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喬羽的離世,建業城一時陷入了沉靜之中,而孫策亦是讓百官戴孝,謝朝三曰祭奠喬羽。皇後大喬帶著孫紹夫妻、小喬也帶著三個兒女回到了喬家。


    而另一方麵,讓孫策煩惱的是該按照什麽樣的禮儀來安葬、祭祀喬羽。一來吧,喬羽是國老、國丈,這是有一個標準禮儀的;但是再來說吧,喬羽又是漢陽王喬仁的生父,按照王侯之禮也還說得過去;最讓孫策頭疼的是,去年年末曹丕在重病之時任然不忘讓太子曹睿代替他以太牢之禮在梁地祭祀喬玄。


    古時祭祀有非常明確的劃分,古代祭祀所用犧牲,行祭前需先飼養於牢,故這類犧牲稱為牢;又根據犧牲搭配的種類不同而有太牢、少牢之分。少牢隻有羊、豕,沒有牛。由於祭祀者和祭祀對象不同,所用犧牲的規格也有所區別:天子祭祀社稷、宗廟、五帝時用太牢,諸侯祭祀宗廟、山川之神時用少牢。


    如此喬玄似乎就成為了唯一一位用太牢祭祀的與皇族沒什麽關係的人,也正因為如此才給孫策出了個難題。喬玄是喬羽之父,人家魏國跟喬家非親非故的,都有太牢之禮;而喬羽還是你家國丈,東吳好意思用少牢。可是用太牢似乎又於禮不合,這讓孫策很頭疼。


    不過祭祀還可以拖,下葬卻絲毫拖不得,按照喬羽的意願,是要喬仁親自扶靈柩回廬江下葬,雖然喬羽不是廬江人但是在廬江也是開創了一脈世家大族,塟回廬江時合乎情理的,但是要讓太尉喬仁親自前往,孫策顯然有些遲疑。


    漢代、三國時期雖然是獨尊儒術,但是卻沒有官員丁憂需守孝三年(27個月)的陋俗,即使是按照孔子的觀點,守喪三年並不是禮的要求,而是個人之仁心的要求。而丁憂一事雖然起於漢代,不過在此時隻是按照個人意願而已。不過在三國末期到兩晉之時,由於世家秉政,實際上非但是父母三年之喪要丁憂,就是兄弟姊妹期功服之喪也要丁憂,因為世家之中以血緣為基準,若是高官父母說不得就是族長、家老,豈有不丁憂之禮,而且世家掌握朝政二十七個月之後回來,依舊是高官,不存在人走茶涼的情況,隻要的你的門第在那裏。


    “你說你要親自回去。”孫策站在喬府的大堂邊上,很是隨和的對喬仁說道:“要多久?”


    “臣弟也不知道要多久,安葬完父親,仁可能回呆上一段時間。”喬仁輕聲說道。


    至於丁憂算了吧,這可是三國時期隨時隨刻都可能有戰事發生,掌管全[***事的太尉怎麽可能去丁憂,這還是沒人能頂替喬仁的位置的情況下,即使喬仁想丁憂,孫策立馬就會奪情起用。而且喬仁雖然是三公,但也是領軍大將軍,勉強算是武將,武將丁憂不是二十七個月,而是不解除官職,給假一百天而已。


    “明年歲首,朕等著你回來作祭祀東皇的祭文。”孫策揮揮衣袖,對著喬仁鄭重的說道。


    喬仁來回一次廬江,加上安葬可能還不止一百天,孫策這算不算是額外開恩了。反正喬仁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遲早還是需要回建業和各方勢力鬥上一鬥,處於這個位置唯一不被別人把控命運的就隻有把孫紹順利的拱上帝位,至於功成身退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功都還沒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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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江之上外來不斷,東吳農業一般但是商業卻是異常發達不止遠洋到安息、扶南,內河航運也是四通八達。但今曰的長江之上一隻艦隊逆流而上,讓無數的商船自覺的靠邊行駛。


    “頭兒,這是誰家的船怎麽這般霸道,把江心都占完了,不也才七八艘嗎?”一條商船之上,一名學徒摸樣的年輕人不滿的向他的老大抱怨。


    可是招來的隻有一個暴栗。“臭小子,沒看出那是喬家的船嗎?”


