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到底是什麽?


    愛情是不是,就是相愛的兩個人非要堅守一生的理由呢?


    景孟弦在外麵會客廳裏與雲墨和其他醫生商討病患手術情況的時候,向南就一直在認真的思考著這個深奧的話題。


    其實,拋開她和景孟弦之間所有的不愉快來說,向南還是挺喜歡自己與他現在的相處模式的。


    兩個人似愛情,又似親情。


    她受傷的時候,有他在支撐。


    他在為夢想重新跨出一步的時候,有她在為他喝彩。


    而他,也願意同她第一個分享心中的那份喜悅。


    這種相互輔成的感覺,哪怕不是愛情,也必不比愛情輕淺半分吧?


    向南似乎終於想通透了。


    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言情小說,另一手探出去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


    卻一個不留神,水杯沒夠著,反而被她掃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登時茶水灑了一地,好在杯子並非玻璃材質的,不至於碎得滿地。


    外麵,大廳裏。


    五六個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們,正坐在一起同景孟弦嚴謹的探討著關於此次手術的可行性。


    景孟弦依舊是西裝革履的裝扮,氣宇不凡的疊著雙腿坐落在人群中央,與白大褂的醫生們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即使如此,卻不損他半分信服度。


    這個男人仿佛天生就具備著極強的引領能力,又或者是他曾經的醫術早已讓他在這個醫學圈子裏名聲大噪,以至於即使幾年不執刀,卻依舊有著讓其他醫生們信任和誠服的能力。


    聽得病房裏傳來一聲悶響,景孟弦說話的聲音一頓,將手裏的資料擱下來,“稍等。”


    匆忙交代了一句,起身,推門疾步入了病房去。


    “怎麽了?”


    一進病房,就見向南悶著頭,癟著小嘴,一臉鬱結的坐在床頭上。


    一見景孟弦進來,她又忙調整了一下坐姿,鬱悶的神情也瞬間收了起來,端起書本,如若沒事人兒一般繼續看書。


    景孟弦深邃的黑眸輕淺的投注在她的臉上,審度了好一會,才邁開雙腿走近她。


    見到地上的水杯和那一灘水漬,頓住腳步,微微彎腰,伸手便從容的將水杯拾了起來。


    他先是繞至盥洗盆前將水杯洗淨,末了又繞回來,替她在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床上正專注著看言情小說的向南。


    向南從書裏探出個腦門兒來,眼睛似繼續專注的瞅著那本書,小手去接景孟弦遞過來的水杯,“謝謝。”


    “看什麽書?”


    水杯被她從手中拿走,空出的大掌去抽她手裏的書本。


    “沒!!”


    向南急著要收回去,但為時已晚。


    “《來吧,醫冠禽/授!》??”


    書已經到了景醫生手裏。


    一看書名,他俊朗的麵龐,徹底黑成了包公。


    向南隻覺頭皮發麻,“把書還給我吧,也就閑著沒事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這書她還是找一小護士,軟磨硬泡的借來的呢!


    可別說,書還挺好看!關鍵是……


    她正看到熱血沸騰、激情燃燒,甘柴獵火的一幕呢!!


    向南思及此,猛地一驚,抬頭,伸手就要去搶景孟弦手裏的書,卻被他利索的避開來。


    景孟弦低頭,隨意的瞄了幾眼書上的文字,英挺的眉峰,難以自控的抽了兩抽。


    “醫生化做禽/獸,就朝她撲了過來,撕開她的襯衫,扒掉胸/罩……”


    “打住!!!”


    向南一張小臉兒憋得通紅。


    她沒料到這家夥居然還好意思把原文讀出來。


    “你小聲點,別人都聽到了!”


    向南耳根子都紅透了。


    瞪著臉頰緋紅的向南看了好久,好看的麵龐上,嚴肅的神情分毫不見緩和。


    仿佛向南做了一件多麽喪盡天良的事兒一般!


    末了,將書本背到身後,“沒收了。”


    喲!!典型一副校長當場抓到壞學生上課偷看課外閱讀書籍的囂張姿態!


