人,真是禽獸才會有的行為!”


    領主大人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悲哀的沉痛,他已經老了,隱藏在心底多年的傷疤沒想到卻被一個小姑娘這樣血淋淋地揭開,這種感覺,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


    “紗織……”他喚她的名字,幹裂的唇隱隱在顫。


    “別叫我。”她狠狠地打斷他,“你這種變態的色老頭,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紗織小姐!不許侮辱領主大人!”傀姬實在看不下去,厲聲吼了一聲。


    蘇晚卿冷哼,心裏卻劃過深沉的悲哀。


    她的母親,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半生啊。


    仿佛一種詛咒,母女倆的命運,離奇地重合了起來。


    她忽然不怨媽媽了,不怨她為了仇恨,而把自己親手送到了洛冥軒的床上。媽媽已經被仇恨折磨地不成人形了,她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人。


    蘇晚卿至少還有洛希宸,可是蘇九歌早就沒有了昂流。


    領主大人的臉上掛著悵然的微笑,眸子裏隱隱有晶瑩的東西,他是個老人,他早就過了意氣風發的年紀,他現在脆弱無比。


    “紗織,你是不是很想殺我?”


    蘇晚卿抬起染血的流光,目光在刀鋒和老人之間徘徊了半晌。


    “我不會殺你的。”她的聲音很平靜。


    領主大人的臉上湧起了一層喜色。


    “有個人,她比我更適合殺你。我會等那個人來。”


    領主大人搖頭,道:“九子已經不是九子了。她變了很多,失了鋒芒,樣子也變了。”


    “這就是你沒有把她帶回日本的理由?”蘇晚卿挑眉。


    “站在頂峰的獵人,隻欣賞最完美的獵物,她已經失了光華。”


    “那你真是太小看她了。”蘇晚卿看向這個耄耋老人的眼神裏充滿了蔑視,“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領主大人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對著傀姬抬手,揮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的,傀姬的眼睛裏劃過一絲精光,一個閃身,迅速把蘇晚卿鉗製住了。


    “把她送到煌的房間裏,在九子來之前,不許她出來。”老人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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