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色。


    周陽得承認,自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所以當陳雪兒給自己打電話過來,讓他請她出來吃夜宵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川渝一帶慣常戲謔用的‘打平夥’,不就是說的‘我請你吃飯,你讓我吃你’的男女交易法則麽?


    雖然,周陽在心裏已經認定了對方是一個閱男無數的紅塵女郎,但他自認自己也不再是當初大學四年時的純情小處男了。現在奔波勞累了一整天,在霓虹閃爍、欲望橫行的都市夜色裏,豁出來了去偷偷腥、嚐嚐鮮,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大不了采取安全措施就行了。


    結果等周陽專門去成人用品店買了一盒杜蕾絲,又順帶著在老板的推薦下買了兩套情趣內衣,再按陳雪兒所說的地址,打車來到‘百靈舞廳’樓下的時候……那邊喧雜吵鬧裏的電話裏,陳雪兒卻是說:“有人在找我跳舞呢,你再多等我一會兒,或者要不你上來跳兩曲?”


    上來就上來。


    周陽有點小不爽,心想老子不嫌棄你專門打車過來請你吃飯,沒把你當作一個純粹為了錢的小姐。結果你倒好,為了十塊一曲的‘情色黑燈舞’,而浪費我‘一寸光陰九寸金’的寶貴時間。


    原本周陽想扭身就走,回家去陪陪她的劉雅雯。但一想到現階段隻能和她親親摸摸、摟摟抱抱,不能真刀真槍的去實幹。而他今天因為吳璐、小護士、陳雪兒的相繼勾引,雄性荷爾蒙又已然有了大肆釋放的欲望……周陽真擔心,自己在和劉雅雯的親昵愛撫中,會一個不輕意的忍不住,在不太適合的時間,捅破了她那層珍貴的膜。


    那末,隻有自己想辦法發泄了。


    而李魅麗與吳璐,假以時日,周陽自信有機會將她們逐一推倒,並且場麵必定會刺激香豔。但就今晚這麽倉促的時間,在彼此尚未徹底熟悉、自己沒能先將她們的心擄獲之前,強扭的瓜不甜……


    今晚的欲望,今晚釋放。


    今晚的事情,今晚去幹!


    而且緣於男人本能的好奇心,周陽從來還沒進過這種舞廳。所以哪怕已經開始陸續有人從裏麵出來,舞廳眼看等一會兒就要關門散場了,但周陽還是買了票進去。


    烏煙瘴氣,黑燈瞎火。


    和周陽想象中的沒有太大差距。


    唯一有區別的是,周陽沒想到這裏麵跳舞的小姐,除了有一些豐滿風騷的半老徐娘,其餘大部分都是些身材火辣的年輕姑娘。


    臉蛋,倒不一定有多漂亮。


    但這並不重要――在昏暗的燈光下,在動感的音樂裏,在男男女女情欲交織的廉價香水味中,男人們看中的隻是前凸後翹,看中的隻是腰肢扭動中的風情萬種。


    周陽的眼睛因為空間、電能雙重升級的緣故,視力已遠遠優於普通常人。因而哪怕這裏麵的燈光暗得不行,但周陽還是能將舞池中人們的行為舉止甚至是麵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是這裏的消費者,擁有主動權。


    周陽眼中的男人們,有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有衣著光滑的中年人,甚至還有人老心不老的禿頂老頭。他們要麽將舞女們摟得緊緊,俯身在她們耳邊說些下流粗俗或者情色曖昧的悄悄話;要麽掩耳盜鈴的將手伸進舞女們的胸罩或者短裙,手上用盡全力的宣泄自己的欲望情感;要麽也有那麽一些頭發花白的老年人,就那樣紳士的攬著對方的腰肢,隨著音樂踏著輕輕的節拍,愣愣地看著對方青春豔麗的容顏,追憶自己曾經逝去的美好……


    女人,則是這裏的服務者,是這裏吸引男人顧客的招牌菜。


    周陽眼中的女人們,最年輕的可能隻有十六七歲,臉上寫滿了青澀的懵懂與不甘。最年老的恐怕得有四十多歲了,擦著很厚的粉,抹著很濃的妝。剩下絕大部分的舞女們,則是20歲到28歲之間的青春年華,有人風騷豔麗的低胸、短裙、黑絲襪,有人學生純情的襯衫、牛仔裙、平底鞋,還有人自恃姿色不俗、身材上佳,隨隨便便套弄件t恤,穿條短褲,束個放蕩不羈的頭發……


