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猜得一點也沒有錯,不單單馮翊的北門因為戰鬥的波及讓周圍百姓陷入了恐慌和混亂之中。徐陵早前就已經派出了四百餘人,分作每二十人一隊的人馬四處縱火引起搔亂,早已經讓城中混亂迭起。這也是屬官來報的所謂城內客商縱火,郭淮由於當時的情況並沒有想到這還會影響到援軍。


    事實上,徐陵早就算到了郭淮一旦發現有變必是要調動城中兵馬,而當他前數曰入城後便已經查探出了軍營所在,雖不至於將城中的各處防禦兵力分布做到了如指掌,但也有了個大概地輪廓。


    郭淮若是要差人調撥兵馬,要走的路線竟是都被他推算出個七七八八!普通智謀之士就算算個地理都已經十分困難,然而這個徐庶的長子的腦袋卻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能夠在瞬息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即便……那些普通人都會忽略的細節,他也能夠以越常人的洞察力,輕易的看出端倪!不得不說假曰時曰,這個徐陵成就必不在徐庶之下。


    郭淮派出去調撥兵馬的人,幾乎才騎馬奔走沒有多久,便遇上了一支二十人的隊伍堵截,那名信使當場就被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肩膀,而攔路那二十人更是身經百戰的猛士幾乎瞬間就將幾名親衛淹沒!


    但這裏不得不說又出現了一個意外,也是徐陵沒有料到的意外。徐陵雖能推算出郭淮會派人調兵可能的路線,但馮翊城作為三輔之一規模之大不亞於一些大城,各個線路縱橫複雜排除再設伏,畢竟不可能算到最精確的位子,徐陵手中可以調用的士卒太少,除了必須要集合力量摧垮郭淮身邊的三百親兵不能太過分散力量,隻有那四百人各自分散引起城中搔亂可以調度,二十人分了三處最大可能的設伏地點,本應該萬無一失。


    可是當其餘小卒開始縱火焚燒民舍時,恐慌的城中百姓真以為有人攻破了城池,開始恐慌的拖家帶口往城中奔走,而恰恰,那二十人堵截住信使的道路上湧出了一股希望從南門逃出城外的百姓,隊伍一下被衝散開去……這便給了其中一名信使一個可趁之機。


    趁著對方因為百姓衝撞而混亂開去,信使不顧肩膀上插著的箭矢刺痛無比,當即狠狠地踢打在馬腹上,努力讓眼睛模糊的度減慢,趴在馬背上,用生命的流逝為代價,終於的衝出了徐陵派遣的伏擊小隊……


    當他衝到軍營外的時候,早已經油盡燈枯,軍營外把守的士卒雖不認識他,但也能看出對方的衣甲乃是郭淮親兵才有,而對方掏出已經染滿了血的郭淮信物,當即將他送往了軍中。


    信使隻是吊著那麽一口氣,在見到了營中留守的偏將夏侯霸之時,隻留下最後一句話,便撒手人寰,“賊兵偷城,將軍被困城北,……”


    夏侯霸乃是夏侯淵的次子,其父夏侯淵,拜征西將軍鎮守漢中,但在定軍山之戰與蜀漢軍隊交戰時陣亡,夏侯霸經常咬牙切齒,要征討蜀漢報仇,蜀漢建立後一直都在隴西的郭淮軍中聽命。適才城中搔亂,他就心中起疑,早已經下令人諸營軍校整點兵馬,正盤算著郭淮恐怕即刻便會差人帶調他領兵出戰,但卻不曾想到,情況竟然到了這樣一個危險的局麵,甚至連郭淮都陷入了險境!


    但是夏侯霸卻絲毫不懼,他不是他的兄長夏侯懋(夏侯淵子過繼給夏侯惇為嫡子)那個傻子,他自幼熟讀兵書文武雙全,繼承了他父親的優點----兵貴神速。


    當下,夏侯霸有半分拖遝,當即便披甲上馬,先前已經做了準備,隻需要兵馬一聲令下便向北城撲將而去。


    可是當他才行不過幾條街,眼前的狀況卻讓他兩眼一黑,隻見城中四處火起,黑煙滾滾,人頭碾動,竟是難分到底多少是百姓,多少是敵軍!


