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摩挲著機械艙那冰冷無比的表麵,康士但丁輕輕地將額頭靠在了上麵感受著那種溫度,“抱歉了,安德魯君,隻能暫時先委屈你一會兒了。”他絕對不能拿奧地利的生命去賭博隻能冒險這麽做。


    康士但丁抬起了頭,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絲威脅這是身為騎士王一種直覺,絕對不會出錯的。


    而事實上,的確,安德魯斯家的格蘭尼正率領著騎士們向康士但丁逼近,在這個地方尋找到那具龍型機甲並非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所有人注意,我們這次的目標是昔日的騎士王。雖然數量上占據優勢,但我們並非是絕對的狩獵者,相反我們反而會成為被狩獵的對象。現在你們任何人選擇退出都可以,我絕對不會強求的。”經曆了多年的軍旅生涯,這位曾經任性的貴族大小姐如今已經完全不同了。當初的君士坦丁堡,那場巨大的災難使得安德魯斯公爵深受重傷,所以這個女孩選擇了成為一名騎士。她深刻感受到了安德魯斯公爵之中,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人可為父親去分擔王國的重擔了。


    正因為如此,一個貴族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無比優秀的貴族騎士。


    這次,格蘭尼要完成的則是自己父親安德魯斯公爵沒有完成的事業,一直以來安德魯斯家族都是拉斯汀人強硬派的主導者,在軍部一呼百應。


    “你們已經做出了決定麽,諸君?”格蘭尼再一次問道,她所想的是讓所有人知道接下來他們究竟會麵對什麽!


    而回應其的是騎士們的怒吼聲。隻聽所有的騎士們都喝應著沒有任何要退出的意思。


    “放心吧,格蘭尼小姐,我們絕對不會向那群懦夫那樣後退的。”


    這些騎士們與其說是王國精銳的騎士不如說是安德魯斯家族忠誠的封臣,仿照西方封建的新布拉德王國一向是強調封臣對領主的支持的。更何況,安德魯斯公爵當初可是可是十字軍之中強大無比的存在,恰恰如此,可以說其威望哪怕是鮑德溫國王也不能相比的。


    恰恰如此,這些騎士們這才願意誓死追隨年紀輕輕見識尚淺的格蘭尼去對抗他們未知的敵人——騎士王。


    很明顯,巨大的威脅正在一步步逼近康士但丁,而康士但丁此時此刻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了……


    整座君士坦丁堡再一次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樣子,雖然看似拉斯汀人還掌握著這座城市,但是各方麵的勾心鬥角早已經開始了。猶如一道迅疾無比的湍流一般,多方力量在相互碰撞著,而凡是想要脫離者必然會被撕裂粉碎。


    而現在,也恰恰是如此,無論是在海上的尼西亞複國軍還是掉對象之外的教廷大軍,都沒有輕舉妄動。在這一灘渾水之中,威脅尚不可知。


    “掌旗官閣下,我們是否進攻呢?”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動亂,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們的指揮者卻偏偏沒有任何的舉動,憑他們精銳的部隊,按理說攻陷新布拉德王國簡直易如反掌。難道說害怕有麻煩嗎?可是這未免有些太過於謹慎了一些了吧!


    而實際上,的確是在猶豫的丹多羅卻並非是在意新布拉德王國的人,畢竟他們僅僅是當初十字軍的軍事貴族而已,經曆了十年也很難有什麽大作為。


    真正讓他在意的反而是那位騎士王,既然在特拉比鬆自己與其相見,如果真的如教宗所說,其出現在君士坦丁堡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自從敗在了那個男人之後,丹多羅已經深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感——現在的自己真的有對付騎士王的能力嗎?


    還是說自己真的要將駕駛那具機甲不成?


