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逆流成河。


    做,現在去‘做’成梁小婉想要的這個儀式,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自己的靈芝、甲魚、烏雞可以令梁小婉的腸胃大歡暢,讓她近兩日的精神狀態保持得不錯。但梁小婉最最致命的‘頭痛’,卻仍然是無藥可救的,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特別是今一晚,在兩個人甜如蜜的私房話中,常常出現梁小婉“噝噝”地痛叫呻吟;常常會遇到她把小腦湊到周陽胸膛,急急地:“老,老周,快,快,用力捏住我的頭,太陽穴那裏……”


    不行不行,怎麽可以?


    她已經這麽敏感的腦袋了,哪裏還經得自己用力的去捏?這不是飲鴆止渴麽?所以,哪怕還有千千言,萬萬語,周陽卻是理智地打住了:“小婉,你趕緊把藥吃了‘睡覺’吧,我們明天再聊。”


    “我不!”梁小婉一邊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感覺頭痛稍稍緩解般地:“人家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說呢……而且老周,那個藥隻是令人暫時失去知覺,讓我感覺不到痛疼,但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可我看你現在很痛……”周陽的心,又何嚐不痛呢?


    “沒事的,像這樣按住太陽穴,我感覺好很多了呀!”天知道,她在忍受著多麽大的疼痛,卻還能故作輕鬆地說:“老周,我們要抓緊時間哦,說話。說話,快說話……說你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說說你對未來的打算,還有還有,說說你身邊接觸過的女孩子,小婉幫你分析分析,看看讓誰接我的班比較合適……”


    “不要,不要,我隻愛你一個人!”或許,在之前和梁小婉剛曖昧上的最初期,因為她杜撰的“外國男朋友”。周陽的確曾對吳璐動過一下心。也時不時會回想一下和白葉的那些初戀往事。但現在,在經曆了這份為期才9天的‘陽婉時期的愛情’後,周陽的‘愛心’裏,已經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女人。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男人的花心。不過是因為還沒遇到一個真正令他心動。一個讓他愛到骨子深處的女人。


    至於所謂“選擇了一棵樹,就放棄了一整片森林”的遺憾,在‘至少是9種類型美女合1’的梁小婉這裏。是完全不存在的。


    而且何謂愛,何謂喜歡,何謂好感?


    愛,是唯一,是生命裏最最重要的女人,是‘獨一無二、沒你不行’的梁小婉。


    喜歡,是一種和對方相處的愉悅度,一種對她某些特質的高度欽佩、欣賞,甚至是某種巧合時的動心……這種喜歡,很可能晉升為愛。但在你已經擁有真愛的前提下,她便隻能是你的紅顏知己,你的得力助手,是那種‘發乎情,止乎理’,高於友誼又低於愛情的,第三、第四類情感。


    就比如像吳璐。


    好感,則更具普遍性了。隻需她們有一點點的與眾不同,比如長相、身材、性格、專長、巧遇等等方麵,你都可以對她們具有好感――就像欣賞美景一般地,打望著一個美女,隻遠觀,不褻玩。


    就像那個公交車上,幫自己擒拿住5個小偷的女孩子。


    ……


    “不行,老周我們之間的這種愛隻能是暫時的。等小婉走了以後,你不能有任何的消極悲觀,必須要去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梁小婉歪著小腦袋,堅持自己的觀點道。


    “我不要你走!”周陽心底瘋狂地呐喊著,緊緊摟住他心中最最可愛,最最漂亮,最最體貼,最最多才多藝的小天使:“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是,是嗎?”感受到周陽濃濃的愛,梁小婉無疑是幸福得不得了。但作為一個把周陽當作天來愛的女人,她必須要為他著想:“老周,我們說好了的哦,這些天我們怎麽轟轟烈烈、淋漓盡致的去愛,都可以。但等小婉一離開,你就必須要重新去找一個女孩子來愛……那,那樣,你的心裏才會好受得多;小,小婉在另一個世界,才能夠放心!”


