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一陣頭疼。答應了去宋思思家,很顯然無法再分身去曹本鬆家。可是,蘇睿涵在這個時候找自己,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雖然說因為嚴儼然吸毒過量而死亡,嚴鬆赴國外給兒子辦喪事,不在東州。但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嚴鬆越是不在東州,對蘇睿涵的監督越嚴格;如果嚴鬆在東州,恐怕對蘇睿涵的監管會放鬆很多。這就是養個漂亮娘們的宿命,男人們都怕紅杏出牆,老婆或情人越漂亮,怕的程度越嚴重。如果家裏的老婆醜得跟東施一個水平,保證不用擔心老婆會出軌,因為根本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方圓說:舅舅,今天晚上我已經有安排了,確實抽不開身。改日再去吃個飯,來日方長。


    曹本鬆皺了皺眉:小方啊,其實今天晚上小涵找你,是有非常緊要的事要跟你商量。另外,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方圓說:舅舅,您看明天可以嗎?我今天晚上的事情,也是非常緊要。如果處理不好,會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曹本鬆竟然沒有讓步的意思:小方啊,小涵很著急,她的事情,我根本也沒有什麽用。我的姐姐和姐夫,更是小市民一個,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小涵的事情,也隻有你才能幫上她,也隻有你才能給她出出主意。我怎麽著都好說,我就怕嚴鬆這個老東西下狠手,小涵可怎麽辦啊?


    方圓吃了一驚:舅,怎麽回事?嚴鬆怎麽了?


    曹本鬆說:嚴鬆明天就從國外回東州了。如果嚴鬆回來,小涵的苦日子又開始了。小涵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想見到這個老醜壞男人。小涵跟我說,一看到他的惡心模樣,她就想吐。小涵說,她想殺了嚴鬆。


    方圓目瞪口呆。


    曹本鬆說:小方啊,你快幫小涵想想辦法吧。小涵最信任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可是我這個當舅舅的,本事很有限,能量很有限,幫不了小涵。如果你再不幫小涵,小涵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得了啊?嚴鬆那幫人,個個心狠手辣,殺個人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小涵才26歲,正是花一樣的年齡。


    方圓的心也是抽了又抽,跟中風了似的。這麽漂亮的年輕女子,如果被黑社會的家夥辣手摧花,那絕對是慘不忍睹。方圓曾經看過網上的一部揭示娛樂圈黑暗的小說《手轉星移》,那些清純漂亮的女歌手,早就被娛樂公司的經理和他的手下人徹底開發了,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從**到心靈。外表的優雅高貴完全是包裝出來的,一件得體的衣裳就掩蓋住了**的肮髒齷齪。那些為這些女歌星而癡迷的粉絲們,不知道他們所崇拜的偶像其實早就成了公交車、公共馬桶。小說裏,個別不聽話的女歌手,她們的命運讓每一個還有一點點良知的人都為之痛心。那怎叫一個慘字所能形容?說起這些娛樂公司的所謂老板、經紀人、打手,他們的罪惡簡直就是罄竹難書。自從看了這一部小說後,方圓再也沒有迷戀或崇拜過任何女歌星、女演員。


    如果蘇睿涵遭受像那些不聽話女歌手的悲慘命運,那的確是不堪設想。但如果蘇睿涵真地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方圓也相信,以嚴鬆這心狠手辣的角色,那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那可真有可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用它無堅不摧的犬齒和凶殘成性的本色,把蘇睿涵給撕成碎片。


    方圓覺得心都在悸動。方圓說:睿涵在嚴鬆出國的日子裏,不會是做了什麽有風險的事情吧?


    曹本鬆說:我也不知道啊!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倒是沒哭,不過也不像往常那樣笑聲不斷,是很嚴肅的。


    無論什麽事情,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去曹本鬆家的。就算是要跟嚴鬆發生衝突,那也要精心準備、周密部署。現在,如果倉促地與嚴鬆交火,那無異於服毒自殺。要知道,嚴鬆在東州幾十年,關係盤根錯節,人脈錯綜複雜,既有官場上的後台,也有商場上的夥伴,還有道上的兄弟。就算是苗東順,跟嚴鬆也無法項背。而王楚尹也是個老東州、老公安,在嚴打行動中,也隻能對嚴鬆邊緣的一些兄弟或產業進行敲打,證明給嚴鬆看看:東州公安現在誰說了算,而不是直接幹掉嚴鬆。最最關鍵的,不是王楚尹不想立功,而是王楚尹得判斷,嚴鬆這麽一大家夥,自己能不能一口吞下?


