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轟隆的水聲,那是一掛瀑布從天而降。weNxemi。


    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不息,一瀉千裏,那是在怒吼,那是在咆哮,那是在奮力的前行。


    終於到了,目的地終於到了。


    這麽多天的奔波,雖然不容易,但是,卻還是到達了。


    落日山崖,


    位於神州大陸十萬大山之中的落日山崖,一個傳說有絕世寶藏的地方。


    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雲霧之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早已斑駁不堪。


    但是,上麵卻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古樸大字:落日山崖。


    石碑之下,是如刀削斧鑿般的峭壁,青苔暗生。一眼望去,茫茫的雲海,看不清虛實。


    但是那翻滾的雲霧卻像是一隻隻緩緩搖晃的玉手,在招喚你去探尋這雲霧之中的神奇的秘密。


    一株古鬆,懸掛於山崖之巔,碩大的樹冠,枝幹向四周張開,像一隻向天抗爭的巨手。


    樹身上的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和無情,但是它的根莖卻牢牢的將崖上的石頭抓牢,穩穩的屹立雲端,氣衝霄漢,有向天再借五百年之勢。


    古鬆之旁,屹立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麵容算不上俊秀卻是十分具有男人味,尤其特別的是他胸前繡著一枝鮮豔欲滴的紅杏,這人自是江仲無疑。


    他輕搖著折扇,看著茫茫的雲海,若有所思。


    一身紅衣的滕雲坐在一旁的巨石之上,靜靜的望著江仲。


    不遠處,一襲黑衣滿頭白發的郭一刀則撫mo著他的那柄斷刀,就像是撫mo著他的情人,也許,這斷刀就是他的情人吧。


    “今日午時三刻,烈日高照,是這‘落日山崖’一天中雲霧最淡之時,同時也是我飛渡這山崖之時。”江仲忽然開口悠悠的說道。“前路凶險,生死難卜,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


    雖然知道前路危險,但是為了月如,哪怕即可死去,他也願意。


    滕雲看著江仲,卻看見了從來沒有的凝重和嚴肅,不再是那個點兒郎當一臉壞笑的小子。


    “仲,沒事的。你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憑你‘登徒浪子’的本事,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呢。”滕雲走過去安慰著江仲道。


    “雲,別安慰我了,我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我自己的安危,而是放心不下月如。”江仲緩緩的說道。


    “仲,為了月如妹妹你更要活著回來啊,她還等你去找她呢。”滕雲有點失落的說道,雖然早就知道江仲心裏最愛的是月如,但是此時心裏還是有點酸意和失落。


    “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有件事情拜托你們兩個,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幫我做到的。”江仲繼續說道。


    “是月如。”郭一刀此刻轉過頭來,說道。


    “是的,如果一月之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不用在此等候了。”江仲緩緩的說道。


    “請你們另想辦法幫我找到她,並告訴她一句話: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珍惜,如果有來世,希望花間月下抱的仍然是你。”江仲說到這裏,已經隱隱有點哽咽。


    郭一刀望著江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繼續的撫mo著他的那柄黑色斷刀。


    “不,仲,我不答應,我做不到。仲,你沒事的,你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會親口對她說。”滕雲忽然激動的說道。


    “雲雲,我知道你做得到的,我相信你。”江仲一下子拉住了滕雲的手,看著她輕輕的說道。


    四目相交,兩個人仿佛定在了那裏。


    滕雲仿佛有無數的話要說,但是,卻怎麽也開不了口,最後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答應了江仲。


    “雲,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好男人好好照顧你自己了。”江仲說道。


    “我我隻想默默的陪伴著你就行了。”滕雲輕輕的說道。


    “雲我覺得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江仲說道。


    “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我隻知道我愛的是你,就想好好陪在你的身邊。”滕雲的眼睛裏隱約閃爍這淚花。


    “雲,別說了,對不起”江仲忽然一下子抱住了滕雲。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這都是我自願的。”滕雲沒有躲避,靜靜的被這個心愛的人兒抱在他的懷抱裏麵,感覺無比的溫暖,她等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一顆晶瑩的淚花從滕雲的眼角滑落,劃過桃花般的臉腮,掉在在風裏。


    隻可惜,不能永遠的呆在他的懷裏。


    “不用再說了,是我的錯”江仲將滕雲抱得更緊了。


    兩個人緊緊相擁,仿佛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忘記了一切。


    天地間,就隻有他們兩個擁抱在一起。


    江仲知道,自己欠這個女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明明知道自己愛的是月如,可是她卻依然默默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照顧著自己,從來就沒有抱怨過一句。


