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易心下一驚,電閃般地縮回手來,鄭重地說:“我在治療你的毒,現在你的黑瘟毒已經散去大半了。”


    “治療?”瑪瑙女皇先是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發現很平整,這才心緒穩定下來,然後感知著體內的氣息,注意到黑瘟毒之力有散去的痕跡,似乎好了大半,不由失聲說:“你竟然能治?可……”


    要知道她當初可是以為範易完全不能治,而現在看來,顯然是別有隱情了。


    範易苦笑著說:“治療之法隻有在腹部上施展,而剛才你毒性發作,所以情急之下,隻能冒犯了……”


    瑪瑙女皇這才知道範易先前猶豫的原因,心下一動,這才知道之前誤會了範易,頓時她的其他雜念都散去了,內心產生了深深的希望來――這病已經困住她數年了,若是能根治的話……


    幾乎同時,她目光裏閃爍著智慧之光來,說:“我恕你無罪,若救得我,當加一功。”


    她刻意以“功”來化解剛才的那種尷尬,雖疏遠,又保持著對範易的氣度,以恩還恩,已經是她能為保持尊嚴做的極限了。


    當下她微微閉上眼睛,任由範易的手繼續貼在她的腹部上。


    這一刻,感知著起伏的腹部上微微的溫熱,範易心下升起了濃濃的漣漪來,看著眼前這個高傲的女子主動地接受,內心不由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美妙。


    然後有一種滿足的感覺湧上了範易的心頭。


    隻有這時,類似睡眠的美味才達到頂峰。


    而瑪瑙女皇更是閉上雙眼,任由範易作為,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格外的熱。


    這冬季的暖陽照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讓人抗拒不了如此依戀的情愫。


    良久,彼此終於分開。


    一旦脫離了接觸,留下來的是難言的靜寂,兩人紋絲不動。


    一片螺旋香橙花落下,打在瑪瑙女皇的身上,她這才清醒過來,爽朗地說:“多謝聖師治療。”


    然後她用心感知著自己身體的情況。


    她發現自己的氣息在迅速地恢複著,已經完全擺脫了那黑瘟毒的影響。而那黑瘟毒的源頭也完全被破,完全消失了。


    這是根治的跡象。


    這一刻,她產生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身心清明,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她深深地感激著眼前的範易,知道自己之前並沒有走眼,這人果然高深莫測,幸好自己與他交好。


    此際她對範易的誤會完全煙消雲散,甚至心裏還產生了一絲對範易的漣漪。


    然後她拿起了地上的那龍鱗杖,說:“船已破,眾多瑪瑙之靈已經失散,不過哪怕如此,我們也依舊要為奪回那造化鼎而努力!”


    她刻意避開了之前的話題,重新提及了造化鼎,也為了分她自己的心神。


    聽到造化鼎,範易心頭微震,因為他想到之前那造化鼎之威,竟然讓百裏外的巨船完全崩潰。


    這造化鼎實力之強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要奪回造化鼎的難度,更是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越是這樣,越是激發了他對這造化鼎的炙熱之心。


    便在這時,那瑪瑙女皇的目光忽然閃出一陣詫異,然後盯在範易的臉上,一瞬不瞬地盯著。


    “女王陛下?”範易遲疑地說。


    他從三昧真火溫養之力裏感知瑪瑙女皇的心態從讚賞轉向了疑慮,心下一震,完全不知原因。


    “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易容是隱瞞什麽?”瑪瑙女皇的目光裏慢慢地轉成了冰冷。


    正因為之前的曖昧,正因為對範易的感激,正因為對範易產生的漣漪,她越發無法接受欺騙。她可沒想到範易一直使用的是虛假的容貌。


    她以真心、平等的身份與對方交往,卻被如此欺騙,這在以前來說是欺君之罪,而現在來說,這是褻瀆之罪了。


    範易從旁邊的水波裏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褶皺,看起來頗為猙獰,顯然是易容過的情況,這才明白那毒身煉藥師之術已經失效了,顯然這易容術不是長久的,隻能持續數日而已。


    他苦笑一下,施展著手法恢複了原先的容貌,坦誠地說:“在下範易,因為一些苦衷,不得已才易容,抱歉了。”


    “你……你說什麽?”這一刻,聽到範易的話,瑪瑙女皇的身體猛地顫抖一下:“你是範易?”


    她的神情裏五味參雜,光芒莫名。


    “女王陛下知道我?”範易內心一震。


    “範易,範王府中人?”瑪瑙女皇深吸了一口氣,麵色變得鐵青,目光露出冰冷之意來。


    “不錯,是我。”範易心下更是震驚了,他可從來沒提過自己名字,更沒提過自己身份,可是看對方的樣子,卻認識他一般,讓他完全陷入了疑惑之中。


    對方怎麽知道自己是範王府中人?


    便在這時,瑪瑙女皇目光裏的冰冷終於化成了濤天的恨意,那是一種恨不得要把範易完全誅殺的念頭。


    然後她身體淩空飛舞著,無數白光閃爍著,橫空一斬,猛地將手上的龍鱗杖高高舉起,化成無數龍鱗要向範易斬來。


    殺意洶湧、呼嘯澎湃著,一往無回。


    隻是因為身體虛弱,她沒有發揮出銀冥境界的實力來。


    範易一個側身,旋轉避開,連續後退了數十步,然後將病野草凝在手心裏,沉聲說:“女王陛下,範易曾做過什麽得罪之事,還請明言。”


    毒身煉藥師之術可使用病野草治療,但更重要的是使用病野草的毒性攻擊。


    不過範易卻沒有出手,因為他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對方在知道自己是範易後,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反應。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瑪瑙女皇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恨他入骨的念頭。


    “你的身份如此尊貴,何須冒此危險?若不是你,瑪瑙一族怎麽會在百裏外被發現行蹤?早在剛才至毒黑瘟毒被解的時候我就得想到你的身份了!範易,你以為救我一命,就可以讓我喪失清明?”


    瑪瑙女皇從嘴裏蹦出這些字來,一字一頓,聲音裏帶著一種冰山之力,將周圍一切都如同冰霜般凍住。


    然後她遠遠地凝視著那造化鼎的方向,目光裏滿是絕然:“造化鼎是我族聖寶,豈容落在外族手裏。範易,你助我離開那玄龜島,又救我一次,所以今天我不殺你,他日再見,必然是不死不休之局!”


    她的手上一動,那龍鱗杖猛地從中折斷,落在了地上,化成了萬道光芒,散去了全部靈光。


    她的身體一閃,向那造化鼎方向飛去。


    看著這一幕,範易失神了。


    “她對此杖如此珍惜,愛不釋手,卻竟然將其折斷,這是表示一刀兩斷、用龍鱗杖暫抵我的一命的意思嗎?”


    “可是自己這數年來從不曾離開都城之地,怎麽會和這數千裏外的黑美人魚族有瓜葛?”


    “我的身份?我究竟是什麽身份?”


    他的目光露出了濃濃的疑惑之意來,一時間陷入了茫然之中。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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