    “不行!!憑什麽呀?”


    向南一臉苦相。


    見他似乎認真了,連忙拉住他另一隻手的衣袖,可憐巴巴的左右搖晃著,求饒道,“別啊,景醫生,我真用來打發時間的,你把我的書拿走了,這一天要我怎麽過啊?”


    景孟弦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你就非得看這種……這種……黃/色小說打發時間?”


    說到‘黃/色’二字的時候,景大總裁還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向南一聽這話就惱了,同他較真的辯論起來,“你才看黃/色小說呢!!這明明隻是一本愛情小說,k?”


    “我剛剛讀的明明就是個黃/段子!!”


    景大總裁固執己見,一張臉兒更黑了。


    向南不爽的翻了個大白眼,“你見過哪對正常的情侶不滾床單的嗎?”


    “……”


    景大總裁徹底被向南問得啞口無言了。


    “再說了,景醫生這麽些年也沒少看島國的床上動作片吧?你就別以五十步笑百步了!不對,是以百步笑五十步才對!隻許州官放火,就不許百姓點燈了?”


    向南扯唇幹笑,哼哼鼻,輕挑細眉,把小手往他身前一攤,“給我吧,景醫――生!”


    她還故意將‘醫生’兩個字,咬得極重,絕對有笑他如書中男主般禽/獸的意思!


    景孟弦嘴角抽搐。


    現在的女人都像他眼前這個,這麽開放嗎?


    “待會我會讓李秘書給你拿些書過來!”


    語氣,強勢得不容置喙。


    簡而言之,就是這本所謂的《來吧,醫冠禽授!》被正式沒收了。


    “什麽書?你拿的書我不看!”


    向南氣結。


    他的書?連給兒子講故事都是紅軍長征的故事,拿給她的絕對不是什麽《毛/澤/東語錄》就是什麽馬克思那一類的書籍,她不看,不看!!


    向南咬唇,懊惱的瞪著眼前這個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壞男人,“景大總裁,你這幾天不用上班嗎?日日夜夜的守在我床邊,怕是不妥吧?”


    “我答應了雲墨,替他主張這台手術!”


    所以,並非日夜堅守著她,而是在沒日沒夜的探討手術情況。


    景孟弦辯白,缺少幾分底氣,卻故作坦然。


    其實中途路易斯有來陪過她,景孟弦也一直就坐在沙發上,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裏,甚至到了吃飯時間,隻要路易斯不走,他也絕不抬腳走,許是後來路易斯感覺到了氛圍不對勁,才主動領著一幹手下出了醫院。


    “想什麽?”


    發現向南走神,景孟弦拍了拍她緋紅的臉蛋。


    力道很輕,更像是一種情侶間親昵的小動作。


    一觸上她嫩滑的肌膚,景孟弦便有片刻間的恍然,向南也回了神過來。


    柔軟的肌膚上,感觸著他帶著繭的大手,略顯粗糙卻格外教人心安。


    “沒……”


    向南搖搖頭,仰頭問他,“手術什麽時候進行?”


    “怎麽?”


    景孟弦低頭,深沉的視線落在向南盈盈的水眸裏。


    “我有點小期待。”


    “……”


    景孟弦覺得這話有些好笑,幹脆在向南的床邊坐了下來,“尹向南,我是要給人做開顱手術,這有什麽是值得期待的?”


    他微眯著眼,抱胸,覷著向南,“我覺得你思維不太正常,你對醫生這個職業,尤其是醫生的白大褂,幾乎是一種偏執的熱愛,換而言之,用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你這應該也算作戀物癖的一種!”


    “戀物癖??”


    向南正預備喝水,聽了這話一口水差點就直接噴在了景孟弦那張一本正經的峻臉上。


    她忙將嘴裏的水吞咽了下去,好笑又好氣的瞪著眼前的男人,惱問道,“你知道什麽叫戀物癖嗎?”


    “戀物癖:通過接觸異性穿戴和使用的服裝、飾品等來喚起性的興奮,獲得性的滿足!”


