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黃天勝要把他第三個條件用在現在這個時間,他要用第三個條件來幫助自己成為反奧聯盟的領袖。


    “什麽?黃天勝要現在提出第三個條件?”


    微一遲疑!呂焱聽到黃天勝的話後立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遲疑過後,呂焱腳步沒有停,相反瞬間呂焱又猛然的加速,此刻他的速度比剛才跑還要快上幾分,奔向鼠王。


    是的,呂焱聽到黃天勝準備提出第三個條件時,而且是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傻子都明白他的條件是什麽,呂焱當然不想把總會長之位讓給黃天勝,可呂焱又不想言而無信,畢竟那次黃天勝是為了救自己的451個親戚和朋友,而自己答應過如有可能一定會滿足黃天勝的條件,那怎麽辦?


    隻有一個辦法!


    呂焱隻想趁黃天勝還沒把第三個條件說出口時,利用速度優勢先搶到鼠王的右耳,隻要自己在黃天勝還沒說出第三個條件時先搶到了鼠王的耳朵,那麽,就算黃天勝說出他的條件時也晚了,畢竟樓上的十個人是看到了自己先拿到右耳的。


    身形如幻,腳下飛奔,呂焱衝到鼠王前疾速的猛揮手中暗刀,一道昏黑的流光閃過。


    “吱!”


    一聲慘叫伴隨著一股血光飛濺。


    鼠王命斃,它的右側半個腦袋已經被呂焱一刀劈開,鼠王的右側半個腦袋及右側的耳朵正在飛落向地麵。


    呂焱疾伸手。


    “呂焱,我的第三個條件就是要你不要動那個右耳朵!”黃天勝在後麵急急的快速喊道。


    呂焱伸出一半的手僵硬在那裏,他的手在顫抖,額頭上甚至已經滲出了汗,呂焱的臉色現在陰晴不定的在急速變換著,這一瞬間呂焱猶豫了,那老鼠耳朵就在自己手前的隻一米之外。


    “要不要抓住?”


    抓住鼠王右耳的話,自己就會成為反奧聯盟的總會長,但自己就等於是背叛了自己的承諾,也許還會被別人罵成背信棄義,可,如果不抓的話就會對不起自己,也會讓周圍人對自己失望,這是兩難的選擇。


    抓還是不抓?


    電光火石的片刻間,猛然遇到這個自己從未思考過的問題,呂焱的思維在這一刻仿佛瞬間粘稠了、凝固了、僵硬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時間太短了。


    唰!就在呂焱這一遲疑間,黃天勝已經疾速的從後麵衝出來一把就將鼠王的右耳朵抓在手中,站到了一旁。


    瞬間,呂焱感覺到渾身冰冷。


    這一刻呂焱覺得自己失去了好多,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抓到鼠王的右耳會不會讓自己更好受些,但現在的呂焱隻感受到了沒有抓到鼠王右耳的痛苦,轉而他又把這痛苦變成了一腔怒火,他瞪圓了眼睛,勃然大怒的衝黃天勝麵前,揪住黃天勝的胳膀暴吼道:“你tmd真卑鄙!用這樣的辦法得到總會長之位,你難道不覺得可恥嗎?”


    黃天勝臉色鐵青著,眼睛在不住的閃爍,同時也沒有立刻從呂焱的手中爭脫,顯然他自己也覺得這麽得來的總會長並不光彩,但快速的想了下後,他還是挺了挺腰說道:“這是我自己權利,這是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想什麽時候提,就什麽時候提。哼!當初我幫你救出451人時,讓你名揚天下,今天我當然可以讓你幫助我成為聯盟的總會長,現在你已經做到了我的三個條件,我們互不相欠,扯平了!”


    黃天勝說的這些話不軟不硬,顯然他也想急於安撫呂焱,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不希望被樓上的十人知道自己這個會長得來的經過。


    “你在強詞奪理!”


