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驟然危機起來。


    方邃無知無覺的被拖拽而行,即將走到詭異的黑巫攝魂眼下方。


    在數十裏之外,陰姓青年麵前的人皮上,血色紋路流轉著,將攝魂眼拘禁方邃的一幕,清晰的顯現出來。


    陰姓青年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我早就說過,你讓我來對付一階之人,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此人一階的力量,斷然抵禦不了攝魂眼的束縛,真是不堪一擊。”


    列嚴笑道:“早聽說陰兄的黑巫術詭秘難防,是我黑巫術協會公認的巫術天才,今日一見當真讓人佩服,有陰兄出手,這方邃還真不是你一擊之敵,竟被陰兄的奇術隔空攝拿。”


    陰姓青年再次瞥了一眼顯示著方邃正被束縛的人皮畫麵,淡然道:


    “對付個一階修者有何值得稱道之處,這人在一階裏可能還算不錯,但畢竟是一階,我出手對付他,自然輕鬆.......咦!”


    陰姓青年話音未落,麵上稍稍顯出些意外之色。


    但見那人皮顯示的畫麵上,方邃竟然遲疑起來,緩緩停住了腳步,束縛著他的兩道攝魂鎖鏈,再無法拖著他前進,而且在劇烈顫動,似乎即將被方邃掙脫。


    陰姓青年麵色一沉,嘿然輕喝道:“被我捉了,哪有這麽容易掙脫。”他喝聲出口,手中陡然升起一團綠色火焰,抖手打在麵前的人皮上。


    下一刻,這綠色火焰,透過人皮,隔空傳送至數十裏外。從那詭異的攝魂眼的血色瞳孔中飄出,順著兩道鎖鏈,送入方邃額頭內。


    方邃的掙紮立即停止了,重新被鎖鏈束縛拘禁。


    但是隨後又有一樁奇怪現象出現,便是方邃雖然停止了掙動。卻再不往前移動半步,任那攝魂眼異芒大作,以及兩道穿入他額頭的法力鎖鏈拖拽震動,他都靜靜站在那裏,再不往攝魂眼下方的傳送通道靠近。


    陰姓青年目光閃了閃,道:“這方邃倒是有些道行。居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攝魂眼的精神侵襲,雖被製住,潛意識中卻沒有放棄抵抗,仍然想擺脫攝魂眼對他的控製。嘿嘿。”


    列嚴道:“陰兄還有何法可施,能將這方邃拘役過來?”


    陰姓青年好整以暇的道:“我隻需結出一枚巫術血印,打入他額頭即可讓他再不得翻身。”


    看了列嚴一眼,又道:“也罷!我親自過去,將他帶過來。”


    說完伸手一指,那人皮立即鋪張開來,迅速變大,一股戾氣彌漫。皮上中央位置有一點黑暗擴散,拉伸開來,最終也衍生出一個傳送通道。和另外一端攝魂眼下的通道彼此對接,走入其中,就可以在方邃那一端出現。


    陰姓青年正準備走入其中,他身後一個黑巫師協會的消瘦男子上前一步,討好道:“陰少,不如讓我去吧。牽引個被束縛了神魂的人,怎麽敢勞動你親自去。”


    陰姓青年唔了一聲:“也好。”隨即從指端逼出一滴血液。以血液淩空描畫,眨眼即結出一個在紅、黑、綠三色間不斷變幻的古怪術印。形若一枚符號,交給屬下一身黑衫的消瘦男子道:“你將這一滴血印打在那方邃額頭,他便再無反抗之力。”


    男子答應一聲,轉身走入人皮拉伸出來的通道內,轉眼從通道彼端走出,來到方邃眼前。


    這男子看著呆呆站在那裏,被控製了神魂後,雙目閉合的方邃,低低咒罵一句,“蠢貨,既然被攝了神魂,還不乖乖過去,妄想掙紮,能有什麽用處。”言罷翻手將手中血印打向方邃額頭。


    出人意料的變化,就在此刻出現。


    始終靜靜站在那裏的方邃,猛地睜開了被鎖鏈穿入額頭後,始終緊閉的眼睛。


    嗤!


    刹那間,方邃的雙眼內,吞吐出兩縷驕陽般盛烈的金芒,仿佛將虛空都焚燒點燃,冒起了縷縷白煙。


    那男子兀然見到方邃睜開眼睛,實實在在的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有預料到。


    就聽方邃開口道:“你們那邊人多,我就不去了。原本想引個有分量的過來,卻來了你這麽個小蝦米,算你倒黴。”


    他話音出口的同一瞬,翻手而出,啪的一聲,這一下變化既突然,方邃出手又快如閃電,軌跡飄忽玄奧,那男子果然倒黴,被方邃出手拍中額頭,瞬間即死。


    方邃並不罷手,爆喝一聲,周身都在此刻燃起一層金燦燦的太陽神火,如同火焰神祇降世。


    他的額頭位置,金光與火焰交織,一輪驕陽虛影滾動而出,隆隆作響,沿著穿入他額頭的兩道鎖鏈,逆行而上,頃刻間,這一輪光芒萬丈的驕陽虛影,蔓延至詭異的攝魂眼上。


    ‘轟’!