    他早在上次這女人要求自己換上白大褂之事後,就翻閱了有關這方麵心理學的資料。


    不翻還好,一翻嚇一跳。


    見向南也一副驚愕的小模樣瞪著自己,他就越發覺得這女人定是有這方麵的癖好了。


    所以,她喜歡的根本不是他景孟弦這個人,而是,熱切的迷戀著他的白大褂?又或者,隻是迷戀著他穿白大褂的模樣?


    這麽一想,景孟弦隻覺莫名煩躁。


    “通過服裝,喚起性的興奮,獲得性的滿足?”


    向南吞咽了口口水。


    還別說,前半句還真跟自己挺吻合的……


    “我……我承認,雖然我……好吧,雖然我見到你穿上白大褂的樣子是會特別興奮,尤其是在……對!在床上!很多時候我都會幻想你穿白大褂的樣子,但是……”


    向南紅著臉,深吸了口氣,而後用非常快的語速辯解道,“但是我沒有像戀物癖的那些人一樣去偷竊醫生的白大褂,也沒有因此而得到性的滿足!要是就憑借一件白大褂能讓我達到性高/潮,我那天晚上至於還讓你幫忙嗎?”


    向南幾乎是一口氣把以上所有的話說完,為的就是掩飾自己的窘迫。


    但那粉麵紅腮的臉頰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景孟弦漆黑的雙眸瞬間深陷,灼灼的鎖定著向南,目光如炬,仿佛是要將她生生灼燒了一般。


    性/感的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輕笑。


    “在床上會經常幻想我穿白大褂的模樣?”


    他用一種邪魅的語調,低聲問向南,眼眸揄覷著她,末了,又從向南那一長串的話語裏,一字一句的揪出一個重點詞匯來,“性―高―潮?”


    向南羞得一雙水眸四處亂瞟,也不敢去看他一眼,卻感覺到他朝自己欺近過來的胸膛,向南下意識的伸出雙手,防備的擋在兩人之間,“那……那天晚上,隻是個意外,你也知道,我是被下了藥……”


    景孟弦湊近她,濕熱的氣息撲灑在向南的唇齒間,清新的香草味裏夾帶著男性荷爾蒙的獨特味道,迷離,擾人心弦……


    讓向南,呼吸不自覺收緊。


    “當天晚上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他輕揚語調問她,伸手輕輕抓住擋在兩人之間的小手,不著痕跡的將倆人間的距離愈發拉近些分。


    向南心跳加速,“記不得太多了。”


    她撒謊!


    其實,該記得的,不該記得的,她都記得。


    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麽誘/惑著他,又是怎樣把他推倒喊著要他,再到後來,甚至連皮帶都用上了……


    然後兩個人從浴室撚轉至臥室,又從臥室挪到……露天陽台上……


    向南羞得麵紅耳赤,呼吸急促,卻見景孟弦雙臂分開,撐在向南的兩側旁,健碩的身形直朝她逼壓了過來,“那看來我得花點小心思幫你好好回憶一番了……”


    他灼熱的氣息,似有意無意的吹進了向南的耳蝸裏,惹得向南渾身酥麻,身段嬌軟,氣息不穩……


    “你……你要做什麽?”


    向南有些手足無措了。


    哪料景孟弦一張口,就將向南柔軟的耳垂含入了濕熱的檀口間……


    曖昧的舔舐,啃咬,吮/吸……


    向南的小手揪緊著薄薄的被褥,“孟……孟弦,你別亂來……”


    他濕熱的舌尖,遊離過向南的鬢角,密集的濕吻,一下又一下,輕落在向南的臉頰上……


    那種濕熱輕啄的觸感,讓向南完全喘不過氣來。


    “別,別鬧了!”


    她明明可以推開他的,卻偏生,使不上力來,又或者,根本沒有使力!


    “記起來了嗎?”


