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客廳飯桌上,李善海放下筷子,他扭頭看著韓慶,正色道:“周公宇想要當市社科聯主席?沒搞錯吧?”


    “以他的年齡,估計是想求進步吧。”


    韓慶淡定道:“他今年四十九歲了,雖說是大了一點,可還沒過五,先提個級別一年之後再找個實權位置幹一屆,然後到市人大或是政協養老,那是最適合不過的出路了。”


    “四十九歲在常務副區長的位置再不進步,無非就是再幹兩三年,一旦到了五十三、四歲,要麽到清水衙門養老去,要麽就到區政協或區人大了。”


    李善海叨叨念了一句,“他要是去當這個市科聯主席,那對於我們在廣嶺區的話語權就減了很多了。”


    “根據之前的協議,我想廣嶺區已落入蔣某人之手無疑了。”


    韓慶笑著,“就讓符城跟他爭去吧。”


    “蔣學陽已給萬青到省裏活動了,”


    李善海透露道:“好象是到省人民防空辦公室當副主任,以萬青的年齡,想要到實權崗位上是難上加難了,所以這次調任算是養老了。”


    “那也算不錯了。”


    韓慶輕笑了,“撬了這麽多年,沒把萬青給弄到市人大去,這也算萬青祖上積了八輩子德了。”


    說到這,韓慶關切道:“誰會接萬青的位置?”


    “市委副秘書長孫小波。”


    李善海感歎道:“此人是於春明的心腹,於調走之後,一直站在將那邊,這次受到重用,估計跟於的關係很大,此人一旦接替萬青的位置,估計王和進不是他的對手。”


    “那就賣個人情給符城。”


    韓慶奸笑道:“把周公宇的位置讓給符城的人。”


    “我們現在是符城頭號要鏟除的對象,你這是。。”


    李善海眯著雙眼,“玩什麽把戲?”


    “今天是敵人,明天未必就是敵人。”


    韓慶壞笑道:“拋個常務副區長位置給他的人,盡管不足彌補關係,起碼可以緩解一下我們雙方拉弦上弓陣勢,也可以不要讓符城這麽快滾出天東。”


    “就算是這樣,對方也未必跟我們好。”


    李善海點了一支中華悠悠抽著?抽著了幾口,“若常務副區長是我們的人,加上高曉東、區人武部長柴世民等人,我們在廣嶺區的話語權就稍重一點。”


    “蔣某人不可能把這個機會給我們。”


    韓慶提出看法道:“一旦孫小波就任之後,首個要鏟除的就是我們在廣嶺區的實權勢力,而且符城對我們有敵視,一定非常樂意幫忙,所以還不如將這個常務副區長位置讓給對方,你想啊,要是讓給蔣係,那孫小波必然鏟除符城在廣嶺區的實權勢力,到時候符城無奈之下,隻有專心跟我們爭清林縣這個地盤了。”


    琢磨了一下,李善海一下就會意過來了,他指了指韓慶,“我看你天生就是這塊料啊,是越來越比以前上道了。”


    “對了,我的任職什麽時候會下?”


    “我前兩天已給王春城打招呼了,你一結業就正式提副處。”


    李善海挽留道:“你真要去清林啊?那個地方危險重重。”


    “這年頭,越是窮,越是落後的地方,隻要真心幹一番,那越出成績。”


    瞥了那中華一眼,韓慶拿出一支點上,“再說了,清林縣落入你手裏,可那邊依然還是符城的地盤,一旦徐裕被人撬走,那我們就虧大了。”


    “現在我們的人在清林縣跟符城是一半一半,你要是去的話,那政法口算是落入我們手裏了。”


    李善海掐滅了一煙,頓拿出手機來當著韓慶麵給王春城打電話,一來是給周公宇調動一事打招呼,二是就廣嶺區的人事變化談論幾句。


    見狀,韓慶也就告辭連夜趕回市委黨校。


    上午九點,韓慶參加了市委黨校中青班結業儀式,在結業大會上,韓慶與周素敏等人被評為市委黨校第22期中青班十大優秀學員。因此又是發表演講,又是拍照等各種形式上的東西,導致這一忙,就到了中午。


    正準備離開,王春城直接叫著韓慶上車,說是一起吃個午飯,實際上算是談話的一種走過場的形式。所以從中午大喝了一場,當天下午,市委組織部在王春城的要求之下,市委組織部考察組就奔去了廣嶺區公安分局。


    不到短短幾分鍾時間,廣嶺區公安分局內部就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韓慶要高升副處級,一些親信及交好的人則是紛紛致電祝賀。


    周素敏則是打趣道:“哎呀,你一畢業就提個副處級,我這一畢業,還是副科級幹部,你說人跟人比,這差距就是大啊。”


    “你不也是要馬上提正科了麽?”