    “喬家?”那學徒揉了揉被江風吹得有些幹的雙眼,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終於在船隊中間的一艘不大的船隻上,方向了碩大的一個鎏金喬字。“廬江喬?”


    “廢話,一筆還能寫出兩個喬字來?”商隊的頭兒不滿的盯了學徒一眼,指了指四周明顯比有喬家大旗的船大的船隻說道:“你看周圍護衛的不就是建業港外的皇家水軍嗎?”


    那學徒一看,這些可不就是樓船嗎?雖然沒有掛上東吳水軍的白龍戰旗,也沒掛吳軍的旗幟,但是樓船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那隻得是東吳皇家水軍。


    “乖乖,還真是漢陽王家的船啊,樓船護衛真是威風,老大你說那船上載著的是什麽人啊?廬江喬家的大人物?”學徒不由得摸了摸後腦勺,胡亂猜測道、


    砰!又是一個暴栗,那商隊頭兒不滿的說道:“別瞎說,太尉大人府中一個小丫鬟都能弄死你。”


    “我倒知道是誰!?”這時一名身穿淡黃色長袍的俊朗青年從艙內走了出來,觀其麵容不似尋常人家出身。


    “少主!”頭兒和學徒同時拱手彎腰行禮。


    “免禮。”那年青公子哥,右手虛扶一下,便把頭扭向了艦隊方向,使這種世家子弟怎麽會真的去碰觸一個下人的肢體呢。“這船上坐著的是當朝太尉漢陽王仁。”


    “喬太尉?他不是應該在建業嗎?”那學徒幾乎是完全沒看見,頭兒那張皺成一團的老臉,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漢陽王的父親,喬國老去世了,他要護送靈柩回廬江安葬。”好在那公子哥並未生氣,反而和顏悅色的解釋了一下。


    “子範兄,緣何在船頭之處!?”這時有一名年青的公子從倉中走出,對著此前的少主喊道。


    “朱紀兄怎麽出來了?來來我們再手談一局!”


    “也好,對了那樓船是護衛何人?”朱紀指著喬仁乘坐的船隻問道。


    “沒有什麽,一位建業的顯貴回家祭祖而已!”那公子隻淡淡的呼弄了一句,不過朱紀顯然沒有追究的意思。


    “好,咱們下一局。”朱紀拉著那少主就往船內走,走的時候還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子範兄,家父死後族長的位置未定,但絕不能讓朱桓那廝得到,不然我們呢、都討不了好。”


    “那是自然,驃騎將軍故去,自然是由君業兄繼承。隻是朱休穆如今可是合肥太守,朱然更是可能成為荊州副都督,君業兄的官職是不是低了一些。”


    “哈哈!無妨不用數月,家兄就將成為三公一級的將軍,到時候還擔心區區兩個雜號將軍嗎?”朱紀很是自豪的說道。


    可他卻沒有發現,一旁的那人眼神透露著一股寒光。‘果然義封兄沒有料錯,朱治去後這群紈絝便找上了靠山,不過聽他們的口氣怕是所謀甚大。要我朱據入夥,哼哼,怕是沒那麽容易,隻要我能查個明白就能搭上喬太尉的大船。’


    “哦?看來賢仲琨是一朝乘風啊!曰後可不要忘了我這窮朋友啊。”朱據笑著拍了拍朱紀的肩膀,同時把棋子拿了出來。


    “哈哈,子範兄放心,來,我執黑子如何?”


    “那麽,我就執白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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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經年,子通已經是尚書仆射了,何必跟著孤回廬江呢?”那艘掛著喬字大旗的船上,喬仁和蔣濟、賈華麵對麵的坐著。


    蔣濟頭也不抬,自顧自的看著手中的竹簡。“大王就這麽放心把諸位夫人和王子留在建業。”


    “哈哈!有大長公主這位霸姬在,孤又有何懼。再說即使孤身處廬江,循兒拿著純鈞劍依舊能調動孤王的暗子。孤也不過是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罷了。”


    “大王恕我直言!”蔣濟終於抬起了頭來,目光如炬自盯著喬仁,真誠的說道:“循王子太厲害了,但他畢竟還是庶子。”


    “哈哈!”喬仁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指著蔣濟半響說不出話,最後再蔣濟帶刺的目光中,喬仁停住了大笑,喘著氣說道:“孤能成為郡王,可不是因為姐姐的關係。循兒曰後指不定能給自己弄一個王來當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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