    雖然所謂的起源種古機甲【萬王之王】對自己的確誘惑力極大,但是事實上,他反而更加畏懼其中的力量。平常的四代機都會具有極為巨大的神經反噬,而這種東西帶來的神經汙染恐怕是難以言喻的,自己說不定怎麽死的都已經不知道了。憑靠教宗給自己的那個東西真的可以起到作用嗎?


    隻是現在似乎真的沒有時間給自己猶豫了。


    要是烏爾班他們沒有被英格威教宗帶走的話,本來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事情了,但是現在除了自己之外,真正有足夠力量的騎士實在數量太少,派人去探查消息的話,真的什麽也做不了。


    而就在這時,營帳之外,急匆匆的傳令兵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掌旗官閣下!”


    “怎麽了?”焦急的神態也讓丹多羅心生疑惑,他不明白究竟怎麽回事?對方居然不等稟報就直接進來了。那麽唯一可以解釋的那就是一定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在現在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對於如此局麵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起來。


    而隻見那名傳令兵的臉上顯然是表明了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發現了君士坦丁堡海麵上有尼西亞人的艦隊,而且規模似乎極大,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至少有數千人的規模。”心有餘悸的這名傳令兵連忙說道——要知道數千人規模的軍隊登陸君士坦丁堡的話那麽將使得力量的天平大為變化的。


    尤其君士坦丁堡薄弱點就是外圍的海牆,雖說靠著外圍海峽的據點足以對付入侵者,但是那些新布拉德王國的人自身難保又能夠做什麽呢?


    忍不住搖了搖頭,丹多羅終於還是下定了自己的決心,如果再不下決定的話,君士坦丁堡一定會溜出自己的指尖的,那樣的話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這次的行動完全是自己的祖父也就是樞機會的議長盡全力說服了樞機會的大主教以及羅馬城之中的貴族元老才得以使得明明在特拉比鬆遭遇了慘敗的自己可以統帥這支聯軍,若是再出現失敗的話,恐怕不僅僅是樞機會了,連自己的那位議長祖父也不會庇護自己了。


    到時候連在羅馬城有一席之地都是一種奢望了。


    “掌旗官閣下……請您快做決定吧!”丹多羅的部下們謹慎地說道,他們在等待著其下達命令。


    而丹多羅也終於點了點頭,“準備進攻吧!”他終於決定了駕駛那具古機甲,他緩緩地走出了帳外……


    ……


    海麵上,依稀可以看見月色,然而海牆上已經沒有人了,因為叛亂,整個新布拉德王國使得這座世界的心髒完全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而就在這時兩個巨大的黑影緩緩地接近,緩緩浮現出來,正是尼西亞王國的兩具機甲。


    【禁衛甲胄】這是過去新羅馬帝國古典重騎兵的稱呼,而這也成為了尼西亞最強大的機甲的序列號。為了應對君士坦丁堡的地形,因此這具機甲十分適合登陸作戰。


    隻是海牆還是太高了,想要攀爬上去還是太困難了。但是就在這時,機甲的即使艙門緩緩地打開,露出了貝爾希斯和努爾丁兩人的麵孔。


    他們負責前往君士坦丁堡探聽消息,因此才緩緩地靠近過來,不敢讓那些拉斯汀人察覺出來。


    “上去吧,貝爾希斯君。”努爾丁看著自己的故友忽然說道,這次他一定要成功,隻有這樣塞爾柱汗國才能夠答應幫助他複興阿薩辛的事業向新月帝國複仇。


    “好的,不過說起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做了呢!”貝爾希斯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當初自己也在阿薩辛那裏求學的時候在懸崖上攀爬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又何況這種平坦的城牆呢?


    兩人相視唏噓感歎了片刻還是從自己的腰間找出了繩索和撓鉤還有弩機,隻聽“嗖——”的一聲,飛射出的弩箭將繩索帶上了空中,而撓鉤則頂住了城牆。


    扯了扯繩索確保無事情的兩人終於登上了城牆!


