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呆了,但是有一個人卻沒有,那就是張飛。


    就在投石車剛剛發威的時候,距離劉備最近的張飛就已經開始朝大哥的所在的地方靠攏,準備護送他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石彈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對著他那位耳朵大大的,感覺很有福緣的大哥當頭砸了過去。


    顧不上多想,張飛急忙策動烏騅馬飛也似的朝劉備衝了過去,同時整個身體已經繃得緊緊的,如同一張張開的彎弓一般蓄勢待發,渾身的氣力已經完全運轉了起來。


    張飛發現得早,烏騅馬又是難得的千裏良駒,腳程相當迅捷,所以險之又險的在那石彈即將砸落在劉備頭上的時候及時趕到。


    嘭的一聲,飛速奔馳的烏騅馬將驚魂未定的劉備,連人帶馬生生撞了出去。撞開了大哥,張飛自己卻已經來不及退避,隻能奮起勇力掄動蛇矛和迎麵砸來的巨石硬悍。


    此刻的張三爺怒目圓瞪,虯須暴張有如凶神在世,舌綻春雷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這驚天的霹靂聲中,他手中的丈八蛇矛掠出一片殘影,狠狠的和呼嘯而至的巨石撞在一起。


    隻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夾著破空呼嘯之聲的沉重巨石,竟然被張飛的蛇矛砸得偏離了原有的軌道,轉而呼嘯著從張飛身邊掠過。這一刻,張飛那隻手擎天的模樣,深深的印刻在所有人的心裏。


    能正麵硬悍投石車拋射出來的巨石,張飛確實是天生神力,不過也所幸他在揮出蛇矛的時候,手上用上了巧勁。那蛇矛並不是真的正麵硬悍呼嘯而來的巨石,而是十分巧妙的抽在巨石了一側,如四兩撥千斤般生生改變了巨石運動的軌跡。


    可就算是如此,那巨石本身的重量和夾帶著的的無匹衝力,還是生生將镔鐵鑄就的丈八蛇矛壓成了彎弓形,可見其力量之大。若是砸在張飛的身上,絕對會將他壓成肉餅,而且還是烤糊了的那種——誰讓他那麽黑呢?


    利用自己的力量和蛇矛槍杆的彈力,生生將巨石卸到一邊之後,張飛雖然大顯神威令雙方將士無不驚為天人,可是他自己卻是有苦自知。此時他不禁雙臂酥麻,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而且胸口陣陣發悶,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就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劉備剛剛從那驚懼之中清醒過來,正暗暗為自己三弟大發神威感到高興,沒想到張飛竟突然從馬背上栽倒下來。嚇得他急忙從馬背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張飛身邊,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兄弟。


    沒等他仔細查看,同樣關心自家兄弟的關羽已經飛速的策馬趕到,口中急忙說道:“大哥,冀州人的投石車十分危險,速速帶三弟離開這裏,這裏就交給我吧。”


    “如此,雲長你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輕易冒險犯進啊!”劉備也知道此時不是客氣的時候,一麵吩咐親衛上前來將張飛扶了下去,一麵對關羽小心囑咐道:“我軍如今受到陷阱機關的製約,可以迂回運動的空間不大,並不能充分發揮騎兵的特長,麵對冀州軍的遠程打擊隻能被動挨打,二弟切不可逞強鬥勇,事不可為便立即撤退,萬不可自陷死地。”


    關羽自無不可,急忙回答道:“兄長放心,羽心中有數。”然後目送著劉備和張飛離去,這才重整青州騎兵部隊,準備再戰。


    ————————


    冀州陣中,韓楓遠遠看到張飛大發神威將巨石,讓劉備轉危為安,頓時有些泄氣的坐回了原位,口中不住的念叨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沒想到,居然連投石車的石彈都不能傷這個劉大耳朵分毫,莫非他真的有什麽天命護佑?”


    不可否認,三國演義中將劉備完全塑造成了一個打不死的小強,讓韓楓這個和諧社會的大學生都有些不自覺的將這事跟天命之說聯係在了一起。雖然他前世是個無神論者,可是如今連穿越這樣的事情都能發生了,似乎冥冥之中再有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旁的沮授依稀聽到韓楓的喃喃自語,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少主,你說什麽禍害啊?什麽天兵天將?那張飛雖然僥幸將石彈砸開,但是看那情形定然是身負重傷,就算能保得性命也丟了半條命了,至於日後還能否恢複如斯神勇猶未可知。”


    荀彧也點頭說道:“公則先生所言極是!我冀州人才濟濟,主公麾下的‘五虎上將’都是大將之才,區區一個張飛不過有些蠻力罷了,根本不足為慮!主公若想收服他,待打敗公孫瓚之後,將他擒來便是。”


    擒住張飛就能讓他歸降?韓楓不禁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兩位先生誤會了,那張飛確有幾分勇力,使我生起了幾分愛才之意。不過其人忠義無雙,斷然不會輕易背叛其兩位義兄,實難為我所用。若是有機會,還請諸將並力剪除,以絕後患。”


    “主公(少主)英明,我等謹記在心!”荀彧和沮授都躬身齊聲說道。


    就在三人閑話的時候,場中的情形已經再度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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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羽好不容易重新整理好部曲,卻發現青州騎兵們此刻都一個個驚魂未定。雖然投石車的殺傷力十分驚人,可是終究數量極少,所造成的傷害對於近兩萬人的騎兵部隊而言,實在微乎其微。可是那樣血腥暴力的場景,以及無力反抗的無奈讓他們都肝膽俱裂,一時難以再提起半分抗爭的勇氣。


    青州步卒雖然將冀州軍設置的三角鐵釘地帶打開了一個缺口,可是也僅僅是個缺口罷了。雖說這個缺口足以讓青州騎兵暢通無阻,可是也極大的限製了他們的行動,讓他們失去了靈活機動的騎兵優勢。


    知道青州騎兵被限製在那個缺口的方位,張雷公的投石車部隊根本都無需再做調整,所以隨著指揮官的聲聲號令,有條不紊的裝填好石彈就發射出去。那源源不斷從天而降的石彈,讓青州騎兵吃盡了苦頭,疲於奔命的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有效壓製冀州的弓弩部隊了。


    可就在這時,戰場上卻又峰回路轉,頓時讓幽州軍精神大振,因為堅持了許久的車陣終於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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