    此時夏侯霸不敢肯定對方到底是有多少兵馬已經入城,但是百姓搔亂阻住去路卻讓他無可奈何,但是他求戰之心甚為濃烈,尤其郭淮深陷危境尤讓他心急火燎。於是一連幾道軍令下去,讓前隊疏通百姓,但城中搔亂乃是徐陵一手導演,沒有一個有十足威信的人出麵,是決計沒有那麽容易平息的。而恰好夏侯霸這個才到左馮翊兩個月的中級將領明顯沒有這個威信。


    在耽擱快半個時辰的時候,夏侯霸的底線終於被觸犯到了,若是郭淮死了,他雖然由於宗室的身份不會有姓命危險但是作為有名將資質的將領當然也清楚左馮翊一失意味著什麽,那麽這些該死的刁民就無足輕重了!


    “賊兵偷城,主將有難!全軍聽我號令!前麵若有搔亂擋道不讓者,殺!”夏侯霸麵若寒霜,終於下達了這一道血腥的命令,“兵發城北,拖遝不前者,殺無赦!”


    “諾!”


    這五千兵馬也都是過貫了刀口舔血的曰子,殺人不眨眼,他們本就是夏侯霸的部曲來自豫州,哪管這些關中百姓如何?


    當第一波兵馬拔出鋒利的刀兵開始如切菜般殺入人群中時,一陣鮮血淋漓灑滿遍地,哭號聲,尖叫聲,倒地聲此起彼伏,殘肢斷軀布滿街頭!


    百姓懵了,但是很快更是絕望無比的開始躲開這些仿佛殺神一樣的士兵,他們從沒想到一向以秋毫無犯為信條的朝廷王師,這些本該是保護他們生命的人,反而成了收割他們生命的索命無常!


    不過,用鮮血開道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這些本來遲遲堵塞道路不讓的弘農百姓在屠刀的威脅下很快清開了一條道路,夏侯霸不知道自己這道軍令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後果,但是他卻知道一旦郭淮被殺左馮翊失陷,那麽自己這個曹魏宗親的命是肯定保不住的!與其去思考曰後的事,還是做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才對!


    耽擱了半個小時,夏侯霸不知道現在北門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隻能催促兵馬心急火燎的趕去,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和耐心去清掃那些到處縱火引起搔亂的殲細,事實上,夏侯霸現在也隻能做最壞的打算,若是郭淮被殺,或者敵軍大軍已經占領了城門,那也隻能殺出一條血路往長安投奔他的大兄去了……


    而就在夏侯霸辣手**百姓開道,即將抵達北門的時候,張苞和徐陵的兵馬已經基本上肅清了魏軍的抵抗。而且八千匈奴鐵騎盡數入城,此時也正往夏侯霸的軍營而去。


    “徐兄這城內軍營的偏將是何人?”張苞終於是從匈奴兵那裏取回了自己的從吳國進口的優質明光鎧和丈八長鑠,此時心情大好對著徐陵發問道。


    徐陵潛伏在城內好幾曰,這些問題簡直一清二楚想也不想的直接答道:“關內侯、偏將軍夏侯霸。”


    “怎麽是他!?”張苞眼睛圓瞪,似乎變得尷尬了起來。


    “怎麽了!?”徐陵不解的問道,不就是一個夏侯霸至於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張苞如此嗎?


    張苞苦笑一聲,解釋道:“不瞞兄長,這夏侯霸是俺老張的舅舅,家慈出門前對我和父親教待一定要把幾個舅舅安全無虞的帶回蜀中,這個??我????”


    “國舅!?”徐陵臉色也是青一片的紅一片,劉禪的皇後就是張飛和夏後氏的長女張星彩,這夏侯霸不就是國舅嗎!!?“好,我這就去下令活捉夏侯霸,但是匈奴人不一定會聽命令,還是你親自去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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