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陘縣城,位於太行山東麓,因天下九塞之一的井陘關而得名。不過,由於處在井陘關的保護下,這裏的城防一向都不是十分嚴密,不僅城牆低矮沒有護城河,而且城池狹小、人丁稀薄,一旦井陘關被奪,這裏基本就失去了戰略意義。


    原本韓楓想等到後半夜,黑山軍防守鬆懈的時候,利用飛爪、繩索等工具直接從城牆下爬上去。可是沒有想到半路截來一個李大目,讓他瞬間改變了想法。能堂而皇之的進入城內,甚至借著李大目的名義直接殺到敵人大本營去,自己又何必費那個勁啊?


    李大目的名頭確實好用,他就騎著高頭大馬往城下一站,隨意的說軍營被襲,有要事要麵見大帥,然後那些守城的黑山士卒就乖乖的將城門打開,放他們進去了。當然,這除了是李大目的名頭之外,那些將士們也不相信憑這區區幾百人,能在他們萬餘人把守的城池中做點什麽,所以自然不會在這樣的小事為難李大目。


    順利進入井陘縣城之後,李大目看看四周無人,立刻悄聲對韓楓說道:“這位將軍,現在你們已經順利進入井陘城了,是不是可以按照約定放過我們了?”


    直到現在,李大目也還不知道韓楓的真正身份。畢竟身處在這樣的險境之中,韓楓還不至於傻乎乎的滿世界嚷嚷著自己是誰,生怕別人不知道,那絕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鬧,鬧,鬧!”聽了李大目的詢問,韓楓搖頭晃腦的拽了幾個單詞,也顧不上人家聽沒聽懂,便自顧自的說道:“正所謂‘好人坐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將軍既然已經將我們帶進了井陘縣城,何妨再做一番好人,將我們送到張燕麵前呢?”


    “休想!你這無恥的小人。”李大目雖然不知道什麽叫“鬧”,但是麵對韓楓無理的要求,他頓時勃然大怒,轉頭對周倉質問道:“周元福,你現在怎麽說?莫非你真要做那無信無義的小人不成?”


    “這……”周倉畢竟剛剛加入冀州軍,一身江湖義氣還未能洗盡,被李大目這般質問頓時羞紅了臉,啞口無言。所幸的是,他臉皮夠黑,就算臉色紅得像個猴屁股,也不會有人看得出來。


    韓楓雖然厚顏無恥,但卻是個十分護短的家夥,看到周倉被質問得一臉尷尬的模樣,頓時不幹了。他毫不客氣的反駁李大目道:“李將軍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元福將軍方才可是什麽都沒有答應你,是本將說要放你們走。如今出爾反爾的是我,你何故去尋周將軍晦氣?若是李將軍有什麽怨氣盡管衝我來便是,不過你們父子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放的。”


    麵對韓楓如此沒臉沒皮的話,李大目還能說什麽?就算是罵得韓楓狗血淋頭又如何?大不了就是出口惡氣。可是人家已經宣稱了,說什麽都不會放過自家父子二人。於是,李大目幹脆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理會眼前這個無恥的小人。


    韓楓見李大目如此幹脆的裝死人,絲毫沒有氣餒,而是讓鞠武帶人將四麵都保護起來,這才繼續對李大目說道:“李將軍心裏肯定想著,一旦逃離我們的魔掌之後,立刻向張燕告發,好將我們一網打盡吧。”


    聽到韓楓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心思說破,李大目不禁微微動容,但還是沒有言語半句,繼續閉著眼睛不去理會。


    韓楓頓了頓,看看李大目的反應之後,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惜啊,李將軍一副赤膽忠心,恐怕就要付之東流了。”說完還搖了搖頭,表示了一下心中的遺憾。


    “你說什麽?”李大目聞言,把兩眼一瞪,憤怒的直視韓楓,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何會付之東流?”


    唉!韓楓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將軍莫非忘了我們是你自己帶進城的嗎?無論我們在城裏做了什麽,在其他黑山將領眼中你都是我們的同謀。縱使將軍深得張飛燕的信任,可是張白騎呢?於毒呢?將軍如何取信於他們?”


    “這……”李大目沉吟了片刻,恨恨的瞪了韓楓一眼,冷然說道:“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逼著我,何至於到如此地步?如今我李某淪落到這步田地,你滿意了嗎?”


    韓楓絲毫沒有在意李大目的指責,反而厚顏無恥的笑道:“將軍所言極是,這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我可是敵對關係。對於敵人,我們無需跟他講任何情意,你難道不明白嗎?”


    “罷了,罷了!”一番痛苦掙紮之後,李大目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如今也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了。當下狠狠心說道:“既然開弓沒有回頭箭,那李某人就隨你們一起瘋一次,不成功便成仁。這位將軍,既然你們敢潛進城裏來,想必已然有了嚴謹的計劃吧,不如拿出來大家一起參詳一下吧。”


    “我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利用張燕的疏忽,一舉將縣衙內的黑山軍將領全數控製住。”韓楓見李大目已然破釜沉舟,當然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如今最大的問題是,我們並不了解縣衙內的情況,兵力部署如何,若是貿然進攻,恐怕一時難以攻下,若是讓城內守軍及時來援,恐怕我們都將全軍覆沒。”


    李大目不敢置信的打量了四周的將士一眼,頓時不屑的說道:“將軍知道縣衙內有張飛燕和張白騎、於毒三大黑山巨頭在,防衛力量豈能不高?據我所知,張飛燕的親衛就有五百人,加上張白騎,於毒的親衛,恐怕不下千人,就憑我們這八百人豈能輕易攻取縣衙?爾等豈能如此草率?還是讓本將帶你們快些離開井陘城為妙。”


    “既來之則安之!”韓楓悠悠然的摸了摸無須的下顎,然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本將還以為有多少人呢?原來也不過千餘人,吾大計得酬矣!”ps:兄弟們,周末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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