    那攝魂眼完全被點燃,眨眼被燒成虛無。


    這門邪惡術法被破解的點滴不剩。


    變化至此,依然沒有結束。


    那一輪驕陽挾著滔天火力,威勢擴張,繼而又滾入了傳送通道裏,連帶通道彼端的人皮,也被點燃。


    這一切變化說來繁雜,實則都在方邃睜開眼睛的同一刻發生。


    陰姓青年麵色倏變,雙手帶起片片幻影,接連祭出一縷縷陰寒的綠色氣息,才將那人皮上蔓延而至的金色火焰澆滅,但人皮已經破損嚴重,中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近乎報廢。


    傳送通道隨即崩潰泯滅。


    在最後一刻,列嚴通過即將泯滅的傳送通道,看見彼端的方邃雙目熠熠,目芒穿透了空間的阻礙,與他冷冷的對視了一眼。


    這一刻的方邃,目光裏蓄滿了如同般的威嚴,讓人不敢逼視,盛若驕陽,普照大地。


    下一刹那。敵我雙方各自所在的位置都平靜下來,一切異常消失。


    列嚴這邊,陰姓青年手上拿著破損的人皮,麵色鐵青,一抹凶厲之色在他臉上忽隱忽現。


    周邊一眾黑巫師協會之人。個個噤若寒蟬,這陰姓青年的狠毒殘忍,在黑巫師協會裏也是凶名卓著,人人驚懼。


    片刻後,陰姓青年突然陰惻惻的道:“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遇到敢反抗我的獵物了,待我抓住這方邃。定要將他體內每一寸油水都煉出來,活活把他煉成一副巫骨。桀桀.....”


    周邊一眾黑巫師協會之人同時在心下暗歎一聲,這方邃算是完了,想來不久以後,必要受盡酷刑。被這陰姓青年折磨致死。


    廢墟之城內寒冷的狂風吹拂著,天空中一片陰暗,入目的一切都是霧蒙蒙的模樣。


    參加這次死亡遊戲測試的無數修者,都在為各自的目的拚搏努力。


    方邃結出驕陽聖火焚毀了人皮,算是隔空和陰姓青年交了一次手,破了其邪門術法後,他站在原地,麵上顯出思索的神色。


    他肩頭位置。自從攝魂眼出現時,就隱藏起來的巴斯特,這時重新出現。顯出個極為人性化的動作,以貓爪子拍了拍自己毛絨絨的額頭,道:“剛才還以為你真被那東西攝了魂魄,嚇死本神貓了。”


    方邃失笑道:“有那麽一瞬間,還真是感覺精神有些恍惚,但我的識海裏可是燃燒著一輪驕陽啊。那兩條鎖鏈一延伸進我額頭,立即就被驕陽燒了個幹幹淨淨。之後我被那魂索拖著往前走。則是完全在演戲了。”


    巴斯特翻個貓式白眼,沒做聲。


    方邃的眸子。在這處殘損建築內的昏暗裏,閃爍著湛然的神采,沉吟道:“巴斯特你說那陰姓青年的邪門巫術攝魂眼,憑什麽能精準的找到我......”


    巴斯特想了想道:“這個應該主要是借助他那張祭煉出來的古怪人皮,現在被你燒壞了,他短時間內,應該再沒有辦法找到我們才對。”


    方邃道:“嗯,不過這黑巫師的古怪術法,倒是真邪門,以後遇上了小心些。”


    又近似自言自語的道:“列嚴和沙武都皆是二階,現在還要算上陰姓青年,也是二階.....這形勢可不太妙啊.......”話罷不等巴斯特再出聲,倏地騰身而起,化作一抹青煙,出了這處短暫存身的建築,轉眼融入廢墟之城的薄霧裏消失。


    茶盞時間後,方邃動如靈貓,無聲無息的飄身上了另一座建築頂端,居然姿態悠閑的坐了下來。


    奇妙的是,就在方邃現身於這處建築頂端不久後,從建築的另一端,也是倏忽間飄上來一個人。


    這一幕看起來,倒像是方邃和這人約好了在這裏碰頭一樣。


    實際上當然並非如此,而是方邃通過狩獵之鏡的影像,搜尋到了這人的位置,從其移動方向,判斷出此人會經過這處建築,所以提前在此等待。


    那人登上這處建築頂端,本是路過,意外看見方邃大模大樣的坐在前方,也是一愣,但隻是一瞬間,這人就嫣然笑道:“呦!方邃你尋上門來堵我,是想要報複我上次襲擊你的仇怨嗎?”


    這人穿了一身水綠色長裙,膚色白皙,生的千嬌百媚,足上穿一雙與裙色相同的繡鞋,愈顯雙足的秀美小巧,麵上眸韻流盼,長長的睫毛忽閃闔動,一雙剪水般的眸子,盡是嫵媚之意,姿容之佳,直追紀瑤那一級數,稱得上容顏絕世。


    這女子是月采青。


    方邃自從坐下後,一直在遙望蒼穹上那一輪長掛不墜的殘月,這時也未曾轉頭,平靜道:“我來不是想和你開戰的,嗯,至少現在不是。”


    月采青眸子微轉,一絲疑惑之色一現即逝。她亦是智力超卓的人物,略作思慮即目光微亮,若有所悟的道:“那你是什麽意思,說來聽聽。”


    (閱讀愉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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