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一夜宿醉,中午又貪杯喝多了,致使查理到現在還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但是他還是大呼小叫地命令安德魯去幹活,打發了押貨的人。倉庫隻留下了他們兩個。


    “咳咳···媽的,裏麵的灰塵還這麽大。你小子還想不想幹?”男人有罵罵咧咧起來,而安德魯則操縱著機械臂將貨車上的貨物裝卸下來,沒有理睬查理的抱怨。盡管查理很粗魯對自己總是報以拳腳但是安德魯有的時候很可憐這個人,準確地說他們兩個人都是在底層苦苦掙紮的弱者。為了謀生,為了見識上城區,查理便來到這裏幹這些髒活,結果使得身體變得垮掉,隻能借酒消愁。而他還因為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而擔驚受怕。


    其實這個男人有的時候別喝這麽多酒的話,安德魯反倒是並不會太反感,畢竟自己現在能在這裏安身也是他的幫助的緣故。每個人其實都本質不壞,但是在大醬缸一般的世界裏安身就難以保證自己原來美好的品格。


    安德魯曾經看過一本書,書裏的作者曾經寫過這樣的一句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麵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麵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


    在這個嶄新的時代裏,所有人無論身處上層還是下層都感到了時代的變化。但是當城市中燈火輝煌的時候,鄉村間的夜晚隻有零星的燭光。蒸汽機車將廣袤的大地連接,汽船橫渡遠洋,而農夫隻能驅趕著馬車到遠處趕集。


    時代永遠是那個時代,但有的人正在直登天堂;有的人正在直下地獄。


    這個世界有光明必然就有黑暗,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而像查理和安德魯自己隻是世界的弱者,連立錐之地都要苦苦去爭取。


    “你小心一點別弄壞了,否則那你是條命都買不起!”男人醉醺醺的叫聲打斷了安德魯的思緒。其實查理一點也不了解機械,更不用說維護調試這些裝卸貨物的起重機了。他也隻是為了自己有一些存在感才來指手畫腳,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流落在下城區的人怎麽會操縱這種機器。


    安德魯沒去理睬醉醺醺的男人,而是看著那些自己正裝卸的貨物,沒有人來看顧,但不代表它們毫無價值,那些精密的巨大保險櫃已經足以顯示裏麵東西的重要性。恐怕連火炮都難以摧毀這些保險櫃,所以它們的主人也就根本沒必要派人保護。


    安德魯暗暗留意,將沉重的貨物搬卸運到倉庫之中。


    “給我加個班兒,把起重器調試一下送回另外一個倉庫去。記得把它維護一下,一定要上油,知道了嗎?”查理又在發號施令,把倉庫的門關好之後便什麽也不管又出去鬼混了。


    忙活了這許久,安德魯之前的疲憊反而一掃而光,他開動起起重機回到車庫中,查理所謂的保養維護完全是外行,哪有天天要上油的道理,略微將儀器調試了一下,安德魯便關上了倉庫大門根本就沒有在管查理為了難為他而要求的加班。


    安德魯看了一下天,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而自己的懷裏還有中午吃剩下的半塊麵包。安德魯也不嫌棄,便走到倉庫旁邊的小樹林裏的一棵倒下的樹上麵休息。


    看四周沒有其他人,安德魯便又從懷裏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他的確來自下城區,但不代表他一字不識,雖然記不清楚,但是安德魯還依稀能想起十年前自己生活的那個家溫馨和諧。雖然是中產階級,但是安德魯的家庭卻是書香門第,繼承了希律人喜好學術的傳統,直到十字軍毀了這一切。


    偉大的機械時代給西方帶來了光明,而給東方的卻是殘酷的黑暗。


    盡管流落在下城區數年時間,但是安德魯仍然熱衷於看書,以至於身上總是帶著空白的本子,偶爾借到一本書便會抄下些內容平常時候翻著看一看。這個習慣也被他帶到了這裏,雖然他不能走進圖書館,但是他卻有秘密途徑能夠借到。


    一邊咀嚼著麵包,安德魯一邊翻閱著小冊子上抄寫的古典詩句,完全忘了時間和周圍的一切。


    “好久不見了,安德魯!”一聲突如其來的招呼將安德魯從沉浸之中拉回到了現實。安德魯一旦看起書來很難再回過神,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這個熟悉的聲音。雖然很久沒有見麵了,但是他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


    “是啊,是好久沒見了!”安德魯手中小冊子滑落在地,喃喃道。


    康士但丁出現在在了安德魯的麵前,也唯有感慨道:“差不多有兩三年了吧。”


    “是兩年三個月十五天,自從那次告別之後,我一直等著能和您在一次見麵。查士丁殿下。”安德魯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現在我的名字叫康士但丁。”康士但丁平靜地看著安德魯瘦弱的模樣簡直比在芬德爾區還不如,“你這樣都是因為我吧!沒想到你真的說到做到了。”本來,康士但丁對能夠找到他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可是安德魯卻真的混進了帝國神學院裏。


    “當然皮紮爾家的男人永遠一言九鼎,既然答應殿下您,就絕不食言。”此時原來木訥的瘦弱青年此時卻像一頭受傷的獅子,侵略性十足。


    “而且如果不是殿下,我早就已經死了。”


    “不需要這樣,每個人的生命都屬於自己。還有,以後隻要叫我康士但丁無論公開還是私下。”久別重逢,兩個年輕人沒有敘舊,也不需要敘舊。


    安德魯的眼神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你嗎?”他知道,他也在等著這一天,自己作為康士但丁的埋下的一顆棋子可以上陣搏殺。


    “你應該知道很危險,願意的話,就跟我來。”康士但丁淡然地說畢轉身而去。


    “去哪裏?”“先去吃飯,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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