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疼死了!”三伢子慘叫著鬆開了雙手,一動不動地跪在張霞的腰間。


    張霞冷笑著罵道:“你接著日能啊!咋不日能了?不讓你弄,你就乖乖地滾,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敢跟我張霞來硬的!”


    張霞說著,又可勁兒地捏了一把三伢子的兩顆蛋蛋,三伢子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告訴你!我張霞可不是小娥,不是你想弄就能弄的到的!不讓你弄就是不讓你弄,你硬要弄,那你就別怪老娘的心狠!走!到村長家說走!讓村長在大喇叭上喊上幾嗓子,讓全村的人看看,你三伢子到底是個啥球東西!”


    張霞翻身坐起,捏著蛋蛋的手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她朝前扯了一把,三伢子連哭帶笑地嚎叫著,一邊極力弓著腰,一邊呲牙咧嘴地哀求了起來。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時糊塗,你就饒了我,饒了我……哎呦,哎呦,輕點輕點,姐姐你輕點……”


    張霞臉上流出了滿足的快意,她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右手暗地裏使勁。


    三伢子疼的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求饒。抓住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算是下凡的神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除了認錯賠罪,乞求張霞的原諒,三伢子就隻能咬牙忍受著那鑽心的疼痛。


    張霞滿足地看著痛苦不堪的三伢子,微笑著問道:“你再日能不?”


    “不日能了,不日能了!”


    “跟豬一樣,還想弄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


    “我是豬,我就是豬!臭公豬!姐姐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姐姐!”


    “我現在問你話,你老實說,要再不老實,老娘一把捏碎你的豬球蛋子!”張霞惡狠狠地說道。


    “好好好!問啥說啥,不摻半點兒假!”


    “我問你,昨兒個晚上你幹啥了?”


    “昨兒個晚上我去了小娥家!”


    “去幹啥了?”


    “想把她給日了。”


    “咋日的?”


    “按在床上想把她給日了,但沒日弄成。”


    “這麽說,你是硬上的?”


    “嗯,硬上的硬上的……哎呦我的媽媽!”


    棒子又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聽到“硬上”二字,張霞就不由地想起路邊交合的野狗,她氣不從一出來,於是右手用力,狠狠地攥了一把。


    “你說小娥和棒子弄在一起,真話還是假話?”


    “真真兒的!我親眼看到的!”


    張霞滿意的點了點頭,扯著棒子的兩個蛋蛋,直到鑽出玉米地後,她才鬆了開來。


    “滾的遠遠的!再落到我手裏,我就給你捏個稀巴爛!”


    三伢子捂住褲襠,像隻眾人喊打的狗,夾著尾巴,弓著腰身,撒腿朝村子裏跑了去。


    一口氣跑到了坡下,這才氣急敗壞地罵道:


    “張霞啊張霞,平時我叫你姐姐,你卻下手這麽毒辣!我把你這個狗都不日的潑婦!你明兒個出門,不是淹死就是撞死!”


    三伢子罵了幾句,趕緊褪下褲子看了看自己的胯部。


    索性沒事。


    他長出了一口氣,憤憤地想:


    “這樣的貨色,日不上也沒有關係,今兒個晚上去找小娥,相比之下,一個是嫦娥,一個是母豬。不過張霞這樣的,我就算跟母豬弄,也不和她弄,啥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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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麻麻亮,棒子就吃了幾口硬邦邦的饃饃,喝了幾口苦澀的磚茶,然後背著書包出門了。棒子的母親睡眼朦朧地起來上廁所,看到兒子這麽早就去上學,不解的問了一句:


    “咋滴,學校裏有事?”


    “馬上要考試,我得抓緊時間複習功課。你就別管我了。”棒子推開院門,說道,“走了啊。”


    “中午來不來吃飯?”


    母親望著兒子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了!”


    “那你帶點幹糧啊,餓著肚子怎麽成!”


    “帶上了。”


    “也別把自己累著,消停學!”


    “回去吧,走了。”


    棒子走出院門,心事重重地朝張娟家走去。昨晚的熱夢,已被小娥晶瑩的淚水打濕。今兒黎明的曙光,帶來了凜冽的感傷。棒子前半夜一直在尋思著怎麽收拾那個可惡的光棍,想了好幾個法子,但最後總覺得不大合適。


    比如說他拿根木棒躲在小娥房門背後,等三伢子進來的時候朝後腦勺砸去。這個法子好是好,但如果打的輕了,他肯定會反過來把自己給收拾了;打得重了,那是要出人命的!人命關天,就算是豬狗不理的光棍,也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打死他,棒子還得償命。


    再比如說偷偷摸進三伢子家裏,給他的水缸裏撒下一包砒霜。這個法子事實上也行不通。砒霜這個東西是劇毒物質,服下後不出一個小時就七竅流血,氣絕身亡。如果真的這麽幹,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是被人投毒。