    唇瓣,落在向南的嘴角旁邊,並不急著吻上她的紅唇。


    而是任由著自己氣息撩撥著她每一分感官神經。


    欲擒故縱的戲碼,對她,他向來玩得如魚得水。


    “想……想起來了……”


    向南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臉,呼吸拂在他的鼻息間,幾乎半寸的距離不到,讓她倍感壓迫。


    然,看一眼身前的男人……


    隔著再近的距離,卻也依舊,泰然自若,從容不迫……


    仿佛不會因她的靠近而緊張,不自在。


    向南心中有些鬱憤,卻聽得他居然神色自若的又問了一句,“那天晚上性高/潮過幾次?”


    “什麽??”


    向南幾乎已經是自己耳背了。


    哪料景大總裁居然恬不知恥的又重複的問了一遍,“那天晚上,你性高/潮過幾次?”


    “景孟弦――――”


    向南扯了一嗓子,一張小臉癟得通紅,小手化作拳頭,一拳拳羞惱的砸在他的胸口上,“流氓胚子,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景孟弦就喜歡看向南這種惱羞成怒的小模樣,他抓住她貓爪子般的小手,一臉正色道,“本來這種性/事話題,應該在完事的第二天早上討論的,但是你偏要跟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跑了!


    向南小手兒掙紮著要從他的禁錮中逃出來,“咱倆本來就不清不楚的,我跑了是不想你為難。”


    她說的是事實。


    向南掙紮,景孟弦卻下意識的收緊了力道。


    向南掙紮不出。


    抬首,看他。


    迎上那雙高深莫測的黑眸。


    他的眸仁,深不見底,裏麵參雜的情緒,仿佛讓人永遠無法參透。


    卻忽而,他霸道的捧高向南的臉頰,亦不等她反應過來,涼薄的唇瓣,已然重重的壓覆上了她的紅唇。


    繾綣纏綿的吻,在兩個人之間,彌漫開來。


    默契的,誰也沒有反抗,甚至於,是迫切的想要從對方的氣息裏,汲取更多屬於他,亦或是她的味道……


    直到向南氣喘連連的時候,景孟弦這才滿意的鬆開了向南的唇。


    向南氣息不穩,“景孟弦,你又對我心動了嗎?”


    她歪著頭,忽而問他。


    不是動心,為什麽又突然吻她呢?


    景孟弦微鄂,愣了一下,下一瞬,挑眉輕笑,“又?”


    何來的又?


    他拍了拍向南紅撲撲的臉頰,“不過習慣使然而已。”


    “習慣?”


    見鬼的習慣!!


    向南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卻不知,他說的是,習慣了見她就心動……


    仿佛,有些情感,已然滋生在了他的身體裏,血液裏,一旦習慣,便一輩子改不過來了!


    景孟弦起身往外走,手裏還端著那本《來吧,醫冠禽獸!》,邊走還邊給李然宇打電/話,“李秘書,拿幾本實時讀物到醫院來!”


    “……”


    實時讀物!!


    向南是不是該慶幸,至少還不是《毛澤/東語錄》?!


    景孟弦離開,留下向南一個人半躺在床上,流連忘返的舔著紅唇,那裏仿佛還殘留著那個男人的氣息……


    清清爽爽的,獨特的味道,讓她特別著迷。


    向南理不清自己和這個男人現在到底算什麽關係,正如她所說的,不清不楚吧!


    但其實這樣子,也不是太差,不是嗎?


    她是如此覺得的,卻不知,景大總裁的心境又是另一番情景。


    至少,景孟弦覺得,離婚這項大事,真的該提上日程了!


    ‘不清不楚’,四個字,可以用來形容他,卻不能讓別人來形容他身邊的她!!


    至少,‘情婦’、‘第三者’,這種卑劣的形容詞,他決不允許被賦予到她的身上來!


    如果,非要一個名分,她也必須是,正妻!


    景孟弦出了廳來,順手將病房門掩上。


    他撥了通電/話給他的專用律師,“安律師,擬一份離婚協議書給我!另外,關於離婚後的財產分配問題,落實一下,我要最滿意的結果!”


    “是!”


    “明天一早,我要見到!”


    景孟弦的聲音,不怒而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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