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張曉樓正被一名年約四十五歲的人罵得狗血淋頭,最終灰溜溜地出去了,隨後這名中年人思索了一下,則拿起電話來撥給了市委辦副主任王新功匯報,可不想話沒說完,電話筒那邊立刻傳來了刺破耳膜地罵人聲。。。


    聆聽完訓話,當掛了電話,那名中年人惱火地砸起桌上辦公室用品來了。主要是一來就碰到這麽個棘手案子,二來是剛一出手就被易向陽給擋了回去。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公安局黨委委員、政治部主任宋介凡推門進來了。他麵帶著笑容,打趣道:“哎呀,你這怎麽回事?你這個支隊長才沒當幾天,這個脾氣倒是見長了。”


    “主任。”


    中年人必恭必敬地喊了一聲。


    瞥著一地被砸的辦公用品,宋介凡笑著,“你呀,案子破不了,也沒必要拿這些辦公用品出氣吧?”


    中年人正想出聲,宋介凡打斷道:“行了,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抓緊吧,趕緊叫人把發布消息的人給找出來,至於黨校那邊,我來負責!”


    “好的。”


    中年人弓了一下身,等抬頭起來,宋介凡已不見了,他頓時抹了一下額頭冒出來的幾滴冷汗,又長籲了一口氣。


    原來宋介凡是想來給這個網安支隊長李默施展一份壓力,可一瞅見對方壓力都已經夠大了,他就不多說了,出了辦公室,他直往左轉,又登樓準備去敲開了督察長、紀委書記陳華元的辦公門。不想這手剛舉起,還沒敲下去,這好陳華元要出去,他一拉開門,兩人這麽一照麵,頓時都愣住了。


    陳華元首先回神來,“老宋,什麽事啊?”


    “有點小忙,要你幫忙一下。”


    宋介凡拉著陳華元走了進去了。


    片刻之後,宋介凡走了出來。


    隨即,陳華元立刻打電話招人過來,叫人去帶林超森、王哲秋、張策等人來辦公室談話,導致這個事件引起了一片風傳,有人說公安係統又要內鬥了。


    與此同時,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易向陽趕緊找了陳華元交涉。。。


    ********


    包廂內,喬?,喬亞夫端起茶水悠悠抿喝,當包廂門咯吱一聲響,還沒被推開,他頓時站起來迎接了。果然門被推開,蔣學陽風風火火進來了,那個負責打開門的服務員則是又將門給關上了。


    喬亞夫迎了過去,“書記,情況越來越有趣了。”


    抬眼看著喬亞夫一眼,蔣學陽就坐了下來,“說說。”


    一邊給蔣學陽倒茶,喬亞夫一邊匯報了,“那個公安局內部開始掐架了。”


    “誰跟誰打起來了?”


    蔣學陽十分好奇了。


    “宋介凡、陳華元對易向陽。”


    喬亞夫壞笑著,“雖說分不出勝負,可這一僵持,韓慶那小子就可就真的沒人指揮了,到時候李默就沒有什麽阻力了。”


    “你是什麽個態度麻?”


    蔣學陽象征地谘詢了一下喬亞夫,使得喬亞夫受寵若驚了,“我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掐著,反正誰輸誰贏都跟我們沒關係。”


    “省裏壓力大啊。”


    蔣學陽玩味道:“你是主管政法口的負責人,這個案子必須要偵破。不然不好給省裏交代,也不好給外界一個交代!”


    “這事,明擺著就是韓慶搞出來的。”


    喬亞夫提醒道:“若真要給省裏一個交代,那我們壓力更大,恐怕石家、徐家都不會答應吧?”


    “這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蔣學陽抿喝了一口茶水,“我剛收到老板打來電話,要我們務必搞清楚黨校拍攝的照片是否真實。”


    “啊?”


    喬亞夫震驚了,“不是吧?老板什麽意思?”


    “我這兩天沒接那小子電話,這小子竟然給我玩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就將這個事告狀到老板那去了。”


    蔣學陽苦笑道:“這小子說他手上有重要材料,想要跟我反映,結果大老板以為他手上有什麽材料,就責備我跟他同話,一同話,結果還是那些輕微材料。”


    “就是那個焦明書記手裏拿的那份?”


    喬亞夫疑惑了,“這能查出什麽啊?”


    “有沒有猛料,我還不清楚,但是這小子聰明了,不肯給我透風。”


    蔣學陽喝了一口茶水下去,又站了起來,“行了,你務必親手督辦這個案子,爭取三天內破案,把那個發布照片的人給找出來。”


    “萬一這個發布照片的人是韓慶本人呢?”


    喬亞夫谘詢道:“要抓麽?”