    周陽多想告訴梁小婉,哪怕她真的死了,自己也會留存著與她愛的點點滴滴,終身不娶。但是,為了讓梁小婉這些天過得‘無憂無慮’,他隻有避開這個不談,朝其它方麵轉移話題。


    話題,是關於今後幾天的旅程。


    遊輪上的每個房間,都有專門配備了一本介紹沿江景點,以及輪船途經、停靠幾大景區時間的小冊子。兩人之前沉浸在房間內部的二人世界中,也沒細翻這冊子,現在回看才發現錯過了沿途的不少景致。不過還好,真正的三峽景區還沒到――


    旅遊的重頭戲,全在明天。


    早晨7點半,抵達奉節白帝城,旅客有3小時的自費旅遊時間;10點半至11點,經過矍塘峽;12點至14點,經過巫峽;14點至18點半,是組團的巴東神農溪漂流;18點30至19點半,經過西陵峽;晚上20點至23:30,經過三峽大壩船閘……


    小冊子上,每個途經的城鎮、要塞、天塹、峰嶺峽岩洞,以及區縣周邊其它景點、人文曆史、生態環境種種,都有詳盡的文字和清晰的圖片介紹。周陽後抱著梁小婉,也不開燈,隻從戒指中拿出電瓶照上,兩人細細地翻閱著小冊子,探討著明日重點玩哪裏。


    白帝城東依夔門,西傍八陣圖,三麵環水――現在隨著三峽大壩的修建,應該已經是四麵環水的仙境小島了,自然是要好好逛逛的。周陽說過了,到時一定要用四川話給梁小婉吟誦李太白的名詩,《早發白帝城》。


    矍塘峽、巫峽,自然也要擦亮了眼睛,一刻不停地錄著dv,盡情‘打望’。隻是可惜,遊輪行程匆匆,去不了鼎鼎大名的小三峽、小小三峽,以神女峰為代表的巫山‘三台八景十二峰’了……


    神農溪漂流,看小冊子上介紹得很爽,很刺激啊!而且這又在遊輪的日程安排裏,遊玩都不需要再另花錢。


    但周陽卻是有些怕梁小婉的身體,受不了。


    再往後遊覽的西陵峽、三峽大壩都到了晚上,沿途景致自然要打一個折扣。而且兩個人在看前麵神農溪介紹的時候,魂已經被勾住了:


    “神農溪堪稱無汙染的天然之流,溪水碧澈,一清到底,除“三色泉”外,幾乎見不到一縷混水。溪底遍布五色石,如花似錦。湍湍處水流如雪似霧,船行如飛;水緩處形成幽靜平湖,濃綠莫測,扁舟蕩漾;淺灘處水深不及膝,船底與河中卵石相摩,格格有聲……”


    還有:


    “神農溪經過兩個土家族小村寨。掩映在鳳尾竹、芭蕉葉、柑桔林、烏桕樹中的村寨恍若世外桃源。此處溪水幽平,彩石滿灘,遊人可在土家吊腳樓中休憩,或遊泳,或撿石,或去村中參觀古老原始的水磨、石碾,觀賞土家人粗獷的巴山舞、對山歌,品嚐苞穀酒和土家飯菜……”


    以及:


    “景區內灌木植被蔥蘢。山花馨香四溢,猴群嬉戲出沒,岩燕飛翔……這裏水清澈見底,深潭碧綠、飛瀑遍布、懸棺棧道、原始扁舟、村落風情……”


    最最主要的是:


    “神農溪源頭的原始森林中聚居著罕見的珍禽異獸,如飛鼠、金絲猴、蘇門羚等。尤其是白色動物種類繁多,如白雉、白蛇、白山羊、白金絲猴等等。這裏還生長著許多珍貴植物,如臘梅、香菊、天蔥、母木蓮、香果樹、岩白菜等讓人眼花繚亂。”


    看著,看著,看著……兩個人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興奮、激動、向往之色。


    那,那要不就不去三峽大壩了,直接在神農溪下船。再,再下一步,就是跋山涉水的徒步旅行,野外露營……不不,更確切的這應該叫――


    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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