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原本的那片空草坪上,


    除了晨露時的幾滴水漬,什麽也看不見。


    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噩夢……


    “——殷兒!”


    突然有聲音喚住我,我欣喜地回眸,“阿娘!!!”


    阿娘露出笑容,任由我衝過去將她擁住,在她懷中蹭來蹭去。


    蹭到心滿意足後,我笑著問道:“阿娘,阿爹呢?”


    阿娘身子一僵,笑容也有些凝固,道:“他……”


    看到阿娘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隻覺胸口堵得慌,攥緊了她的衣襟,等著她的話語。


    也應證我的猜想……


    “他昨日夜裏在仙界鎮守。”不知哪兒來的聲音突入起來的穿過大殿,空蕩蕩地回響著。


    這聲音又尖又細,聽得我一陣不舒服。


    我猛地回頭,才發現有兩個頭頂戴著高帽,身穿華服的仙官站在幾步外,正笑盈盈地看著我與阿娘。


    那種笑是我見過最古怪的笑,明明眼睛都沒有笑意,卻還偏偏笑得似花綻放,讓人找不出破綻:


    “魔族大軍入侵進入仙界境內,攻勢之速太快,已經攻入天崋殿。


    仙界存亡生死一線時,幸得你戎德雲君大人鎮守在天庭,死命保護天帝。那最終等來救援,天庭終是保住了。天帝也並無大礙。”


    在他身旁的仙官歎了歎,看著我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憫,說:


    “隻是戎德雲君大人……未能撐到天亮。”


    “……”


    他們二人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顧忌我跟阿娘的感受。說完後還相視一眼,假惺惺地歎氣,裝可惜。


    “這是天帝賜的寶印,嘉獎戎德雲君自我犧牲精神,亦是對你們母子二人的寬撫。”


    說著,他打開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盒子,明黃色的絨墊中放著一塊方方正正的小玉石。


    阿娘看都未看一眼,冷笑著將我擁入懷中,咬牙切齒道:


    “那還真是……多謝了啊!”


    她在說這話時,我隱隱聽見了這兩位仙官身後那群人,他們腰佩間拔刀的聲音,盡管很輕微,卻有著攝人的氣勢。


    阿娘緊緊地擁住我,一副護犢架勢,麵對著寶印,既不接,也不理,眼神狠厲得嚇人。


    ……那群人眼神已經變了。


    一瞬間我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推開阿娘,笑嘻嘻地奔過去,將東西捧在手中。


    她嚇了一跳,甚至有些動怒,喝斥道:“不許動它!”


    她氣急了,脖子泛紅,麵色泛白,渾身都在顫抖著,嘶吼道:“殷兒!——它不屬於你!


    ——它不屬於雲家!!!


    ——你把它放下!放下!”


    可我笑眯眯地把玩在手中,興高采烈地對為首的兩位仙官道謝:“謝謝仙官大人特地將這東西送來!阿爹為仙界鞠躬精粹,不負我雲氏臉麵!


    ——以後我也會成為阿爹這樣厲害的仙君!”然後,殺了你們!


    ……阿娘終究是個溫柔的女人,阿娘終究太傻。


    她這樣貿然動怒,對我,對雲家,根本沒有一點好處。


    那些人瞧著我這眉開眼笑的模樣,手中的持劍動作僵硬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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