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第一學年的假期徹底泡湯了,莫名其妙的,他又肩負起一個家族的期望,這讓塞勒斯很沮喪,即使過了三千多年,他還是不能抵製親情的誘惑,可能是因為太寂寞了,亦可能是恢複記憶前經曆了一個家族的湮滅,讓他討厭相似的結局,總之,塞勒斯說服了自己,也為自己幹預劇情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借口。


    “也許我不該多說,可是孩子,我發現你整整一個假期,都沒有收到過朋友的來信,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晚餐結束後,比裏韋弗在和塞勒斯下巫師棋的時候,頗為不讚同的搖搖頭。


    “原來沒有計劃的,但是這學期開始我會注意的。”塞勒斯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城堡被摧毀,他決定討厭巫師棋,因為他總下不過眼前這老頭。


    “你雖然進入了斯萊特林,可大腦卻像赫奇帕奇。”比裏韋弗歎口氣,“似乎你不擅長謀略和交際。”


    塞勒斯悶悶的喝一口牛奶,“算計人很麻煩!”


    當初,塞勒斯之所以當伊莫頓的學徒,就是因為伊莫頓收徒首選魔法天賦,而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關係和耍陰謀詭計的能力。


    可是顯然,伊莫頓和他那些學徒的下場並不因為魔法天賦好就好一點。


    “不擅長謀略倒無所謂,很多伊爾拉查特也不擅長謀略!”比裏韋弗輕鬆的贏了塞勒斯,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孩子,“但是我們有自己的優勢,就是自知與自製。”


    老人家推開棋盤,“有一種人的性格很奇妙……”他語氣頓了頓,有些懷念的說,“也許他平時很討厭做一件事,並且十分不擅長,但是當他真正有個必須完成不可的目標時,就會調動全身心的力量投入進去,這時他會發現,他無所不能。”


    比裏韋弗看著塞勒斯,“隻要你想,你就可以做到,孩子,你就是這種人,很多人都有這種潛質,但是我們有些人抓住了機會,有些人則庸碌的過完了一生,一切就看你想不想,就看你覺得值不值得,這就是一個老人家的忠告,希望能讓你有所觸動。”


    塞勒斯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那所謂的“無所不能”是一種什麽感覺。


    當他被製成木乃伊時,他用盡自己所有的憤怒和絕望下了詛咒,那段時間,即使每時每刻感覺自己在腐爛,精神上卻無比清醒,平時絞盡腦汁也理解不了的咒語和規則,仿佛在身體死亡的過程中都變得非常容易理解,在死去的過程中,他是如此接近本源,讓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而當他被盜墓者驚醒時,他是如此自然的知道怎麽樣複活,怎麽樣恢複自己的力量。


    當他發現自己如果不在三個月內完成複活儀式就會灰飛煙滅時,他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至今他都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事:從埃及追到歐洲,並混進了霍格瓦茲,隻為殺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拉文克勞男孩,就在鄧不利多眼皮底下,之後還未留下任何痕跡。


    無所不能,對於塞勒斯來說就是執著的信念和全心全意的專注。


    比裏韋弗也許不是個強大的人,但他有著睿智的頭腦和善於說服的口才。


    塞勒斯突然覺得自己有了信心,也許不需要畏首畏尾的藏在一旁看戲,既然都死過兩次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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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就知道,不能隨便打劇情人物的主意,保不準麻煩立刻就會上門。”塞勒斯鬱悶的縮在樓上的角落裏,看著比裏韋弗神色恭謹的把現任馬爾福家主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迎進來。


    “不愧是曆史悠久的伊爾拉查特家族,您的莊園充滿了曆史沉澱的華貴。”阿布拉克薩斯很感興趣的環視了一遍客廳,目光若有深意的掃過樓上某處,最後定格在眼前的伊爾拉查特家主身上。


    “哪裏哪裏,和鉑金貴族馬爾福家族相比,敝處不值一提。”比裏韋弗露出淡淡的笑容,略一揮手,家養小精靈莎莎悄然出現,恭恭敬敬的呈上一盤茶點後靜悄悄的消失。


    馬爾福先生有些意外的看著伊爾拉查特家小精靈安靜的進出場舉動,將他的意外看在眼裏的比裏韋弗悄悄露出得意的神色。


    “伊爾拉查特家喜歡安靜的環境,所以我們命令家養小精靈在任何時候都不能發出噪音,既便是自我懲罰,也不得讓汙染視聽的場景出現。”比裏韋弗慢慢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後,慢條斯理的說,他可不會告訴阿布拉克薩斯,在塞勒斯的命令和家族魔法約束下,伊爾拉查特的家養小精靈幾乎能和正常人一樣思維,不再做出低等生物的不華麗舉動了。


    塞勒斯生活的三千年前,使用奴隸是個和呼吸吃飯一樣自然的事,所以對於侍奉大貴族、神官、法老的高級奴隸,他們自然有一套訓練方式,放到如今,訓練家養小精靈也是一樣,而且因為家養小精靈天生的奴性,這種訓練的效果也更好。


    阿布拉克薩斯輕笑一聲,在他頭腦裏,比裏韋弗·伊爾拉查特的印象分立刻增長了30%,沒有幾個貴族會喜歡家養小精靈誇張的表達方式,但是他們顯然不會浪費時間在馴養家養小精靈身上,由此可見,伊爾拉查特家族的確“很輕閑”,這讓阿布拉克薩斯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增加了一些把握。


