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什麽理想,什麽信仰,統統都是狗屁。.


    我諸葛亮,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才無休無止,發了瘋似的跟顏良作對。


    可笑,可悲麽。


    恍惚的諸葛亮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顏良那銳利如刃,流轉著諷刺的眼睛。


    那雙眼,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令他的思想沒有任何隱藏。


    顏良的那諷刺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諸葛亮。


    “我諸葛亮讀聖賢書,聽聖人教誨,豈會為了一個女人行事,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跟你作對,就是要為天下人除掉你這個暴君,救黎民於水火之中,隻可惜,蒼天無眼啊。”


    諸葛亮斷然駁斥了顏良的詞,就算他明明知道顏良戳中了自己的心事,但他也絕不會承認。


    他已經做出決斷,決不會在顏良的麵前屈服。


    “哈哈——”諸葛亮的慷慨陳詞,得到的卻是顏良更加充滿諷意的狂笑。


    狂笑中,顏良盯著諸葛亮,冷笑道:“好偉大的理想,真是令人感動啊,不過朕倒是想聽聽,你和劉備到底救了哪個黎民了,是黎陽城被關羽吃掉的那幾萬黎民,還是盧奴城被劉備當作肉盾的那十萬黎民,又或者是被胡人殲殺搶擄的那些黎民,你告訴朕,你們到底救了誰?”


    顏良的反問,字字如刀,紮得諸葛亮渾身一抽。


    顏良說得沒錯,這麽多年來,劉備在他的輔佐下,打著仁義的旗號,卻處處幹著非人的勾當,多少漢國的百姓,都死在了他們所謂的“仁義”之下。


    就在不久前,挾民北上的那一條毒計,還剛剛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


    現在,哪怕是再蠢的百姓,也不會再相信劉備的狗屁仁義,天下人都已知道,劉備是個心狠手辣的殘暴君主。


    而他諸葛亮,則是助紂為桀的幫凶。


    “我那都是為了大局,為了解救更多的百姓,才不得不犧牲少部分百姓,這都是被顏良逼的,對,都是顏良逼的……”


    諸葛亮的良心中愧疚了一瞬,旋即,諸葛亮則用他的“大局論”,說服了自己。


    “姓顏的,你也不用挖苦我,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你的殘暴所逼。今我既已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休要再逞口舌之快,沒什麽意思。”


    諸葛亮冷冷的甩出一句,雙眼一閉,不屑於看顏良,正襟危坐,一副打算慷慨就義的樣子。


    “裝你娘啊,欠抽!”胡車兒看不慣那大義凜然的樣子,怒從心起,上前一巴掌就掄了過去。


    “啊~~”正襟危坐的諸葛亮,嚎叫一聲,一巴掌便給胡車兒扇倒在地。


    “你竟敢——”諸葛亮捂著火辣辣的臉蛋,想要罵胡車兒竟敢對他不敬,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


    諸葛亮很快就意識到,眼前的這個顏良,殘暴不仁,可不能以常理對待。


    換作別家的君主,以自己漢國丞相的身份,即使是給俘虜了,必也會以理相待。


    顏良卻不同,這個殘暴的君主,對待那些擒獲的敵人,各種侮辱虐待無所不用其極,在他麵前擺身份,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無奈之下,諸葛亮雖是挨了一巴掌,卻隻含恨忍痛,伏在地上幽怨的瞪著胡車兒。


    左右那些楚軍將士們,早就看不慣諸葛亮假仁假義,故作猖狂,胡車兒這一巴掌扇得他們是大呼痛快。


    “來啊,把這廢人給朕關起來,好生看管,朕要慢慢的蹂躪他,讓他生不如死。”顏良哈哈大笑,擺手喝道。


    左右軍士洶洶而上,如扛死豬一般,將諸葛亮抬將起來,扛下城去。


    易京之戰,隨著張繡的歸降,就此落下帷幕。


    奪取城池後,顏良才得知,劉備早幾天就已經帶著全家老小,逃往了薊縣。


    劉備雖然走脫,但擒得了諸葛亮,還得了張繡這麽一員大將,對於顏良來說,戰果已是頗豐。


    掃平殘兵,二十萬大軍悉數進入易京,諸軍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以待下一步殺入幽州,一舉蕩平漢國殘餘勢力。


