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大軍不久就要進駐君士坦丁堡,你我的合作恐怕要結束了。”鮑德溫摩挲著手中的東方瓷杯,看著麵前的普利斯卡斯說道。“不過我的侄子倒是給我們弄出了不少麻煩。隻是我很奇怪,教授為什麽——要去救他?”猛然間幽暗的王庭中,那雙眸子中的鋒芒猶如利刃一般要將普利斯卡斯撕碎。


    但是普利斯卡斯站在宮殿中央,麵容安然,“陛下,難道您認為埃瑟殿下死後,這座君士坦丁堡就真的屬於您嗎?無論是軍部還是君士坦丁堡的教會都不會輕言認輸。當然我並不是為了陛下,如果埃瑟不在,教廷前來,又有誰可以阻擋。我想陛下和教廷之間並非完美和諧吧!”


    聽完普利斯卡斯的辯解,鮑德溫沒有說什麽,眼中鋒芒畢露的眼神也似乎掩抑了許多。


    “你的騎士呢?”


    “我問這個幹什麽?”普利斯卡斯眯縫著眼,微笑著問道,但是不經意的,他的雙手卻微微攥緊。


    “能夠壓製乃至擊敗的騎士,除非騎士王又有誰可以有這樣的實力,即便是這樣,你真的還要掩飾下去嗎?”鮑德溫問道,雖然是質問,但是話語中口氣卻緩和了許多。


    “真的那麽重要麽,當年的騎士王沒有阻止那個偉大的帝國走向滅亡,他也不可能對您的新帝國產生威脅,所以是與不是又真的那麽重要麽?”普利斯卡斯反問道。


    “但願吧!但是誰又知道呢?那個人終究是危險的。即便是過去的王也不可能是他人可以駕馭的,獅子終究是獅子,不可能被馴服。”鮑德溫淡淡說道,“如果不能完全掌握就沒有什麽價值,隻有被抹去,而他現在你能控製得了嗎?”


    “能掌握得了的是獵犬,如果你想讓他獵取的是這個天下,他就必須是一頭血戰征伐的獅子。”


    ······


    “傷的不輕啊!不過真沒想到真的會有這種怪物呢。”年輕的技術員看著試驗台中央的戴著麵具的男人驚訝道。


    “第一次來嗎?所謂的天賦騎士那可就是怪物。明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神經係統都出現了紊亂甚至壞死。”另一個工作人員眼神怪異地看著他說道。


    “啊······是的,我是昨天剛剛來的,一切都不太清楚。”年輕人支支吾吾回答。


    “這可是普利斯卡斯教授找到的真正的天賦騎士,聽說連埃瑟殿下都敗在了他的手裏,這才是真正的騎士王啊!”男人眼中滿是狂熱之色,對於他們來說,研究就是一切,否則光憑王國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資金,他們又怎麽會不遠千裏來到這裏工作。這裏有最濃鬱的機械學氛圍,即便是羅馬也無法匹敵。


    就是他麽?諾埃爾看著試驗場中央那個男人,心想。某種意義上,他並不想再呆在這裏,那個男人或許真的不能再稱之為人,而怪物恰如其分,全身上下都插滿導管,身邊的人都在緊促地記錄著數據。


    他甚至不想承認,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昔日的騎士王,當初在帝國瓦解的時刻,即便身為奴隸的他也曾聽過騎士王的威名。當年,心目中那是猶如光輝一般的存在,如今卻冰冷如機械。


    被康士但丁帶回的諾埃爾一醒來,眼前就是這裏幽暗的天花板


    而喬裝打扮之後,諾埃爾來到了這裏。


    “這次試驗結束,所有人統計好數據,準備收工。”一個年幼的女孩走到了中央的高台組織著機械師們結束手頭上的工作。盡管她是那麽稚嫩,但是這些工作經驗豐富的機械師卻顯得十分恭敬。


    隻見,一架黃色的重裝機甲走進了場台,停靠在中央。


    “你回來了啦!”尤利婭看著機甲艙門打開,神情疲倦的愛麗莎拉著升降索落地。


    “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沒問題吧。”


    “你說呢?被王國戍衛軍團在深山裏追殺裏一天一夜,你試一試?”愛麗莎毫不留情地在尤利婭的腦門來了一記彈指,“那小子怎麽樣了。沒有壞掉吧?”從皇家監獄救出了薇薇安,馬穆魯克帶走了人,而自己卻要苦戰君士坦丁堡的機動軍團雖然躲進了深山中才甩掉了對方,但也讓她心力交瘁。而康士但丁此時卻被電纜線如同敲骨吸髓一般纏繞。


    “他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至少剛回來還處於半昏迷狀態,350%的神經契合的反噬可不是輕易能夠修複的。現在應該勉強能夠蘇醒了,但是至少一個月不能再駕駛機甲。”尤利婭聳了聳肩回答道。


    “先生說等會兒要見你,讓我帶你去。”


    “先生真是的,明明已經累得要死,我還想補個養顏覺的說。”愛麗莎抱怨著被尤利婭拖著帶走,而空蕩蕩的試驗場中隻有諾埃爾和康士但丁兩個人。


    “很吃驚是嗎?這一切就是這個世界的真實。”驀地,諾埃爾的耳邊想起了那道熟悉而又令他不寒而栗的聲音。


    不知何時,諾埃爾的身旁多出了一張銀色的小醜麵孔。


    “是你!”


    “是我。”小醜的聲音裏滿是譏諷,而諾埃爾永遠記得這個聲音,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近乎絕望時候,在黑暗中聽到的聲音。


    “記得上一次,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巴希爾斯看著眼前的諾埃爾微笑道。


    “但是我沒有再一次合作的意圖。”諾埃爾警惕地看著對方,他不會因為那一次對方救了他便會感恩戴德,本質上,那不過是一次利用而已。連同伴都會背叛的人,又怎麽可能被信任,隻是這句話作為一個希律人也沒有什麽資格說罷了。


    “凡事都不要那麽絕對。”巴希爾斯摘下了麵具露出了那絕世的英容,而他的話語中也透著一股蠱惑。明明他顯得是那麽稚嫩,可是散發出的氣息卻又令人無比畏懼。


    “如果沒有力量,你真的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嗎?我想你已經知道,你和希律人屠夫之間的差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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