    “伊爾拉查特先生,很抱歉現在才親自上門給您致謝,馬爾福家族永遠是您的朋友。”阿布拉克薩斯想起去年伊爾拉查特家象征性的低價賣給馬爾福家的那處魔法莊園,心情就特別的好,那處莊園的收成抵得上馬爾福家三處魔法莊園之和,這讓他的政治獻金有了更加穩固的來源。


    “我能夠了解您去年有多麽忙碌,馬爾福先生,實際上,如果不把它交給你,我這把老骨頭也應付不來。”比裏韋弗苦笑了一下,麵色闌珊,“我已經老了,我必須集中精力培養一個繼承人。”


    阿布拉克薩斯理解的點點頭,然後頗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樓上,“作為對您慷慨舉動的回報,馬爾福家族願意為您引見一位強大富有魅力的大人,如果伊爾拉查特家族得到了那位大人的庇護,我想,您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用擔心家族的地位問題。”


    比裏韋弗眯了眯眼,他當然知道那位大人是誰,在過去的兩年裏,比裏韋弗不止一次想過向那位大人靠攏,可是過去的伊爾拉查特家族就算擠破頭,也沒法進入那個圈子,因為他們連續兩代單傳都是啞炮的事實,已經讓家族失去了追隨伏地魔的資格。


    而現在,家族已經有了一個巫師繼承人,並且伊爾拉查特家也慷慨的向馬爾福家族示好,他知道馬爾福家族是最早追隨伏地魔的大貴族之一,現在阿布拉克薩斯就在“投桃報李”,允諾伊爾拉查特家族一個穩固的後台。


    可是,在這一個多月和塞勒斯接觸後,比裏韋弗改變了主意,他發現塞勒斯有著出乎他意料的實力和神秘的出生,這讓野心已經沉寂許久的比裏韋弗有了一種奢望,他回顧著家族悠長而坎坷的曆史,這個九十多歲的老人突然有一天想,“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曾經征服過三個大洲,一千年前的伊爾拉查特家族曾經橫跨過兩個大洲遷徙,我們經曆了埃及新老王朝的交替,十字軍東征,經曆了巫師界的大清洗戰爭延續至今,為什麽伊爾拉查特這個最古老最高貴的家族一定要依附別人,難道我們就不能成為掌握這個世界規則的掌控者呢?”


    伊爾拉查特家族的人的確都不擅長謀略,他們性格中隱忍和理智占了大多數,但並不表示他們就沒有野心,比裏韋弗看著阿布拉克薩斯,眼神誠懇卻堅定的說,“非常感謝你的好意,馬爾福先生,不過恐怕你誤會了我的本意,我已經經曆過太多的事情,伊爾拉查特家已經承受不起失去繼承人的損失,我一心一意隻想那孩子平安,低調,毫無波瀾的過完一生,將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如果情況允許,我甚至不願他留在英國,可是,你知道的,歐洲那邊現在不安定,美洲還是蠻荒之地,所以……。”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很認真的聽著老人的話,心中的警惕漸漸變成了無奈,他當然聽得懂比裏韋弗的話,如同所有古老的保守貴族一樣,伊爾拉查特家族已經害怕了站隊或變革,他們隻想老實的遊離在政治和戰爭之外,做個安分的守財奴,當然,因為伏地魔大人勢力強大,他們不得不拿出一部分財產作為“保護費”,可你要是讓他們把自己真正綁到伏地魔大人的戰車上,他們就會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跑開,因為他們害怕真的上戰場。


    總之,阿布拉克薩斯通過這次拜訪,給伊爾拉查特家族打上了“守成沒落”的標簽,鑒於他從盧修斯那裏得知的塞勒斯·伊爾拉查特平庸無奇的舉動,他放棄了拉攏伊爾拉查特家進入食死徒行列的努力。


    “不是每個貴族都能理解伏地魔的理想的,他們就在這種遊弋不定中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讓家族陷入沒落的黃昏,”阿布拉克薩斯憐憫的看了一眼比裏韋弗,微微頷首,起身準備離開,“但是馬爾福家族永遠不會成為其中一員,”阿布拉克薩斯堅定的想,“馬爾福想要的總會獲得,我決不允許馬爾福家如同眼前這個家族一樣陷入尷尬之地。”


    “雖然很遺憾您沒能接收我的好意,但是我能理解您的所為,我會在那位大人麵前為您解釋,當然,馬爾福家一定會對此有所照拂,但恕我直言,小伊爾拉查特先生畢業後能夠選擇的位置有限,您懂的,如果是經濟方麵,馬爾福家族可以斡旋,但是魔法部的話……”


    “伊爾拉查特家族在未來二十年裏以守成為主,這是我對子孫的期望。”比裏韋弗站起身,麵色輕鬆的回答。


    阿布拉克薩斯點點頭,轉身離開,這一次,他的視線終於不再掃向塞勒斯所在的位置。


    “這樣處理,你滿意嗎,我的孩子?”待到馬爾福家主走後,比裏韋弗轉過身,微笑著看著樓上。


    “很好,”塞勒斯慢慢從樓梯角落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目光柔和,“這樣很好,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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