    韓慶調戲道:“是繼續為區領導服務呢,還是到基層讓別人侍侯你呀?”


    沒聽出來是調戲話,周素敏嚴肅對待了,“你說我是先升科級再到鄉鎮當鎮黨委書記好,還是去當鄉鎮當鎮長好?”


    “當然是先升科級,再去當一把手好啊。”


    韓慶建議道:“不然像你這樣的美女去鄉鎮,還有一把手壓著你,要麽你就服從人家的規矩,要麽你就走人。”


    “切,你以為我是泥捏的啊?”


    周素敏哼哼了幾句,話題一轉道:“對了,我爸一事?”


    “已打過招呼了,等著考察吧。”


    韓慶準備掛電話道:“行了,沒事就先這樣了,我要去單位一趟。”


    剛話了電話,又有電話打進來,韓慶以為是祝賀的,當一看號碼是李善海打來的,他則不敢怠慢了,慌忙按了接聽,“喂!”


    “小慶啊,關於常務副區長的人事有點變化。”


    李善海長話短說道:“蔣某人找我談了,說是讓我們支持他的人擔任,至於你調離分局之後,這個政委位置給我們的人,而且保證五年內不動高曉東!”


    這個變化,韓慶想都不想,“行啊,不過我們可以再加一條,這個公安分局的局長由毛火軍來擔任。”


    毛火軍是副區長,兼任區公安分局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毛火軍可是基層幹出來的人,要在當地兼任這個公安分局長是有點不合規矩。


    李善海否定道:“不行啊,毛火軍隻能調走,他當不了這個分局的局長。”


    李善海透露道:“市公安局可能會發生一些人事變化,到時候再安排吧!”


    “什麽變化?”


    韓慶關切了起來。


    “上次市委黨校一事,我出手攻擊了侯金雪,符某人也對侯金雪不滿,也出手攻擊他一下,從而導致省裏打算更換侯金雪。”


    李善海笑道:“就是接任局長的人選沒考慮好,各方都在互搏著,不過廳裏的治安總隊長襲國臣下來當局長可能性非常大,到時必定掀起新一輪競爭。”


    “喔。”


    韓慶有點思索了。


    掛了電話,韓慶開始考慮政委人選了。


    他接觸的人不多,因此想來想去就想到了林超森,這個林超森本來就是屬於易向陽的人,又跟高曉東有過上下級幹部,來當這個政委是最適合不過了。


    但是林超森一旦來分局黨委政委,那治安支隊政委有誰來擔任?不可能白白讓這個位置給別人吧?他想來想去,隻好由易向來來處理這個問題了,頓時打電話溝通了一番,隨即去了分局跟高曉東通個氣。


    這一通氣,高曉東下意識高興了,因為韓慶一走,這就意味著他不用再當傀儡了,但一想,他又失落下來,因為韓慶一走,以後做事都要看區委書記、區長等人臉色了。


    高曉東是喜憂各半,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韓慶走之前倒是叮囑道:“老高啊,如今你也是政法委書記了,對女色及金錢方麵要收斂一點,別把名聲搞壞了,到時候想重用你都重用不了!”


    對於這個問題,高曉東是笑而不語,心想說得輕巧,哪個人到實權位置上不大撈大玩,因此隻是恩了一聲,實際上卻當耳邊風,同時轉移話題道:“晚上給你擺餞行酒吧?”


    “免了,免了。”


    韓慶不想落入這個俗套,“都是熟人,沒必要搞這一套,再說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市裏。而且我現在是考察期間,出去跟大家吃喝影響不好。”


    話是這樣說,實際上,韓慶不想吃喝都不行,畢竟要到清林縣上任了,一段時間不回市裏,因此像易向陽、李善海、吳海、石安平等人自然是要聚一聚。


    在酒席上,大家都互相說一些恭喜的客氣套,喝到酒席散了,石安平則是借著酒話單獨跟韓慶嘮叨了一番,意思非常簡單,就是到了副處級,是不是考慮成家了,因為這個年齡再不成家,會被認為不成熟,以後會影響加擔子,導致韓慶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好在韓慶腦子轉得快道:“你喝多了,來,我送你回去。”


    石安平一點都沒喝多,腦子清醒得很,他堅持道:“我沒喝多,我是覺得你跟慧兒的婚事是不是該考慮了,你們都好兩年了,那怕是先訂婚也好。”


    在沒想出萬全之策前,韓慶是不可能拋季小丹公開與石慧訂婚,難免還是打著家裏的牌道:“爺爺,我跟慧兒的婚事是該考慮了,但是族裏還是有阻力,還得等我媽做家族長輩們思想工作不是?”


    為了讓石安平安心,韓慶直言道:“而且我去清林縣又不是一個人,我打算帶著慧兒去,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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