    隻可惜,他認識月如在前,他最愛的是月如。


    如果,如果真有如果的話,他能認識她在前,而不是月如,也許,他就會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沒有如果。


    現在他能給她的,也隻能給是一個擁抱了吧,也許這是自己給她的最後的一個擁抱了。


    希望這個女孩子能夠好好的過,以後會過得幸福吧。


    也許,對於滕雲來說,僅僅這個擁抱就夠了吧。


    也許,這個擁抱就是她最美好的幸福。


    就這樣,山崖之巔,雲霧之間,一株老鬆樹下,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也許,這真的就是最後一個擁抱了。


    “我們喝酒吧。”江仲忽然說道。


    “好。我陪你。”兩個人緩緩的分開,滕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酒。”郭一刀此時出現了,手裏握著的是滿滿一饢的酒。


    “雲,老郭,也許,今日這是我江仲陪你們喝的最後一次酒,以後逢年過節的,我不要什麽香燭紙錢,隻要有兩杯薄酒就行了。哈哈,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裏了,喝!”江仲哈哈大笑,仰頭便飲下一口。


    三人便在這“落日山崖”喝了起來。


    落日山崖,


    神秘,凶險。


    落日落日,太陽固然有熊熊之火,威勢萬千,在此山崖隻怕也隻能無奈的落下。


    這就是落日山崖的恐怖所在。


    正午,


    烈日當空。


    熊熊火日,射出萬丈金光,灑照在翻滾的雲霧之上。


    金黃色的陽光在煙雲之中若隱若現,仿佛無數的龍鱗在不斷的閃耀,煞是好看!


    落日山崖上,在烈日的照射下,雲霧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得稀薄。


    隱隱約約的,似乎雲霧的盡頭出現了一座高大的黑影,似乎是一座山崖。


    兩座山崖中間隔著的是無盡的雲霧,終日翻騰不止,也隻有在午時三刻,烈日正當空的時候,才可以隱隱的看見那對麵似乎有座山崖。


    “踏破千山去,欲尋白玉盤。乘風九天外,紮入彩雲間。哈哈,豈不快哉!哈哈”江仲一襲白衣,立於古鬆之頂,望著眼前茫茫的雲海,縱聲大笑,青絲飄飄,頗有些羽化登仙,乘風歸去之勢。


    回首,看了一眼滕雲和郭一刀,一抹微笑掛在嘴邊。


    陽光下,那抹微笑淡淡的,卻發出金燦燦的光芒,給人一種自信,一種瀟灑,一種溫暖,如三月的春風,似久旱的甘霖,又恰若那一縷飄飄揚揚的青煙,嫋嫋,淡淡,縈縈,而朦朦朧朧,仿佛永遠的定格在了那裏,深深的印刻在了兩人的心頭。


    “我去也!哈哈”江仲轉身,折扇刷的一下展開,哈哈一笑,往前大步躍去,如登天,似跨海,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留下一串虛影,恍惚間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雲海之間,就好像一滴晶瑩剔透的雨珠落入到廣闊無邊的大海,沒有驚起半點漣漪。


    “仲!”在江仲落入到雲海之中的那一瞬間,滕雲忽然覺得自己一身最寶貴的一樣東西離自己而去,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一下子喊了出來。


    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他的笑臉吧。


    也許,再也不能和他喝酒,吵架,拌嘴了,


    也許,再也不能看到他那副色眯眯的嘴臉,


    也許,再也不能


    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流滿了兩腮,嬌軀陣陣的顫抖。


    這個總是好酒好色的男人,被人稱作“江湖登徒子”,“好色之徒”,“花心大蘿卜”


    其實在他那一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偽裝下麵,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三個人從小就在一起,這麽多年以來,月如才是他最愛的那個女孩子。


    “他會回來的,一定。”郭一刀靜靜的望著江仲消失的那裏,緩緩的說道。


    有些人,縱使認識一輩子也並不會有太深的友誼。


    有些人,即使認識隻有幾天,哪怕隻是見過一麵,談過幾句話,喝過一杯酒,卻有著過命的交情。


    而郭一刀和江仲,卻是那種喝一次酒就知道對方是值得深交的人,所以他們在一起了。


    他和江仲認識雖然不是很久,但是他們卻知道對方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郭一刀腦中仿佛清晰的回到了那一次,


