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還處於進階的興奮之中時,一抹身影急速射來,隨即一聲嬌喝響起。


    “瘟神,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小米眨眼間就射到了天九一丈身前,小拳頭猛地一揮,擊向還明顯處於怡然自得之中的天九。


    “我靠!”


    天九回過神來大喊一聲,隻來得及抬手迎向小米的小拳頭,躲和防護都來不及了。他沒想到小米居然這麽快就學會了大陣的控製之法,然後氣勢洶洶地找他麻煩來了。


    “轟隆”一聲震天的巨響,靈豬穀也晃了兩晃,兩股靈力劇烈撞擊在了一起,大陣中,霧靄被衝擊波攪得天翻地覆。


    天九啪啪啪地後退了七八步,好不容易站住了身形。而反觀小米,像一隻彩色的皮球反射回去,一頭紮進三丈開外山包上的一處草垛子裏,隻露出兩隻白晃晃的小腿在外邊掙紮著。


    “老大,你快去把師姐拉出來呀,不然被草垛子憋壞了!”俞子聰看著這一幕,連忙提醒看著拳頭發楞的天九。


    “哦哦哦!”天九忙不迭地跑到草垛子邊,握著雙腳,把小米拖拽了出來。


    小米蓬鬆著頭發,嘴裏滿是草末子,小臉上也灰一塊白一塊的,鼓著兩隻大大的眼睛,仿佛還沒回過神來,盯著把她拉出來的天九,半晌,哇的一聲,撲在天九的身上哭起來。


    “哇――哇!媽媽呀!我打死你這個瘟神!打死你這個瘟神!”小米一邊抹眼淚,一邊用拳頭猛揍天九的後背。


    天九窘在了當場,他一聲不吭地忍受著小米的捶打,雖然痛,但是隻能咧嘴呲牙地忍著。抱著這個燙手的“山芋”,一時不知是把她扔下來還是繼續抱緊她。


    虎賁轉身對著大家擠擠眼,然後背對著天九揮了揮手,帶著大家毫不猶豫地衝回了洞府。隻留著天九在山包邊牙疼不已。


    “好了,好了,小米,是老大錯了,不該還手的。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嗯,太難看了!”天九邊用手給小米擦著眼淚,邊小心用力把她的身體推開一點。


    修仙界中修士一般都沒有寒暑之別,小米隻是穿著一件翠花的絲質宮裙,已經略顯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貼在天九的胸上,雖然他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但是傳來的溫柔之感和微微的清香還是讓他頭腦有點犯暈,氣息也漸漸不穩起來。


    “什麽?難看?很難看嗎?”小米啪的一下,推開天九,蹦達下來,用手胡亂地在臉上抹擦起來,並且使用了雲雨術,手上出現均勻的水流,幾下子就把臉抹得幹幹淨淨了,又掏出一把小巧的玉梳子,把蓬亂的頭發理順。


    “嘿嘿,這樣好看多了!小米,老大剛才沒打痛你吧?”天九訕笑著問道。


    “哼,還好意思問,我差點沒被你震死,你才煉氣七層,怎麽有那麽渾厚的靈力,剛才我已經使出了八成的靈力,本來是想好好教訓你一頓的,誰知反被你震得身子都快散架了。唉,老大就是老大!我不惹你了,以後離你遠點,太變態了,沒聽說過煉氣七層把煉氣九層的人打得鑽草垛子的!”小米嘟嚕著小嘴,指著天九狠狠地數落道。


    “嘿嘿嘿!意外,全是意外!”


    天九賊笑著,他心中清楚,剛才出拳的一瞬間,血脈內那些銀色的顆粒驟然擁向拳頭,他的頭腦中也突然有一種睨視天下的感覺,擊出的力量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小米,這是《驚蟄訣》,你看如何?”天九拋給小米一枚玉簡,赫然就是司空蘭給他的三枚玉簡中的一枚。


    “《驚蟄訣》?啊,這是中品劍訣,是天都峰劍堂的最典型劍訣,你怎麽搞到的?不要騙我是換取的,這是劍堂的寶貝,不會拿出來換取的。我好幾次要米老頭幫我搞,都在劍堂那裏碰了一鼻子灰,還被洪淼師叔奚落了一番。”小米臉上興奮異常,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不快。


    “這個《驚蟄訣》很厲害嗎?司空蘭不是說,是她煉氣期修煉過的嗎?看她隨意的樣子,好象是可有可無之物。”天九吃驚地問道。


    “司空蘭?哦,那就難怪了!司空蘭可是劍堂堂主洪淼師叔最得意的親傳弟子,《驚蟄訣》當然算不了什麽,不過她能給你,說明她很看重你呀!瘟神,想不到你女人緣這麽好呀,之前有彩霞姐姐替你說話,還想帶你走,現在又有司空師叔救你的命,還送你玉簡。我左看右看,沒覺得你哪兒帥了呀!”小米白了一眼天九,氣鼓鼓地說道。


    “嗬嗬嗬!意外,純屬意外!”天九再次傻笑起來。


    “好了,這枚玉簡我收了,就當是你剛才打我的補償,我們一筆勾銷,我也不去告訴米老頭你欺負我了。唉,挨了一拳,換回一枚玉簡,虧了,虧了!”


