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沒能幫到你。”


    尤妮斯已經支撐不住自己身軀倒在了地上,她極力掙紮著對牧南說出最後一句話,就感覺全身發冷。


    牧南看此,微微搖頭,太逞強了,不過這一路來已經足夠了……真的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交給我了。”他對尤妮斯做出這樣承諾,“你就好好在旁邊看著吧。”


    接下來,就屬於我的舞台了。


    牧南左右雙劍同時抖了個劍花,看著麵前的敵人,塔隆他騎著天馬,神色平靜,低頭看著牧南:“你覺得你能贏嗎。”


    “事實勝於雄辯,你就要死了。”牧南判定他的命運,他的副官死了,在身旁最多就倆三個戰士,而更多的士兵卻被人馬們纏住。


    隻能怨他離牧南太近,要是之前早退後,層層士兵保護著他,牧南就算再猛也無法突破過去。


    “那又如何。”他發出一連串冷笑,“你覺得你可以在這樣短短時間內殺掉我嗎。”塔隆當然知道他的打算,無外乎殺掉他以後,圍繞戰場的神術消失,他的死也會造成隊伍的混亂,這樣人馬才有機會勝利。


    但是隻要他堅持住幾分鍾,他的士兵就能來得及回援。


    “絕對可以。”牧南冷冷的盯視著,絕不懷疑。


    “那你就來殺了我啊!”塔隆他發出憤怒的咆哮聲,“給我殺了他!”他身旁的幾名戰士躍過副官冰冷的屍體,手持著精鋼長劍向牧南衝來。


    一直跟著牧南的辛普森大嬸看到,“抓緊時間。”她用帶著很濃厚的人馬口音的精靈語對牧南喊了一聲,就衝了過去,狠狠拿斧頭劈向麵前的士兵。


    不要小看大嬸啊。


    牧南微微一笑,隨後,在這一刻,在戰場上,他忽的聽不見其他任何雜亂的聲音,在這戰場之上,他隻能看到一個人,那就是麵前的敵人,這個指揮官。


    又一次上戰場了,開始我一生中最偉大的戰鬥,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


    牧南自言自語重複以前看過的人狼大戰電影中,主角麵對最後一場戰鬥念的話,他贏、人馬贏,一切人都活下來,他輸,人馬輸,一切人都死掉。


    隨後,天空雷暴領域的力量從銀鷹雙劍中咆哮而來,瞬間加持在他身上,他在這短短幾十秒鍾全身屬性瞬間增加,而在類法術加持下,他的身影如一道幻影,以超過十的靈巧值,衝向塔隆。


    第一劍!


    一道筆直的銀線從斜上角劈去,塔隆試圖還擊,他舉起自己的長劍,高高揮去,但銀線劃過的瞬間,他的長劍被削成兩半,接著沒有任何猶豫,銀線劃過他的臉龐,就要將他頭顱切開。


    這時,他騎著的天馬突然發出一連串的鳴聲,揚起了前身,帶動著塔隆往後生生移了半分,躲過這一下攻擊。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活下來了,塔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感覺滿手是血,他背後更是冷汗涔涔。


    而躲過這一下攻擊後,塔隆雙手一拉,帶動韁繩操縱天馬,他撞了過來,狠狠的撞了過來,牧南猝不及防,被馬頭撞倒在地上,隨後就被纏繞著光暈的馬蹄踏在前胸上,牧南狠狠吐了一口血,他看到自己視網膜中出現一連串深紅色的數字。


    痛,真痛死了,他齜牙咧嘴,應該是胸骨碎了,或許內髒也受傷了。他這樣想了一下就要起身,但他卻聽見自己耳邊傳出一連串類似於防空警報的刺耳鳴叫聲。


    這是在提示他傷勢太重,而且他也發現自己無法起身,傷勢太嚴重了。但這個時候,區區傷勢嚴重怎麽能攔住牧南。


    幸虧牧南他還有一個後招,他看到自己虛擬的屬性版在自己麵前出現。


    在一個玩家到達十級後,他的很多功能就會開啟,比如天賦樹,天賦樹作用很大,但牧南之前因為不需要,所以一直沒有點出自己的天賦。


    而現在,恰恰就是合適的時機。


    死戰不休:真正的勇士會戰至死去。


    天賦樹分為攻擊、防禦、通用三係,這個就是防禦係的一個天賦,這個天賦點出後,任何身體上的傷勢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戰鬥,他可以選擇繼續戰鬥,但一級的死戰不休是不夠的。


