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竹子,鄉間田園的必備之樹,占據著周陽童年記憶裏的半壁江山。


    於大人們來說,竹子或許僅僅隻是竹排、篼筐、涼席,是炎炎夏日的納涼之所,是滋補冬筍的出產之地……但從孩子們的眼中看去,竹林就是千變萬化,是豐富多彩了:自製的笛子、魚竿、土電話筒;野炊時最最便利清香的竹筒飯,肉罐頭;還有天天都會層出不窮的鮮蘑菇,筍子蟲……


    所以,當他從醫院出來,在去撿柴的路上偶經那一片野竹林時——周陽立即變更計劃,借著手機的熒光摸進竹林深處,興奮地挖起了竹兜。


    竹的竹兜、竹枝、竹杆上的芽,都具有一定的繁殖能力,但竹兜是根本,移栽進島上的成活率最高。而且因為這片竹林挺茂密,位置又偏得不可能半夜進來人,周陽索性從戒指中拎出了重武器——鋤頭,赤果果地采挖了起來。


    不得不說,由於這些天在島上被不間斷的使用,現在這把鋤頭鋤刃上的鋒利,已經遠超過小刀,達到了極其變態的程度。竹兜,是竹子多年生的根莖,自然是它們最最堅硬的地方。但在這把神乎其神的鋤頭下,往往隻需輕輕一鋤,就能成功破開幹硬的土層;再隨便揮上個兩三下,就可以將它們和堅韌的主幹徹底分家……


    僅僅是二十分鍾的時間,周陽這就挖出了8籠活力型大竹兜。但不可避免的,也誤傷到了兩根筆直的成竹。周陽想著也不能浪費,就幹脆把這兩根竹子給砍了;再用小刀剃去竹枝,將竹杆間隔1米5左右的削成短筒。然後加上那些正點的枝椏,把包括地麵上的筍殼在內,一並塞入戒指中。


    小刀的實力也不可小覷——哪怕僅僅隻有短小的20厘米,但其目前的鋒芒,已然不亞於一把行走於深山老林的柴刀。


    或許。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削鐵如泥”將不再隻是一個傳說。


    再說說周陽,他現在有點癢。


    剛剛他正亢奮,隻一心想著把這些“竹副產品”帶回去,晾曬幹了那都是柴。卻怎麽忘了,竹葉上的那些小刺兒,筍殼上的那些毛毛。那都是他們小時候最避恐不及的啊。之前在竹林裏的時候還好,周陽一邊砍伐,一邊注意力都盯防著蛇蟲鼠蟻什麽的,也沒覺得怎樣。但等他滿載而歸的出來,這才後知覺地發現自己雙手二黑,頭、臉、脖子根裏全是竹林裏粘下的各式絨毛。‘火熛火辣’的,癢。


    衣褲上也粘了不少,還有一些蜘蛛網,髒了一大半。


    照常理,周陽應該趕緊回屋換身幹淨衣服,洗上一個熱水澡。但有戒指了嘛,就不需要那麽麻煩——衣褲、毛巾、香皂、洗發水。都有;咱隻需把那桶自來水,從藍色方格提放進紅色方格,就成了。


    再說他興致正高,突然間又有了新安排,暫時不急著回去。


    那就躲在一棵黃桷樹後麵,先洗上一個露天的熱水澡。萬幸是中途沒有人經過,否則他們要嘛以為這是樹鬼淋浴,嚇暈;要嘛就認為這是一個羞澀的變態狂。笑得抽起來。


    然後一身清爽地挖起了蚯蚓。


    而且似乎被竹林熏陶出了點閑情逸致,就從戒指中拿出一根竹筒,用小刀削成6小截。再把那些兩麵都沒有“節疤”的一麵蒙拴上塑料袋,裝入半筒泥土,放進9隻肥碩的蚯蚓。剩下的這一麵,再用可以透氣的布條係上,暫時放入綠色方格中。


    這樣一來。再等以後登島‘空動’的時候,那就不用再一條一條蚯蚓的數,而是直接從屋中捎上一個竹筒就行。


    省事又方便,幹淨又衛生。


    再然後。順著那條羊腸小道一直往直,直至無路可走;再擇旁門左道,繞過幾條小溝渠,越過幾堆小土丘,來到江畔。


    挖河沙。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約是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周陽被白葉拉入過校內的一個環保協會。協會的會長是個露臉狂,曾組織過一次史無前例的虐人活動——讓36個大學生一人背一背簍,戴個小綠帽,浩浩蕩蕩地從磁器口開始拾垃圾,一路拾到了朝天門。