    在一家敗敝的酒店,


    一個胸口繡著紅杏的白衣男子微笑著問自己能不能請他喝杯酒,說一般人想請他酒他還不喝。


    白發黑衣的郭一刀看了看他,


    搖了搖頭,因為他從不請人喝酒。


    但是那個白衣人卻微笑著請郭一刀喝了,而且一請就是四年。


    就是這樣一個有意思的人,與死神一般的郭一刀喝了四年的酒。


    不再望著雲海,郭一刀卻是撫mo起自己的斷刀來。


    但是,郭一刀和滕雲都沒有發現的是,在江仲飛身離去的那一刻,一道青色的苗條身影也隨後紮入了雲海之中,如果江仲在這裏的話,他就會發現,空氣中留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江仲運起《一縷青煙》的輕身功法,腳踏浮雲,竟然飄飄然的在茫茫的雲海之中行走起來。


    這要是被武林中人看見了,還以為是“破塵控虛”境界的高手呢。


    不得不說這江仲的輕功卻是不凡,有他的獨到之處,僅僅是先天的修為,竟然可以憑借著這翻騰的雲霧就可以飛身前行,


    這可是“天極境界”才可以做到的,身輕氣盈,踩雲踏霧,卻也是不能太長久。


    而達到了“破塵”境界,那才是真正的騰雲駕霧了,日行千裏。


    至於那傳說中的“控虛”之境,則可以不用什麽雲霧,直接就肉身淩空,追星趕月。


    當然,這滕雲駕霧般的飛行畢竟隻是憑借外力,比不上“天極”的踩雲踏霧,更是不能長久,很快,江仲就感覺到自己真氣的一陣衰竭。


    “嗚嗚嗚嗚”耳邊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


    而就在這個時候,滕雲感覺到一道道森厲的寒氣朝自己襲來,就好比一把把森寒的刀子。


    不好,是雲霧罡風!


    “雲霧罡風”,隻會出現在寒冷的山崖,秉雲霧寒氣而成。


    這是很少見的東西,但卻是很厲害的東西,傷者先是**被冰凍,之後被風一吹,支離破碎,散落山崖。


    四周的雲霧也開始變得冰冷厚重起來,江仲覺得自己的身形一滯,似乎行走在沼澤之中。


    江仲暗自運功護住自己的身體,腳下卻開始踩踏得更快,身形在一陣陣的罡風中飄搖。


    “雲煙虛虛”,終於,江仲使出了《一縷青煙》的第四招。


    雲煙無形,虛幻般的身影在罡風中變幻莫測,不著邊際,卻又十分巧妙的勘勘的避過罡風的攻擊。


    “雲煙虛虛”,雲無形,煙無相,變幻之道,虛虛幻幻。


    虛幻之間,一切淩厲的攻擊都隻能是夢幻空花。


    忽然,眼前的雲霧急速的變幻了起來,好像有人在操縱一般,變幻成一隻隻的巨手,舉著刀槍劍棒,朝江仲抓去。


    江仲折扇空中一劃,一道扇罡扇去,打散了抓來的兵器,身形更急了,一鼓作氣的往前暴射而去。


    但是,這雲霧幻化卻還沒有這麽簡單,忽然,一下子又變幻出無數奇異的猛獸,張開巨口,咬向江仲。


    “雷拳崩!”江仲右手打出了一拳,又將近身的猛獸給打散。


    一拳過後,他發現自己的真氣快要用完,但是似乎這天地間的能量也難以吸取,隻好保持靈台一點清明,不為外物所動,身形靈巧的躲閃著,盡量不去觸碰這些幻化的東西,因為一旦觸碰到,必然會被其糾纏住。


    他在不斷的往前飄去。


    漸漸的,似乎能夠看清楚了前方的物體,果然是一座山崖。


    近了,越來越近了,


    雲海的對岸,一座山崖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岩崖高啄,勢衝牛鬥。


    落日山崖,終日雲海翻騰,而在雲海的另一邊,則是另外一座巨大的山崖。


    江仲大喜,終於快要到了!


    憋住最後的一口氣,口中默念《易訣》,像一顆白色的流星一般,劃向那個山崖。


    但是,劇變突增,腳下的浮雲忽然變成無數隻手,抓住了江仲的腳。


    這無數的手就好像奈何橋下伸出的一隻隻鬼手,抓住江仲的腳往下扯,江仲身形開始變得不穩,往下掉落。


    “風腿劈!”,江仲忽然一聲大吼,一道青色的光芒從他的腳下閃爍,兩隻腳就像旋風一般一劈一轉,抓住他腳的那一雙雙手盡數斷去,江仲趕忙一飛身,終於落在了崖上。


    “風腿劈”,取義於“風相”,風勢無形無相,卻威力巨大,乃是江仲悟出來的一門腿功。


    過來了,終於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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