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撥一萬大軍,去汾陰城東去挖坑,挖足夠容納七八萬人的坑,明天的這個時候,一定要完成。”顏良語氣冷肅的發令。


    挖坑?


    文醜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顏良的意思。


    他的這位大楚之王,這是要履行開戰前的誓言,要把匈奴五部,盡數坑殺呀。


    “臣這就去辦。”文醜卻無一絲同情,反而愈加興奮,拱手而去。


    顏良入城視察了一番,本來是打算在城中逗留一晚,但巡視過後,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匈奴人以蓄牧為生,城中到處都是牛馬屙出的屎,整座汾陰城已是臭不可聞,顏良當然不願在這樣的環境裏過夜。


    於是,巡城一周後,顏良便由南門出城。


    此時,成千上萬的匈奴人,已經被繩索所綁,一群群的被趕出城外。


    顏良出城未久,卻忽然發現,道旁竟然出現了幾千漢民的身影。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顏良奇道。


    “這些是五部貴族從漢地擄來的奴隸,文將軍命末將來請問大王將如何處置?”一名小校拱手答道。


    自古以來,匈奴人入侵漢地,不光掠奪財富,人口也他們重要的掠奪對象。


    南匈奴降漢之後,趁著天下大亂之際,屢屢深入漢地燒殺搶擄,這些不幸的漢民,便是在那裏為匈奴掠奪來充當奴隸,供匈奴貴族們驅使。


    看著這些衣衫襤褸,形容怯懼的可憐漢民,顏良咬牙切齒,對匈奴的恨意更添了幾分。


    “這還用請示本王嗎,這些漢民都是被匈奴荼毒的受害者,當然是將他們遷回內地,納入大楚國編戶之民。”顏良高聲令道。


    小校一聽,趕緊下令將那幾漢民解了縛,告知他們,已經成了為大楚的自由之民。


    那些漢民們一聽,無不驚喜之極,幾千號人紛紛跪伏在顏良駕前,哭哭涕涕的感激。


    “大王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小的們願做牛做馬,報答大王的恩德。”


    ……這些受得自由的漢民,極盡卑微的感謝著顏良的大恩大德。


    顏良也不虛情假義的說一番“這都是本王該做的”,之類的假仁假義的客套話,我顏良本就有恩你們,自當坦然接受你們的叩謝。


    不過,顏良卻看不慣他們那般卑微,奴性依舊的奴樣。


    顏良眉頭一皺,便喝道:“你們都起來吧,都給本王抬起頭,挺起胸來,從今往後,你們都是大楚的子民,就算要拜本王,也要堂堂正正的拜,用不著這般奴性十足。”


    顏良一番震耳欲聾之詞,卻未能將他們震醒,這些人依舊萎萎縮縮,奴性十足。


    “這些人做了多年的奴隸,隻怕是被匈奴人欺負慣了,才會這般樣子。”旁邊的周倉歎道。


    周倉的話提醒了顏良,想想也對,人一旦做奴隸久了,就會開成一種奴性的本能,若想打破這種奴性,就必須要用非常手段刺激他們。


    沉吟片刻,顏良已有了主意,便道:“先不要放這些人還鄉,明天本王還要他們有用。”


    說罷,顏良便不想再看他們的奴性樣子,策馬飛奔而去。


    還往大營,入得王帳中時,那斷臂的劉豹,已經跪候在那裏多時。


    “大王,這廝便是虜酋劉豹,老臣留了他一條狗命,特來獻於大王。”黃忠拱手道。


    “老將軍幹得漂亮。”顏良大為欣喜,當場下令,為黃忠增加食邑三百,作為對他擒獲劉豹的封賞。


    賞賜過黃忠,顏良那冷絕的目光,掃向了跪伏於前的那匈奴虜首。


    “劉豹,你可知罪?”顏良冷冷一喝。


    斷臂的劉豹,忍著劇痛,忙道:“劉豹受大耳賊蠱惑,誤與大王為敵,豹已知罪,請大王開恩。”


    “與本王作對,自然是大罪。”顏良語氣陰冷沉,“但這卻不是你真正的罪,你最大的罪,就是不該帶著你的匈奴胡虜,盤踞在我華夏的土地上撒野。”


    劉豹頓時一愣,腦子一時還沒轉過彎過來。


    南匈奴內遷已曆三代,無論是袁紹、曹操或是劉備,都沒表示過有什麽不妥,怎麽到顏良這裏,就成了罪呢。


    “華夏的土地,豈容納得下你們這些害蟲一般的野蠻人,你們玷汙了華夏的土地,就當罪該萬死!”顏良語氣冷絕,肅殺之意狂燃。


    劉豹渾身一顫,精神已為顏良肅殺之氣所懾,嚇得是不知所以,說不出一個字來。


    “大王,這胡虜罪該萬死,一刀宰了他幹脆。”黃忠怒叫道。


    顏良卻冷笑一聲,擺手道:“一刀宰了倒便宜了他,本王自會讓他生不如死,來啊,先把他押下去看管,明日再做處置。”