    呂焱依然在怒斥著黃天勝,但罵完後他不知道下一句罵什麽會讓自己更舒服。他怒目瞪著黃天勝,呂焱很想訓斥黃天勝可他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語言,說句心裏話,呂焱到現在還沒有想通,自己剛才到底應不應該搶過那隻老鼠耳朵,如果自己真的抓到了老鼠右耳,自己的心裏就一定好受嗎?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罵黃天勝什麽。


    此刻,樓上的那十個人見到這瞬間翻盤的局麵則全部都驚呆在那裏,無論是之前的欣喜,還是之前的失望,那十個人全部木然,因為他們的表情做不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變成完全相反的模樣。他們聽不到呂焱和黃天勝二人的對話,也不知道黃天勝做了什麽手腳,所以他們全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呆愣著。


    藍月兒、靈雪盈剛才在看到呂焱劈下鼠王右耳的瞬間,都已經跳離了地麵,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獲勝對於呂焱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就是這舉手之勞,呂焱的手上居然像是突然墜上了萬噸重物般再也伸不出去,轉而被黃天勝後來趕到,將鼠王右耳給奪走了,在那一刻她們的心髒仿佛都要停跳。


    樓上的十人愣了足足有十幾秒鍾,看到呂焱和黃天勝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麽,而且吵得麵紅耳赤,藍月兒眾人這才回過味來,她們忙朝樓下飛來,現在樓下已經沒有了老鼠,眾人都落到了地麵上。


    見樓頂上的十個人飄過來時,黃天勝忙又緊張的小聲對呂焱說道:“你答應過我的,我們之間的約定可不要告訴別人喲。”


    “呸!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


    呂焱痛斥到一半時才想起來,自己和黃天勝在比賽開始之前的確是擊掌約定過,他們二人之間不能把他們約定的事情告訴給別人知道,這等於是讓自己受了委屈還不能跟別人說,呂焱猛然再次怒目瞪向黃天勝,低吼道:“原來,原來你是早有預謀的。”


    陰謀!圈套!呂焱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失算了。


    抽動了兩下眼角,黃天勝忙把眼睛瞟向一邊,急切的說道:“你,你別管,反正你已經答應了我,不能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給別人。”


    呂焱全身的熱血仿佛要爆炸“痛快的打黃天勝一頓嗎?可這能解決眼下的問題嗎?憎恨黃天勝嗎?憎恨陰謀嗎?好象都已經於事無補,畢竟總會長之職已經落入了黃天勝的手中。”


    “我是不是太老實了?我為什麽要信守承諾?可,信守承諾是錯的嗎?我可以違約嗎?可,違約是對的嗎?我可以反擊嗎?我可以揭穿黃天勝嗎?揭穿了黃天勝就可以改變結果了嗎?”


    突然間,十八歲的呂焱感到自己心裏很是無力,但越是無力他越想反擊,在呂焱的腦子裏跳出無數多憤恨、痛擊的想法,但我反擊什麽呢?我沒有拿到鼠王的右耳,是因為我守了信用,在這一刻,呂焱腦子異常的淩亂,他甚至都在想著,信用有個屁用,遵守承諾有個屁用,是的,呂焱真的懷疑自己剛才的選擇,懷疑自己十八年來所受的教育是一文不值的狗屁理論。


    可當這些憤恨的想法混沌的激蕩在自己的腦子裏後,呂焱此刻也清楚的知道。


    “就算我揭穿黃天勝,我也不可能把總會長的位子再搶回來了。以黃天勝的為人,就算是別人揭穿他,他依然會心安理得的坐到總會長的位子上的。”


    “我該怎麽辦?”


    十八歲的呂焱又迷失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上,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自己應該怎麽做?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


    “老公,你怎麽了?你沒事吧?”藍月兒第一個衝上來焦急的問道,她擔心呂焱是因為之前被鼠王嘶吼震得受了什麽傷,才會在最後那一刻停了下來的,她關心著呂焱。


    呂焱沉重的低著頭,但他的臉和脖子依然漲得通紅,痛苦的決擇讓他還是沒有拿定主意,他不知道如何來回答藍月兒。


    “呂焱你怎麽在最後……”此刻靈雪盈、古行風、奎烈、利權也飛了過來,奎烈性子直,他急切的想知道呂焱為什麽會在最後一刻遲疑下來。


    黃天勝看見周圍人一直在逼問呂焱,而呂焱顯然也是在痛苦的做著抉擇,他擔心呂焱真的會忍不住說出來,那樣也會讓自己臉上無光,所以他反倒幫助呂焱開脫起來:“估計他是因為之前被鼠王的吼聲震得,身體不舒服吧!”