    大軍休整的同時,顏良命龐統寫下了一道《告幽燕士民書》,向幽州士民們闡明了顏良隻殺劉備的決定,警告幽州士民,膽敢協從劉備者,一律殺無赦。


    毫無疑問,這是顏良給幽州人的最後通碟,用以瓦解劉備最後的抵抗勢力。


    未久,數十萬份檄文,便被發往了幽州各地,散往於諸郡諸縣。


    易京失陷的消息,已是令幽州人震怖難當,顏良的這道最後通碟,更是令他們人心俱摧。


    於是,當楚軍尚未從易京攻入幽州是,範陽等諸郡太守縣令們,便紛紛的獻上降表,聲稱願歸順大楚。


    整個漢國,已是處於土崩瓦解的邊緣。


    ……


    易京,大牢。


    陰暗的牢籠中,鼻青臉腫的諸葛亮,背靠著牆,神情呆潰的盯著窗外,怔怔的出神。


    諸葛亮的跟前,放著半碗糙米和半碗鹹菜,這就是他一天的夥食。


    享受慣了山珍海味的諸葛亮,豈能下咽得了這般“惡心”的飯食,整整一天,他都沒有動一下筷子。


    咕咕~~


    腹中忽然傳來一聲響,那是腸胃因為乏食而蠕動,諸葛亮舔了舔幹癟的嘴唇,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他低下了頭,目光向了那豬一般的飯食,盡管精神上充滿了厭惡,但**卻不爭氣,不斷的分泌著口水。


    堅持了沒多久,諸葛亮暗歎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牢房外麵,顫抖的伸出手,將那一碗糟糠端了起來。


    看著那令人作嘔的食物,諸葛亮猶豫了半晌,還是緩緩的將碗端向嘴邊。


    正當這時,牢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諸葛亮吃了一驚,趕緊將手中之碗放下,盤膝而坐,又將起了矜持。


    內層的牢房打開,一人步入了昏暗的牢房,冷笑道:“孔明,好久不見了。”


    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諸葛亮渾身一震,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借著昏暗的火光仔細一掃,驀然間,眼神一變。


    那站在麵前,冷笑之人,正是他的同窗龐統。


    諸葛亮眉頭深深一皺,瞪了龐統一眼,遂將頭扭了開去,不屑一顧的樣子。


    或者說,諸葛亮是羞於見龐統。


    當年襄陽鹿門中,他諸葛亮可是水鏡先生為首的眾老師中的紅人,光聽臥龍與鳳雛的稱號,就知道諸葛亮的名聲,要壓倒龐統一籌。


    事實,也正是如此。


    諸葛亮年紀輕輕,高冠長劍,麵如美玉,不光才學絕豔,更是英俊瀟灑。


    別的不說,光是往眾人中一站,就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氣勢。


    而龐統呢,他的年紀雖長諸葛亮十幾歲,但才學卻總被認為遜色於孔明,而他那黑瘦粗短的外貌,更是被諸葛亮甩出了八條大街。


    可以說,在襄陽,在鹿門,諸葛亮才是眾人眼中的青年領袖,是將要左右曆史的王佐之士。


    他龐統,永遠都被諸葛亮壓下去一頭。


    可是現在,龐統卻是大楚丞相的身份,高高在上,而他諸葛亮,卻成了階下之囚。


    如此天懸地別的反差,仿佛命運對諸葛亮的嘲諷一般,羞惱難抑的諸葛亮,自是無顏正視龐統。


    “怎麽,聽說你始終不肯吃飯,我這個老同窗,特意來看看你。”龐統將目光移向了那一粒未動的飯食上。


    諸葛亮冷哼了一聲,表情愈加傲然自恃,一副不畏饑餓的樣子。


    咕咕~~


    關鍵時刻,諸葛亮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那滑稽的叫聲,與諸葛亮的正襟危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諸葛亮頓時顯得十分尷尬。


    龐統冷笑一聲,俯視著他道:“當年鹿門之中,你是眾星捧月,永遠都高高在上,壓我一頭,今曰的結果,不知你作何感想。”


    龐統來到這陰影的牢房,當然不是為了敘舊,他是來享受勝者利的尊榮,來踐踏這長久以來壓在自己頭上人。


    龐統和顏良一樣,都不是那種虛偽之人,心有怨氣,就一定要發泄。


    “龐士元,你助紂為桀,贏了我又如何,你根本就不配與我相提並論。”諸葛亮終於開口了,反唇相譏。。


    “嘿嘿。”龐統又是一聲冷笑,“孔明,在我麵前,你就別談什麽肋紂為舛,什麽仁義了,我承認,大楚天子的確手段冷酷,不過,你的那位主子劉備,說起來手段可是一點都不比我大楚天子溫柔呢。”


    諸葛亮胸口一悶,羞惱之下,一時卻不知如何反擊。


    龐統卻又歎道:“我家天子好歹隻是對敵人殘酷,可你的那位所謂明主,卻對自己人都心狠手辣,孔明啊,水鏡老師一直說你有慧眼,現在看來,你那不是什麽慧眼,應該是瞎眼才是。”


    諸葛亮給龐統諷刺的麵紅耳赤,氣得是胸脯劇烈起伏,激動的臉龐抽搐。


    “龐統,你來這裏,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以顯示你的小人得誌嗎?”諸葛亮厲聲道。


    “沒錯,我就是來羞辱你的。”龐統毫不虛偽,直言不諱,“當年鹿門中的那場辯論,你可還記得,你是怎麽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羞辱於我的嗎,今曰,正是我一並報還的時候。”


    舊事重提,往昔的回憶浮現於腦海,諸葛亮的身形,不禁劇烈一震。(未完待續。)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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