    “大王,劉豹是真心知錯了,請大王開恩啊。”劉豹慌叫了起來。


    左右虎士卻哪裏理會他,幾人一擁而上,將劉豹如拖死狗一般,無情的拖了出去。


    劉豹被拖走,領賞的黃忠,拜退而去。


    王帳中已無外臣,這時,周倉拱首道:“啟稟大王,臣搜刮劉豹酋帳,還抓獲了一名美婦,自稱是劉豹之妻,臣覺得大王對此婦一定會很感興趣。”


    周倉說話間,嘴角也帶著幾分笑意。


    很顯然,這位追隨顏良這麽久的元從心腹之將,深知顏良的喜好。


    “劉豹之妻?”顏良頓時了興趣,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周倉湊近幾分,笑道:“據臣所知,此婦人名叫作蔡琰,乃已故大儒蔡邕的女兒,早年為匈奴所擄,才會落入劉豹之手。”


    蔡琰,蔡文姬麽?


    顏良猛然間想起來了此人,熟知曆史的他,當然知道蔡文姬的名字,這個深通音律的女人,作了“胡笳十八拍”的名曲,也算是青史留名的名女人了。


    顏良隻記得他為匈奴所擄,最後被曹操花重金從匈奴贖回,卻沒想到,這個蔡琰竟然就是劉豹之妻。


    “這個蔡琰,模樣如何?”顏良笑問道。


    “模樣嘛,雖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以臣之見,用美豔動人來形容,一點都不算為過。”


    美豔動人,青史留名的女人,大才女……“有意思,走,瞧瞧去。”顏良興致大作,欣然出帳。


    片刻後,顏良步入了一座軍帳,軍帳中幽坐的那名少婦,騰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驚慌退步。


    顏良揚長而入,刀鋒似的目光,似意的在少婦的臉上身上審視。


    周倉所說果然沒錯,這蔡琰無論相貌,還是身材,的確可稱得上美豔動人。


    “你就是蔡琰嗎?”顏良說著步入帳中。


    那蔡琰微微點了點頭,戒備道:“你又是誰?”


    周倉眼眸一瞪,喝道:“我家大王在此,你還不參見。”


    顏良?眼前這英武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殘暴之名遠播的顏良嗎?


    蔡琰嬌軀一震,滿臉驚懼之色,黑漆漆的眼眸,上下打量著顏良,一時間有些失措。


    半晌後,蔡琰才勉強恢複平靜,不情願的福了一福,低頭道了一句:“妾身蔡琰,拜見大王。”


    顏良也先不睬她,隻隨手的翻看著帳中一些文冊,其中不是些詩賦,便是些曲譜,這般文雅的東西,匈奴人當然不懂,多半都是蔡琰所做。


    “果然不愧是大儒之女啊。”顏良雖不太懂文采音律,但光憑她那一手好字,顏良便知她的文化底蘊頗深。


    “多謝大王謬讚。”蔡琰很淡然的回應。


    顏良隨手翻看著,猛然間,從一堆文冊中,抽出了一道帛書。


    蔡琰神色驀的一變,眼眸中閃爍出慌色。


    顏良本是隨意的掃了幾眼,以為隻是普通的詩賦什麽的,但這一看之下,臉色卻漸漸陰沉了起來。


    啪!


    顏良將那帛書甩在了蔡琰的跟前,冷笑道:“本王還在想,劉備為何那麽輕易就說服劉豹歸降,以劉豹的智計,又怎能想出詐降之計,原來,都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真是怪不得啊。”


    蔡琰花容一變,眉宇間流露出慌愧之色。


    顏良手中那封信,正是諸葛亮借劉備的口吻,送給蔡琰的密信。


    那封密信中,劉備不但承諾事成之後,會向劉豹索取蔡琰歸漢,而且還向蔡琰授以密機,讓她獻計給劉豹,通過詐降來突襲顏良。


    劉豹通曉的漢字不多,蔡琰自以為將那帛書,夾雜在自己的曲譜詩賦中,必不會被發現,卻不想,如今反而為顏良無意見看到。


    “你思鄉心切,本王可以理解,但你為了自己歸鄉,就唆使劉豹與本王作對,而且,你還暗通劉備,這本王可就不能饒你了。”


    說話間,顏良的臉上,陰冷之色,已如烏雲般湧起。


    蔡琰心中愈慌,忙道:“大王誤會了,劉備確實是聯絡過妾身,可妾身並沒有答應過他,劉豹一切所為,都是他自己的決斷,實與妾身無關啊。”


    蔡琰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劉豹。


    她的做法,倒也是巧妙,她所說到底是真是假,顏良又沒有確實的憑證。


    不過,那又如何呢。


    對付一個戰利品,對付一個女人,顏良還需要什麽狗屁證據嗎。


    “來人啊,尋幾個婦人來,把她身上的胡服剝了,再把她洗洗幹淨,改日本王再來親自懲罰她。”


    顏良冷笑著喝令,旋即拂袖而去。


    蔡琰聽說得顏良之詞,已是慌羞滿麵,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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