    小米說著,搖頭晃腦地走向自己的洞府。把一旁的天九氣得牙關癢癢,齜牙咧嘴地回到了洞府之中。


    有了大陣的防護,天九又開始了他的修煉進程。他一連十多天都在洞府內閉門潛修,瘋狂地煉化著一枚枚萬年靈芝。而洞府外,萬保按照一人一天的原則,安排每人值守大陣一天,不過,前三天虎賁還是老老實實的獨自值守大陣,這是老大對他的懲罰,他也無話可說。


    好在,值守大陣也是極為輕鬆,不像以前,要趴在草垛子裏全神貫注地掃視著靈豬穀的一舉一動,現在隻要呆著陣眼邊,把陣盤放在跟前,盤膝打坐都可以,隻需要留著一縷神識,關注陣盤的變化就可以了。


    按照天九的說法,要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進了大陣,而陣盤沒有任何反應,那麽這進來之人一定是金丹老怪物,我們隻需舉起雙手投降就是了,反抗隻是找死而已。


    每天一大早,大夥規規矩矩地飼養完靈豬,在萬保那裏領取了足夠的丹藥,又急匆匆回到各自的洞府內,閉門修煉起來,有了充足的培元丹,大家都憋著一股勁,爭相突破進階,隻有突破了才會引起大夥的關注和稱讚。


    又是十天過去了,俞子聰進階到了四層,李天華六層,而瘦猴進階到了五層,一時間,靈豬穀沸騰起來,進階之後,大夥免不了又是切磋一番,剛進階的找同階的打鬥,沒有進階的也是憋著一口氣,想好好地修理一下那些剛剛進階的狂傲家夥。


    這中間就數李天華最倒黴了,本來好好的進階到了六層,高興地去找虎賁切磋,依照他自己的想法,他的修為增加一層後渾身的力量也劇增了三倍,對付身材矮小的虎賁再輕鬆不過,隻要撂倒對方,就可以在他身上賺取幾顆中階晶石。然而,虎賁已經卡在六層頂峰很久了,正在鬱悶之中,一氣之下,慘不忍睹地狂揍了李天華一通,最後,李天華鼻青臉腫地回到洞府之內,再次奮力去修煉了。


    他忿忿然地安慰自己:老大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一天他李天華也會把虎賁那張虎臉打得像豬頭一樣的。


    出人意料的是,這二十多天裏,再沒有偷豬賊光顧,讓大夥一雪前恥的意願落空了。此時,洞府裏的天九,也進入了一個關鍵時刻。


    丹田內,經過二十多天的煉化積累,靈氣早就撐滿了,就連各條經脈之中也積滿了充沛的靈氣團,按照預期,現在應該是丹田坍塌重生之時,然而丹田壁依舊牢不可破,丹田中的靈力,不再是一卷卷雲團,而是一粒粒五彩斑斕的靈力球,這些靈力球,顏色各異,相互撞擊著,試圖合二為一,每次合到一半卻又急速分開,仿佛有某種力量,驅使兩者互相排斥。


    最要命的是,這些靈力球合體不成,仍舊不斷地碰撞著,在丹田裏掀起成千上萬的閃電和雷暴,使得天九痛苦不堪。他的軀體和靈魂都如同沐浴在雷霆之中,撕心裂肺地吼叫著。隻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聲響傳出喉嚨。


    “快了,快了!應該馬上就可以突破了!隻要再加把勁就可以了!”


    天九的神念一遍遍告訴自己要挺住,堅持再堅持,然而在放入最後一片萬年靈芝後,他依舊沒有見到丹塌重生,不斷增加的靈力使得丹田中雷霆更加激烈。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半日之久,折磨得他精疲力竭,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他再次產生了一種不如死去,以求解脫的幻覺。


    好多次,他不自覺地摸出了晴空匕,撕開黑布褂,豎在了丹田之上,有一兩次匕尖已經刺進了肌膚,隻要一用力,就可以劈開丹田,徹底釋放那些火熱的雷霆。隻是,每當此時,潛意識中,神識本體猛地撞擊時光子鼎,迸射出的五彩霞光令他恢複一絲理智,沒有自戮丹田。


    此時,萬年靈芝早已被他消耗一空,乾坤戒裏,隻有一些還未成熟的千年靈芝,其它的普通靈藥,如千年人參,千年木蘭,雖然在外麵是稀罕之極,但是比之萬年靈芝都差了一大截,這些靈藥的藥力顯然不足以滿足他現在的需求。


    “難道我天九真的就此沒落了?”天九不甘地想著,神識本體經過數個時辰的撞擊後,似乎快要渙散開來,隻要神識本體一散,天九知道自己就算不死,也會徹底變成白癡。


    突然,乾坤戒裏,一顆小草猛地抽出一片葉子,整個乾坤戒為之一震,一抹綠色和沁人心脾的香氣進入天九的神識之內。


    “這是……?伏龍草?對,這是伏龍草!”


    天九掃到了乾坤戒裏的那顆一直孤零零生長著的伏龍草,就在此時,它已經生長出第三片綠葉出來。二寸來高,莖幹粗壯,整株伏龍草如同一枚小小的綠色精靈。


    血脈裏,那些銀色的分子,如同嗅到了美食一般,齊齊衝入右手掌內,天九機械地用神識把那株伏龍草送入右手掌,接著機械地丟入口中,咕咚一下,吞入腹中。


    在伏龍草進入腹中的一霎那,丹田內所有的雷霆為之一頓。緊接著,嗞啦嗞啦幾聲布帛碎裂的響聲發出,天九心口一熱,一頭載到在石床之上,再次在進階之時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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