    棒子還想到十裏之外的集市上,找那個賣老鼠藥的大胖子買點蒙汗藥,先讓那個可惡的光棍睡過去,然後用麻繩把他五花大綁,投進池塘裏完事。不過這樣幹也不大現實,一來棒子沒時間去趕集,二來萬一事情敗露,警察來了,肯定一查一個準。村裏人不是都說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棒子最終也沒想到一個完全的辦法。他垂頭喪氣地爬上山坡,走入上莊的街道。


    張娟家的莊院坐落在上莊中央,周圍有七八戶人家。近些年,男人們大多都出去掙錢了,家裏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婦和幼。張娟的父親張峰,原本是村裏知名的木匠,誰家要是蓋房子,張峰必是上座的客人。但最近幾年,村裏人都時興蓋火柴盒一樣的水泥平房,那些畫梁飛棟、獅子簷頭、四門八窗、青瓦木牆的傳統建築逐漸遭到了村民們的冷落。作為木匠的張峰最後發現能掙到的錢也越來越少,幾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無奈之下,他跟著一個縣城的工程隊,專心做起了粉刷匠。


    張阿姨原名叫張慧慧,本是雲村的一枝花。十幾歲的時候就是遠近知名的“小菩薩”。村民們無法形容女子脫落大方的氣韻,隻是覺得這個水靈靈的姑娘長得像雲村村廟裏麵的送子娘娘的畫像,於是“小菩薩”的名號也就慢慢地叫了開來。


    張慧慧十八歲的時候家裏蓋房子,請的木匠就是剛剛出道的張峰。年輕的張峰話不多,心卻非常細,二十歲的他,手藝早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師傅,出來單幹了好幾茬活。村民們喜歡這個不和他們討價還價的小夥,活又幹的漂亮,所以張慧慧的父親最終舍近求遠,拒絕了本村的黑大胡子,托人請來了張峰。


    張峰從進入張慧慧家的那一刻起,就被張慧慧優雅的氣質和曼妙的身段深深吸引住了。


    張峰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標致的姑娘,他那顆年輕的心兒像是春天裏剛剛發芽的青苗,日子一天天過去,青苗一天天長高。他每天全身心地撲在手中的活上苦幹,一來是不想讓張慧慧的父母失望,二來希望引起張慧慧的注意。


    張峰知道,這樣貴氣的姑娘眼光一般都很高,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剛剛出道的小木匠,要想獲得姑娘的青睞,無疑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管怎麽說,張峰的心裏早已裝滿了張慧慧的音容相貌,她的每一次出現都讓張峰心跳加速,她的每一句話語都讓張峰臉紅。夏天天熱,張慧慧穿得單薄,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和顫巍巍的胸脯,讓張峰總是覺得心慌,深夜中的張峰更是輾轉難眠,常常一個人趁著月色,偷偷跑出去透氣。


    張慧慧自然是一朵嬌豔的紅牡丹。追求她的小夥子排成一大溜。常常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剛剛躺在床上的張慧慧總能聽到對麵的山崖邊上有小夥子唱著情歌:


    “望牛去喲,嗬兒嗬!


    望牛去喲,嗬兒嗬!


    清早起來麽抓貝,


    把草鞋穿羅抓貝羅抓;


    趕著牛兒麽郎噻,


    上高山羅抓貝羅抓;


    高山頂上麽抓貝,


    好風光羅抓貝羅抓;


    風吹草低麽郎噻,


    現牛羊羅抓貝羅抓;


    清早起來麽抓貝,


    把草鞋穿羅抓貝羅抓;


    趕著牛兒麽郎噻,


    上高山羅抓貝羅抓;


    高山頂上麽抓貝,


    好風光羅抓貝羅抓;


    風吹草低麽郎噻,


    現牛羊羅抓貝羅抓;


    牛羊吃得麽抓貝,


    飽咕咕羅抓貝羅抓;


    小哥見了麽郎噻,


    笑哈哈羅抓貝羅抓;


    ”


    情歌綿長而悠揚,在寂靜的夜裏,陪伴著張慧慧,讓張慧慧安心地墜入夢鄉。這樣的日子如清泉一般默默地流淌在山裏,盡管無人過問,也沒人知曉,但張慧慧的心兒總是充滿了莫名的惆悵。小夥子見了她都真心示好,無論她去挑水還是打場,總會有人過來幫她的忙,但張慧慧的心兒還是空落落的,就像春天裏漫天飛舞的柳絮一樣,隨風蕩來蕩去,沒有一個踏實的著落。


    而張峰的出現,讓張慧慧第一次覺得踏實。


    當看到張峰光著鼓鼓的膀子,握著推刨一下接著一下修著木板的時候,張慧慧總會偷偷地瞄上幾眼。當張峰拿著勺子,從水缸裏舀起滿滿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從嘴巴裏灌進去的時候,張慧慧心裏就覺得甜甜的,似乎喝水的人不是張峰而是自己。尤其是看到張峰一手叉腰,一手指揮著村民們搭建房屋的框架,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輕輕地笑出聲來。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半個月就沒了。張峰和張慧慧就這樣暗自喜歡著對方,但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喜歡自己。甜蜜的煎熬讓兩個年輕人總是彷徨著,徘徊著,沒人說破,也沒人發覺。


    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那個清涼如水的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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