    一級死戰不休隻是能讓他無視輕中級的傷勢,對於他目前受的重傷是無濟於事的。


    不過,隻要點出二級就可以了。


    之前牧南補巨人最後一刀、還有殺死其他敵人獲得的經驗,還有做任務的經驗,他一直積累著,不知不覺已經足夠他升級了。


    他看到自己屬性麵板,經驗160/150


    天無絕人之路,他這樣想。確定升級,一瞬間他感到全身匯入一道暖流,本來黯淡的天賦板瞬間明亮起來。


    在死戰不休天賦上出現一個加號。


    二級死戰不休。


    在塔隆視角上看去,麵前被重傷的敵人突然湧現出一股新的力量,他發出怒吼聲,這是一種仿佛壓在嗓子中的最後咆哮聲,頓時傳遞在戰場中,響徹四周。


    這個精靈戰士就從地上起身,向塔隆撲了過來,塔隆立即想控製天馬再撞過去,但天馬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那個精靈戰士,那個可惡的敵人居然用自己的雙手將天馬的衝鋒給攔住,“可惡。”塔隆發出憤怒的聲音,使勁拉扯韁繩。


    但天馬前蹄被這個精靈戰士牢牢抓住,隨後他猛地一扔,塔隆不受平衡、頓時就從天馬身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了下來。


    他顧不得全身疼痛,起身,往身後跑去,他看到他的士兵馬上要過來了,隻要他過去,他就贏了。


    塔隆心中露出一絲希望,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他的腿似乎被什麽綁住了。


    他低頭看去,他腳腕處被纏上一圈深紫色的細草,這是鐵木之林中遍地都是的葛蘭草。可惡,這個時候怎麽突然被纏住了。塔隆抬抬腿,想要掙開。


    隨風搖曳、柔軟的葛蘭草卻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堅韌,塔隆立刻神色一變,他明白這是魔法造成的,而這一阻攔就覺得他的命運。


    第二劍!


    這是牧南的最後一次攻擊,看到塔隆想要跑,牧南右手拿起銀鷹雙劍,狠狠一拋。


    一道銀光從後飛去,突然而至的胸痛,銳物穿過他的鎧甲,劃過他的胸肌,準確的插入在他的心髒。


    疼痛便洶湧而出,他忍不住彎起腰,抽搐著將手緊緊捂在傷口上,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他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在銀色之角無數次戰棋推演,無數次的勝利,讓他相信著自己的能力,而他怎麽可能倒在這裏。


    隨後他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


    遊戲可以認輸,而現實的輸往往代表就是死亡。


    他的思維停頓了……在這一次。他輸了……


    臨死前他突然明悟,在小規模戰鬥,頂尖的力量才是決定勝局,而不是計策,隻是,他領悟的太晚。


    這也是他以往在銀色之角從未學過的,或者說他未曾理解的,而他,也太過驕傲,太自以為是,他被自己的自以為是殺死了。


    牧南踉蹌的走了過來,看著被自己殺死的軍官,他怒睜的雙目,不敢相信的神色,心頭的感覺很奇怪,輕鬆、欣喜,更多卻是自豪。


    他本來有機會在這片天空揚名,但牧南扼殺了他成長的機會,不知不覺,他居然也做到這一步了,這簡直讓他不相信。


    牧南隨手砍下塔隆旁邊的戰旗,看到麵前一片重影,他微微苦笑:“這次真是玩大了。”牧南回頭,看到尤妮斯臉色蒼白無比,但依然露出一絲笑容,她的手緊緊按著大地,葛蘭草從她那延伸而出。


    德魯伊力量嗎,牧南笑了一下,隨後他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一切交給其他人吧,他盡力了。


    ……


    加索爾聖山,金色通天塔,黎明已至。


    而一個燈火輝煌的大禮堂內,討論聲不停傳出。


    “根據前線傳來的神術我們得知北地精靈的戰團已被打散,精靈們內地兵力已所剩無幾。”


    “繼續進行突襲,為此我們可以開啟傳送陣,不惜代價也要將北地精靈打垮。”


    說完這話,大禮堂內雜亂的聲音就消失了。


    而過了片刻,一陣吟唱聲突然從中傳出,直到飄向遠處。


    “精靈們哭號吧,


    你們背棄了主的榮光,


    你們所做的已讓主無比厭倦。


    你們即使再奉上鮮美的祭祀,


    主也必然掩麵不顧。


    由於你們眼睛昏聵,


    你們的嗅覺失真,


    那麽主必然命牠的奴仆到你們的國,


    摧毀你們的城垣,


    你們如山一般大的橡木之舟,


    就會像水中的葉子一樣枯萎。


    你們如林的城市,


    必然像爐中的柴火一樣燃燒。


    直到,


    每一百裏,隻有一戶人家,


    每一千裏,隻有一座城市,


    每一萬裏,隻有一個國家,


    那麽主,


    才會憐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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