    黑夜中誰也看不到城牆會有兩人的身影,更主要的是誰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從海上入侵。


    但是當努爾丁和貝爾希斯兩人爬上了牆頭之後卻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得目瞪口呆,上麵不僅沒有駐守的士兵,上麵還躺著一具具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以置信的貝爾希斯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裏的景象用恐怖來形容可以說一點也不為過。


    “看來他們似乎爆發了內訌……”查看著地上死屍的傷口,努爾丁做出了他的推斷。


    這些人的身上的槍傷都是從後麵出現,看來被殺死的時候完全都沒有防備。


    “看來新布拉德王國真的爆發了內亂!”麵色凝重的貝爾希斯也冷冷地說道,而在海牆之上的他們也看到了整座城市陷入了極大的慌亂,街道上到處都是逃散的人群,而拉斯汀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防備。


    “看來查士丁殿下真的已經做到了——”貝爾希斯呢喃自語,而一旁的努爾丁則也是用著冷漠的目光看著這座城市的自我毀滅。很明顯,尼西亞的軍隊反攻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必要,他們基本已經贏了。


    “需要先去通知那些希律人麽?”努爾丁問道。既然如此的話,已經差不多了他們便沒有繼續潛入城中的必要了。


    但是貝爾希斯卻搖了搖頭道:“不,暫時先等一會兒。”他居然阻止了努爾丁,似乎有什麽其他的計劃,而這讓努爾丁也著實十分意外,但是並沒有反對,而是想看這位舊日的同門究竟有何意圖。


    ……


    “這就是教廷最強大的存在嗎?”丹多羅幾乎是在狂熱地看著眼前的這無比完美的機械,這裏隻有他一個人,因此他才會毫無顧忌地露出這樣的眼神。


    按照其在教廷之中的地位,丹多羅本來是沒有資格去接觸這種強大無比的古機甲才對。


    而為了這次能夠對付騎士王,樞機會居然允許將這種強大的武器交給自己,那是他根本無法想象的。不過這其中原因恐怕更多的還是自己的祖父的多方斡旋吧。若是此次無法成功的話,隻恐怕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可是為什麽是那位教宗交給自己的手中莫非有什麽陰謀嗎?英格威巨大的野心同時與樞機會巨大的矛盾完全就是事實上的事情。


    這是誰都知道的!然而【起源種】這種東西恐怕不是教宗可以帶出來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唯一讓他在意的是英格威教宗給自己的那支藥劑。


    究竟是什麽呢?萬一是加害自己的東西那就非常不妙了。


    但現在丹多羅也不能再去關心這些事情了,他還是忍不住誘惑拉著升降索登上了那具古機甲。


    機甲的駕駛艙門緩緩打開,而丹多羅也走了進去將自己和這具機械連接在了一起,但是卻沒有敢立即接通電源,因為他不知道那究竟會讓他付出怎樣的代價。


    所謂的【萬王之王】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具有威懾的存在。其名字來自於聖經之中關於末日的描寫。


    “我觀看,見天開了。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稱為誠信真實。他審判爭戰都按著公義。他的眼睛如火焰,他頭上戴著許多冠冕。又有寫著的名字,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穿著濺了血的衣服。他的名稱為神之道。在天上的眾軍,騎著白馬,穿著細麻衣,又白又潔,跟隨他。有利劍從他口中出來,可以擊殺列國。他必用鐵杖轄管他們。並要踹全能神烈怒的酒。在他衣服和大腿上,有名寫著說,萬王之王,萬主之主。”


    這本身映射的就是萬能的真神,以真神的名字來命名這具起源種當真是太令人舉得不可思議了。


    而另一具【起源種】據說也是用舊羅馬帝國信仰的國教主神【朱庇特】命名,可想而是在人們眼中,這所謂的【起源種】是多麽恐怖的存在了。


    而此時的丹多羅就要駕駛著這具機甲去對付騎士王,這令他的心情也變得澎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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