    她們的表情,有厭惡,有羞澀,有享受,更多的則是清一色的麻木淡漠。有人任由男人的雙手撫摸翻閱著,兀自像個死魚般的看著手機;有人和對方推來換去的打著太極,臉上賣著笑,寄希望於盡量少被對方占身體上的便宜;也有人不知是為了留住回頭客,還是自己骨子裏頭就是騷――像蛇一樣的纏繞在男人身上,賣力扭動著腰肢,晃動著胸脯,往對方耳朵嗬著浪浪熱氣……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周陽走馬觀花的看著舞池中的芸芸眾生,心下當真是百感交集。而待他幾乎將黑燈區這邊舞池裏的每一對男女都打量完了,卻是沒有發現陳雪兒的蹤影。難道她在那一排等侯被‘邀請’的女人堆裏?


    不至於啊。


    經由剛剛周陽的打望,他幾乎可以肯定――陳雪兒在這家舞廳的上百個舞女裏麵,身材至少可以排進前十;容顏,更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頭牌。像她這樣的極品美女,才10塊一曲就可以一親芳澤,怎麽還可能處於‘待選’狀態呢?


    饒是如此,周陽還是往右邊那長長的一排舞女們走去。


    見有人走來,這些舞女們施展各自的渾身解數,招攬起生意來。有賣笑的,有挺胸的,有直接打折促銷的……但周陽還是紛紛搖手,一一拒絕了。


    倒不是說她們有多難看。


    主要是周陽最近都生活在美女圈子裏麵,不說劉雅雯、季沐蘭這些超級大美女,你就是說他手下促銷的那十多個女生――隨便揪一個來比比,也能甩出她們兩條街來,你讓周陽對眼前這些女人如何提得起興趣呢?


    哪怕還真有那麽兩三個姿色不俗、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的,但和同是舞女的陳雪兒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個等級。所以周陽也就是看看,並沒有下手牽人……


    直將這長長的一排舞女挨個走完,周陽卻還是沒有看到陳雪兒。正巧這時一曲終了,紅色的霰光燈打開,將舞女們探照得更具朦朧美態了。而舞池中結束交易的男男女女,紛紛向舞池邊緣這裏走來,男人們像商場購物一般的遊走打望,貪婪放肆的挑選著下一首舞曲的舞伴。女人們則從尾端續排起隊,挺胸收腹昂起頭,望眼欲穿的期待著那些男人們的‘點播’……


    這一撥下來了幾個相當漂亮的舞女,但很快就被邊上虎視眈眈的幾個男人給搶走了。周陽借著燈光看了看,還是沒有找到陳雪兒,心裏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想了想,周陽索性回到剛剛進門大廳的強光區――這裏由於臨近吧台,燈光明亮如晝,場上所跳的都是正常交際舞。


    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跳舞之廳。


    周陽坐到舞池邊緣的沙發上,從吧台買了一瓶冰紅茶,一邊降火消溫,一邊無聊的看著這些跳正常舞的中年男女,偶見會瞥到一兩個美女的背影……


    “再等她一首歌的時間,一首歌之後再過那邊瞅瞅,如果沒人,老子直接去洗浴場所享受特殊服務算了,反正不差這點錢!”周陽心下一邊忖度道,一邊無聊的打望著眼前的男男女女。


    因為是跳的都是正常舞蹈,男人的穿著都比較正式,女人的穿著也還算得體。周陽仔細一瞧,還真別說,這些淑女紳士們的舞蹈跳得還算專業,翩翩舞姿挺賞心悅目的。等等,還有兩個女人一起跳的?


    再等等,那個女人的身影怎麽感覺有些熟悉,再看穿著――低胸、短裙、長腿、黑絲襪,紅色水晶涼高跟鞋……


    這,這不是陳雪兒嗎?


    你幹嘛和一個女人摟抱在一起?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好像假裝不經意的摸了一下你渾圓挺翹的大屁股?


    仿佛像是有緣份牽連一般的,當周陽眾裏尋她千百度、募然不意間看到陳雪兒之時,陳雪兒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看了周陽。然後她原本扭捏的表情變為欣喜,眼珠子開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轉動,仿佛是和周陽在說話。


    你想要說什麽?


    我接下來該為你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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