    所以,方圓到目前為止也不敢與嚴鬆正麵衝突。不怕嚴鬆,不代表能收拾得了嚴鬆。當然,嚴鬆對方圓,恐怕也是有很深的忌憚,方圓與王楚尹的關係,方圓與東州市各大常委的關係,方圓與部隊的關係,讓嚴鬆雖然恨方圓恨之入骨,但卻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大家彼此有默契:誰也不招惹誰。


    但如果方圓要跟著蘇睿涵胡來,這便是殺父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之仇。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承受戴綠帽子的光榮。遇到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就得拚個你死我活了。


    方圓打定主意,對曹本鬆說:舅,今天晚上我確實有安排,很重要的安排,無法推脫的安排。這樣,我給睿涵打個電話,了解了解情況。不一定要今天,來日方長。要想收拾那個壞蛋,必須要精心準備,周密部署,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而且必須一擊致命,絕不能僅僅是打傷了,打殘了。這樣的壞蛋,一旦讓他傷好了,恢複了元氣,這報複起來不堪設想。


    曹本鬆渾身哆嗦了一下。作為一個人生閱曆50年的老同誌,曹本鬆何嚐不知道方圓說的是事實,是生活的真諦。尤其曹本鬆是玩體育的人,體育裏的黑幕知之甚深。體校,教練,這裏麵有多少類似黑社會的勢力?這幾年中國足球掃黑打黑,把足球裏類似足球霸王、黑社會瓜葛、球員霸王等都揭示在世人的麵前。其實足球僅僅是體育圈裏的類黑勢力的縮影,哪個體育圈裏沒有?就說速滑吧?有個大姐大,想打誰就打誰,連教練也敢打,也敢罵,那些小師妹們在她的眼裏就是個屁,不高興了,半夜把她們喊出來在宿舍門口罰站,在青島訓練時就發生過。更何況,嚴鬆是從非洲過來的――真黑,不是假黑。這幾十年來,打了多少場,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東西,做了多少欺行霸市的事情,恐怕連嚴鬆自己都數不清。別看現在嚴鬆是明星企業家,是政協委員,是工商聯的重要成員,但根本經不起查。就像一句順口溜所說的,不查個個都是孔繁森,個個偉光正,一查個個都成了,個個一屁股屎。生活其實他nn的就像是被強?奸,很多時候,不逆來順受,又能怎麽樣?管也管不了,改變也改變不了。如果真去管了,就是拿性命開玩笑,就像雞蛋碰石頭一樣,那些黑惡的勢力連個皮毛也沒有傷到,自己和家人已經粉身碎骨,一夜回到舊社會了。


    曹本鬆說:好,你跟小涵聯係吧。


    方圓看看曹本鬆有點不甘心的樣子,提醒了一句:舅,有些事情你也要理智些。你想想,如果摻和的時機不合適,你一家都撞槍口上了,就像是案板上的豬死路一條了,你一家的幸福就煙消雲散了。


    曹本鬆內心一慌亂,眼神也有些飄乎不定了。在不傷害自己家庭幸福的前提下,幫外甥女,曹本鬆是心甘情願地做;如果把自己一家的生活搞亂,甚至一夜回到舊社會,曹本鬆也不情願。


    曹本鬆說:完了,我還想跟你說說我的事。


    方圓說:你說吧,曹局長。方圓改了稱呼。


    曹本鬆說:聽說,你要離開教育局,到區縣任職了。我這心哪,一直忐忑不安。方局長,你走了,我該怎麽辦?


    方圓說:你是市管幹部,該怎麽幹還怎麽幹。沒人會把你怎麽樣!


    曹本鬆說:我知道,誰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教育局裏,除了韓素貞,還有誰比我的資格老?我的意思是:你走了之後,我讚成誰,支持誰?


    方圓毫不猶豫地回答:支持孫紅軍。


    曹本鬆說:我明白了。方局長,那我先回去了。


    方圓把曹本鬆送出門口,反鎖上門。他拿出手機,找出蘇睿涵那個隱蔽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很快,聽到了蘇睿涵略帶沙啞的帶磁性一樣好聽的聲音:是你嗎?我現在真地好想你,想得都快死掉了。還好,我們馬上就要見麵了。親愛的,安慰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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