    藍月兒狠狠的白了黃天勝一眼,並沒理會黃天勝,依然在盯著呂焱看。


    輸了!不需要再解釋什麽了嗎?望著靈雪盈、古行風等人急切的目光,呂焱依然在內心裏糾結著要不要說出黃天勝卑鄙的作法,他掙紮得臉紅脖子粗,十八年來培養出來隱忍的性格,在這一刻成為了一道牢牢的桎梏,可他又拚命的想爭脫,兩相掙紮,讓呂焱的心如火燒。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發怒,呂焱提著刀衝進了遠處的鼠群中,之後拚命的揮砍著周圍的那些老鼠。


    黑暗天使在飛舞,昏黑色的刀光在呂焱的四周織成了一團黑色的迷霧,這團迷霧完全把呂焱罩在其中,呂焱手中的刀隻是在機械的揮砍著,但他的腦子裏依然在強烈的衝擊著這些困繞著自己的問題。


    “我為什麽會輸?我是輸給了黃天勝嗎?我還是輸給了他的陰謀?我信守承諾是不是有錯?”


    呂焱在拚命的揮刀去追砍那些老鼠。


    “不是,我不是輸給黃天勝。”


    “我是輸給了陰謀!”


    “以前十八年的教育裏從沒有告訴我如何來對待陰謀,這是陰謀給我上的一課,也是最痛苦的一課,我該怎麽辦?我是應該永遠的遠離陰謀,憎恨陰謀,還是以牙還牙的用陰謀去報複?”


    呂焱繼續揮舞著刀,砍殺著周圍的老鼠,當他不斷的用揮砍發泄出心中的怨氣以後,他的思緒也開始慢慢的變得有了條理,也變得有了理智:


    “陰謀是什麽?是洪水猛獸嗎?還是一個獲勝的工具?”


    “不是,都不是!那它是什麽?”


    呂焱在拚命的思考著,他要給自己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陰謀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


    “不是,也不是!”


    “其實……其實陰謀就像路邊的石頭一樣,隻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你可以拿著這塊石頭去打別人,也可能被別人用石頭打。你可以拿這石頭去砸毀敵人的陣營,也可以拿這石頭建造自己的家園。”


    “是的,陰謀是石頭!”


    “石頭本身沒有錯,錯在是我不會運用這石頭。”


    呂焱的腦子依然在不停的思考,他好象找到了一些能說通自己的理由,此刻的他心情也漸漸的平緩下來,這一刻他的理智好象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陰謀是一塊石頭,那麽信用又是什麽?”


    “我同樣也可以認為,信用也是一塊石頭。”


    “信用這塊石頭如果是用於建造自己的家園,會讓自己的家園更加牢固,但如果拿信用去對待敵人或對手,就是自討苦吃。”


    “陰謀這塊石頭如果是用於對付敵人,會讓自己無往而不利,如果拿陰謀這塊石頭用於對付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卻等於是在砸傷自己的手足。”


    “是的,陰謀和信用這兩樣工具,隻有用對了事、用對了人,才會幫助自己,否則就會讓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此刻想通了這一點後,呂焱的心裏終於舒服了,而且他感覺自己的心胸仿佛也變得豁然高遠,之前那些困擾自己的問題也不再是問題,之前那塊阻擋自己的石頭已經被自己輕輕跨過,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已經變得無比開闊,之前牽絆自己的問題也再無法束縛自己。


    收住了手上的刀,呂焱的目光變得淡然而寧靜,但那眼光中又多出了睿智和深邃。


    “我輸給了陰謀是因為我不會運用這塊石頭,這也是我成長道路上必須要走過的一塊基石。”


    “好吧,我承認自己這次的失敗,但這是我一個新的起點。”


    “畢竟我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裏。那麽在我成為真正反奧聯盟總會長之前,就讓我再補上這一課吧,總之,我隻是今天失去了反奧聯盟的會長之職,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領袖,一個稱職的反奧聯盟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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