    “不可能是他本人發布,一定是有什麽人幫忙。”


    蔣學陽轉身準備離開,但一想又回過頭來,嚴肅叮囑道:“抓到了人,要務必保密,不然鬧大了都不好處理。”


    *********


    中午時分,陽光普照,黨校內一片安靜,其大多數人都在午休,可不想這個時候來了三輛車,沒有掛拍照,其中有一輛是商務車,車上下來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白衣黑褲,胸口別了一枚黨徽。


    這些人分別進入了黨校家屬宿舍內,隨即不出片刻,機關黨委書記、副校長穀明光、黨校紀委書記劉汝秀等人分別帶走了。隨後下午,作為主管的常務副校長王華仙也被市紀委書記焦明叫到市紀委辦公室談話。


    就在這個時候,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秦紹親自帶人過來黨校了,他們先是照片拍攝環境仔細勘察了一番,之後果然鎖定了韓慶等人居住的寢室,最後了解到寢室居住之人,頓時大驚了。


    考慮及衡量了一番,秦紹還是去了韓慶上課的教室。


    到了教室門口,一看沒人講課,全班人都在練歌,其中文體委員夏逸塵正站在講台上指揮大家唱歌,歌曲是《走進新時代》。不過可惜的是,班上有一小部分人沒跟著唱,都在各玩各的,也有趴在桌上睡覺。


    帶人走了進去,夏逸塵立刻停了下來,全班人也都是嘩然停聲了。


    襲國成作為黨支部書記、班長,他立刻迎走了出來,當一看來人是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頓時眉開眼笑,伸出雙手過去,“秦局,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眯著雙眼打量了襲國成一眼,秦紹納悶了,“你是?”


    “我襲國成啊。”


    襲國成自我介紹,當見秦紹似乎不認識他這一號人,頓時尷尬了,不過他還有一個法寶不是,由不得提示道:“你忘了?我們曾一起喝過酒的?”


    喝過酒?


    這下秦紹得好好審視了,可惜就是沒印象,“哪一次?”


    “哎呀,你呀就是貴人多忘事。”


    襲國成笑著,“就是省治安總隊長襲國臣。。。”


    這一提,秦紹想起來了。不過那次陪酒人太多了,他哪記得小兵小蝦,但對方叫襲國成,顯然跟襲國臣有點淵源不是,他笑著打哈哈了,“喔,我說你怎麽這麽眼熟呢!敢情。。。”


    指了指襲國成,秦紹笑著,又話鋒一轉,“你在這?”


    “我是這個班的黨支部書記兼班長。”


    襲國成賣弄地介紹了,“是校長親自任命的。”


    能讓校長親自任命,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秦紹客氣地拍了拍襲國成的肩膀,壓聲道:“韓慶是你們這班的吧?”


    “韓慶?”


    襲國成眉頭有點跳躍,心裏有點不爽了,一來是這兩天班上對韓慶的話題是越來越多了,二來是有人傳言韓慶是李市長的親信,導致班上不少人都開始去巴結韓慶了,就連寢室的女人都開始討好他了。


    “怎麽?他不在你們這個班。”


    秦紹環視了一下,確實沒發現韓慶。


    襲國成則不情願叫喊了一下,“韓慶,秦局找你。”


    順著大家的扭頭望了過去,秦紹果然在角落發現了韓慶正趴在桌上睡覺。


    秦紹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其餘人也都跟著走了過去。


    周素敏趕緊推了推韓慶,“有公安領導來找你了。”


    事實上,韓慶早就聽到了,隻不過假裝睡覺。


    倒是秦紹來到跟前,打住周素敏的推人,“不用了。”


    看著韓慶撇著臉,睡得正香,秦紹作了一個噓字,又要求道:“這樣吧,等他一會醒了,你們告訴他,就說秦局找他!”


    說完,秦紹帶人離開了。


    這下子,教室嘩然議論了。


    各種刺耳的聲音是越傳越離譜,有的人說韓慶肯定是某個領導的兒子,還有人說韓慶果真是李市長的親信,不然連常務副局長秦紹能這麽給麵子麽?


    伴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周素敏有點愜意了,隻有她知道韓慶的身份,頓有點賣弄地推了推韓慶,宣示著她跟韓慶的關係,“喂,你個大懶蟲,起床了。”


    一連被推了幾下,韓慶真沒法假睡了,他假裝迷糊地抬起頭來,喃喃道:“下課了啊?”


    輕咳了一聲,周素敏壓聲道:“還沒,不過有人找你?”


    “誰啊?”


    韓慶伸了個懶腰,又偷瞥了正在觀望他的學員們一眼。


    “公安局的秦局。”


    周素敏有點不敢確認,但對方說是秦局,那對方又穿著製服,那應該是公安局的某個局長了。


    “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秦紹?”


    韓慶假裝谘詢了一句,當周素敏恩了一聲,他則拿出手機來撥給了秦紹,同時在大家的注視之下起身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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