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到心了。”奉珠沒好氣道。


    留在風華樓值夜的婆子見是大娘子回來了,忙狠拍自己的臉,醒盹,剛要給奉珠行禮,便見奉珠一陣風似的從身前跑過。


    婆子大驚,可了不得了,這深更半夜的不在被窩裏黏糊,大娘子如何就跑回娘家了呢?定是和郎子吵架,被郎子打了,可了不得了,這婆子連忙追在奉珠身後,邊跑邊喊:“大娘子傷了,傷了。”


    夜深人靜,本是入睡的好時候,冷不丁被這一聲破鑼嗓子一喊,那值夜的立時便醒了盹,聽著有人喊“大娘子殤了,殤了”,先是驚愣,手忙角落,不知要幹什麽,後頭直接就跟著喊上了,“大娘子殤了,殤了。”


    府上有打更值夜的,手裏有銅鑼,聽著這話,便立時敲鑼,哭喊道:“大娘子殤了……”


    頓時,房府裏都沸騰了。


    下人房裏相繼亮起燈,穿衣出門,而後便是主子房裏,盧氏的主院,盧氏覺得跟做夢似的,一機靈從床上坐起來,豎著耳朵聽“大娘子殤了,殤了”,立時嚇的臉色灰白,推著身畔的房公道:“我的兒,殤了,殤了。”


    清清的眼淚立時便下來了,盧氏從床上連滾帶爬的奔下來,大叫道:“來人,掌燈!我的珠娘,我的兒啊……”


    房公初初以為自己在做夢,待聽見盧氏的大哭聲,房公嚇的也不清,忙道:“誰殤了?誰殤了?”


    青葉就在外間值夜,先聽到動靜,便悲戚道:“奴婢聽著說、說是大娘子殤了。”


    “珠娘?可是珠娘?”房公驚的眼球凸出。


    青葉剛要點頭,便聽外邊奉珠喊,“阿爹、阿爹,你快起來。”


    “珠娘?珠娘!”房公一驚一喜,忙大叫道:“開門去!”


    盧氏還當自己是念兒心切,聽著奉珠的魂兒了,忙爬起來道:“我的兒,你別走,讓娘再看看你。”


    奉珠心裏難受,見著盧氏便嗚嗚哭起來,一把撲在盧氏懷裏,便道:“阿娘,兒不做寡婦。嗚嗚,兒不做寡婦。”


    盧氏紮紮實實把奉珠摟在懷裏,身上雖因一路奔來有些涼意,便確確實實是肉身凡胎,盧氏心中有疑,止了哭聲,便試探的叫道:“珠娘?”


    “阿娘。”奉珠應著。


    房公上前去摸摸奉珠的額頭,牽牽奉珠的耳垂,都是溫熱的,知是擺了一個大烏龍,又是惱又是好笑道:“是誰喊的大娘子殤了,殤了,給我拉上來,打他十板子,三更半夜的,這是要嚇死人啊。”


    “怎麽了嗎?”奉珠擦擦淚,不解的看著盧氏並房公。


    “孽障,你真真是我們的孽障,嚇都被你嚇死了。”盧氏氣得狠捶了奉珠幾下,便在榻上坐了,一拍桌子道:“三更半夜的,你這是又弄什麽鬼?”


    盧氏還不解氣,把奉珠拉下又狠狠點了點她額頭,道:“你啊你,看不到我和你阿爹減壽,你心有不甘說吧。”


    “大娘子殤了,殤了。”聽著外間還在喊,奉珠便惱怒道:“我傷心就傷心了,作何她們吵鬧不休,敲鑼打鼓的,這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寡婦嗎?”


    房公聽了奉珠的話,轉過彎來,拍著桌子哈哈大笑道:“傷了,殤了,竟是這樣。青葉,快出去跟她們說清楚,甭把左鄰右舍都吵起來。”


    知是虛驚一場,青葉哭笑不得,忙欠了身出去嗬斥她們。


    盧氏生完了氣,也覺得好笑,這心從高高懸著,一下又落了地,起起伏伏,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你們倆吵架了,他打你了?”盧氏忙捧著奉珠的臉看。


    “沒有,我就是來問阿爹一些事情的。”奉珠不解因何盧氏要這麽問。


    盧氏聽了,便恨道:“什麽事非要這三更半夜的來問,你個死丫頭,孽障,一會兒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一會兒我又以為你吃了虧,弄了半響,竟是來詢問事情的,你個死丫頭,看我今日不打你。”


    盧氏轉身就去找趁手的工具。


    “阿娘、阿娘,我知道半夜來不好,可是此事關乎你女兒我的終身幸福啊。”


    “到底什麽事?”盧氏一聽,忙問。


    奉珠忙轉臉看著房公道:“阿爹,你女婿要上戰場了,你知道不知道啊。阿爹,你怎麽也不告之女兒一聲呢。嗚嗚,我不做寡婦。”


    “這……”盧氏看向房公,“可有此事。”


    “他沒告訴你?我還以為他早和你說了。”房公驚訝道。


    外頭,青葉弄清楚了始末,更覺哭笑不得,把守在芳華樓的婆子帶上來,便好笑道:“老爺、夫人,都是陳婆子誤傳,還請夫人發落。”


    地上的陳婆子是芳華樓裏的老人了,因其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克夫克子克親,因此便是孤零零一個人,從小伺候奉珠,看著她從那一小點慢慢長大,心裏對奉珠是真好的,她沒想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趴伏在地上靜靜的抹眼淚,等著盧氏發落。


    “阿娘,暫且饒了陳婆一回吧。陳婆從不偷奸耍滑,又是看著我長大的。何況,今夜這事也是我的錯。”奉珠拉拉盧氏的袖子道。


    “這事可不就是怨你嗎,好好的,三更半夜往家裏跑,是誰擱心裏一揣度也是你們夫妻吵架的事。不過,陳婆也有錯,為防以後有人亂傳消息,就罰她三個月月錢,以示懲罰。青葉你傳下去,往後誰要是跟風亂來,不管什麽緣故,我先打他三十大板,再把他攆出去。”


    “謝謝夫人,謝謝大娘子,都是老婆子的錯,老婆子還當是咱們大娘子被打了,吃了虧,這才無狀叫喊,往後不會了。”陳婆子垂著頭抹抹眼淚道。


    “你下去吧。”盧氏見這陳婆子也見老態,並不想為難她。更何況,她也是一片好心。


    “是。”青葉欠了身,拉著陳婆子告退。


    奉珠很是懊惱,知道自己今夜莽撞,可她實在太著急了,又問房公道:“阿爹,你倒是說說,這一回可是很危險嗎?他在裏頭要做什麽,我為他,他卻說他自己是一個牽馬的,一不在前頭衝鋒陷陣,而不在後頭攔截追兵,可我實在不放心。他對我說話,從來隻報喜不報憂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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