    周陽當時還是一個小官,雖然有權利不戴帽子,但像這種“有意義”的活動必須得參加。時至今日,曾經的許多人和事都被時間給漂白了,周陽卻清晰地記下了當時的一個細節:石門大橋這一帶的白沙又細又軟,赤腳走在上麵很爽很high……


    四年後,人變了,但沙還在。


    而且似乎更軟更柔了,摸上去,就像梁小婉光滑蔥嫩的小手。


    周陽打算的是,把它們源源不斷地帶進島,先堆在“籃球場”那邊的空地上,當一臨時的沙灘玩。等以後水泥、石子等材料齊備後,它們隨時又能在建東西的時候派上用場。再說周陽戒指裏收集的袋子真不少,這下東一袋西一袋的裝著,不知不覺間就填滿了兩個半格子……


    就在他用盆子舀著沙,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桶也裝滿的時候,忽然抬頭間的一瞥,頭皮不覺一炸——


    左前邊50米左右的江岸,在一小截燃燒中的煙蒂後,有一個人!


    周陽驚了慌。他倒不是怕對方殺人越貨,畢竟自己有三大“神器”在身,江岸又這麽大,逃跑自保沒問題。可自己剛剛無限次地使用戒指,他看到了沒有?戒指不是有“秘密”的原則嗎,要是被人知道發現了怎麽辦?“創造者”會不會給予自己什麽懲罰,或者直接收回戒指帶給他的這一切?


    偏偏這時候,那人還往這邊射出了一束電筒光。


    周陽的心都揪緊了,正打算往右邊的江岸匿逃,這時那邊終於傳來了一聲蒼老的吆喝:“嗨,那邊的是不是王三?”


    “不是,不是。”周陽的心穩了穩,放開嗓子回著聲。


    “哦,認錯了認錯了。”老人的聲音有些顫,聽起來年事已有些高:“那你是新來的?網到有好多了?”


    如釋重負。


    果然,他真的沒看清自己在做什麽;就像哪怕以自己的‘實力眼’,最多也隻能看清他那邊的大致輪廊。想到這裏,周陽不禁心情大好,幹脆就往桶裏舀了些沙,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老人多年的滄桑,也不怕被陌生人近了身,隻好奇一問:“你說你不是網魚的,那恁晚了來這裏幹啥子?”


    “廚房自己裝修,我來挖一點河沙。”周陽也不是信口胡亂,這種事,他以前不是沒幹過。


    “唵,那你為啥子不白天來挖?像現在這黑不溜秋的,看都看不清楚。”


    “白天要上班……”


    一老一少,就這麽聊上了。前麵是老問少答,老人聽罷稱讚周陽五講四美,是社會主義祖國的好苗苗。後麵是少問老說,老人或許是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傾訴欲十分強烈。特別是聊到他這幾十年來的江岸奇遇,以及魚類水產的相關特性時,老人那是越說越激動,越講越投機,竟就這樣拉著周陽絮絮叨叨地聊了一個多小時。


    周陽倒也收獲不匪,除了增長了一大堆養魚、釣魚、捕魚的經驗,最最爽妙的還是——老人把今晚網到的15條小鯽魚,全部慷慨地送給了他!


    雖然這些鯽魚大的不過才二指寬,小的甚至比小拇指還小,用老人的話說是:“賣不了幾塊錢。”但對目前身無分文、島中池塘又亟需魚苗的周陽來說,這無疑是一份厚禮。


    老人也不容易。


    像他這樣孤獨地蹲守大半個晚上,運氣好,得撞上幾條“大魚”總共也才兩三斤;運氣不好,往往要收上五六次空網,這才碰得上一兩條塞牙縫的小魚小蝦。而且這些小東西也不好賣,賣個一斤也才三五塊錢,還得擔心城管攆……


    但,周陽還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想,今後的回報將絕不低於現在的9倍。


    然後又和老人約好,讓他今後網到的螃蟹、泥鰍、蝦,以及其它各類特殊的魚種都別賣了,給自己留下。再然後給他抄了自己的手機號,在老人有些落寞的意猶未盡中,回來了。


    滿載而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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