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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郭圖,韓楓正準備召集自己的智囊團仔細商議,卻聞門外有親衛前來通報說州牧大人有請。


    韓楓心說:來得好快啊!看來這姚氏真的將自己的父親迷得暈三倒四的了,否則不會因為姚東受到那麽點委屈就這麽急著找自己麻煩。


    不過,韓楓正準備給姚家一點厲害瞧瞧,好迫使他們因為害怕而奮力一搏。所以麵對韓馥的召喚,韓楓自然沒有任何遲疑,帶著韓德、周倉兩個人就朝牧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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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兒,你回來啦?”韓馥看到韓楓臉上難免掠起一些尷尬之色,畢竟那麽大年紀還夾在妻子和兒子之間,也確實難為他了。


    韓楓自然能體諒父親的為難之處,似乎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自顧自的拜倒在韓馥麵前,口中稱道:“孩兒不孝,近來隻顧忙於軍務,竟然不能在父親膝前盡孝,還要父親召喚才想到回來請安,還請父親恕罪。”


    韓馥沒想到韓楓不但沒有半分生氣的模樣,反而向自己請罪,愈發感覺到有些難以啟齒,隻是上前扶起兒子,口中囁嚅的說道:“我兒何需如此多禮?都是為父無能,不能為你分擔半分壓力,讓你一人扛起冀州繁重的軍務,我兒辛苦了。”


    韓馥雖然不是一代梟雄,沒有半點雄主的襟懷,但是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十分合格的慈父。韓楓對於這位父親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點反感,反而對這位慈父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他至少不會再自怨自艾,說自己沒能混上一個強勢的父親,想想老曹家和老袁家的兒子們,就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改變了想法了。


    想到這裏,韓楓臉上更是洋溢起和煦的笑意:“父親何需如此?都是兒自己一味好強逞能,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了,還請父親勿怪!”說著,他小心的將韓馥扶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韓馥見兒子如此懂事孝順,自然甘之如飴,樂嗬嗬的笑道:“我兒確實聰穎過人,這‘太師椅’弄得十分精巧,為父自從坐了之後,這腰腿酸麻的毛病,便感覺已經好了許多啊!”


    “咳咳!”就在韓馥和韓楓兩個人正聊得火熱的時候,一旁的姚氏見他們遲遲聊不到正題上,終於忍不住自己開口了:“楓兒,聽說今日我那侄兒與你發生了一點誤會,二娘今天讓你父親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們能盡棄前嫌,化幹戈為玉帛。”


    肉戲終於來了。韓楓心頭暗暗冷笑,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二娘是為了此事擔心啊!二娘請放心,姚東表哥也是因為喪父之痛,一時失控,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姚氏見韓楓將姿態放得如此低,頓時感覺他也不過如此,便得寸進尺的說道:“既然楓兒你沒有怪罪東兒,那又何必為難那些無辜的家奴呢?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楓兒就賣二娘一個麵子,將他們放了吧。”


    其實,這也不怪姚氏得寸進尺,實在是韓楓在處置姚東的事情上,讓姚家看到了他似乎並不如想象中那麽強勢,至少在麵對他父親的時候還是有所顧忌,所以姚氏才決定再試探他一次。失敗了,無非就是再被韓楓羞辱一次,可要是真的發現了韓楓的弱點,那姚家可就大有可為了。


    若是韓楓在處置姚東的時候,手段再狠辣一些,連姚東一起收拾了,在敲山震虎之下,姚家定然不敢再有半分異動。又或者韓楓隻是將姚東等人驅走,則會令姚家人摸不清他的底細,又找不到發難的借口,而不了了之。


    可是韓楓偏偏沒有收拾姚東,而是將姚東帶去的家奴給收拾了,這就顯得有些處置不當了。這樣的處置,難免會讓姚家人覺得韓楓是因為投鼠忌器,所以不敢對姚東下手,隻好拿姚家那些家奴來出氣。


    像個小孩一樣隨便找些無辜的人撒氣,這樣的情形如何會出現在大名鼎鼎的奮威將軍身上?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實在太在乎自己父親的感受,所以投鼠忌器了,隻能拿那些家奴來平息眾將士的怒火。而姚氏現在就要借著二娘的身份,逼他釋放那些姚家的家奴,打擊他在冀州軍中的威望。


    韓楓本來就是故意設下這個局,自然對於姚氏的籌謀早有預料,當下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二娘的麵子我當然要給,本來那些惡奴衝擊軍營罪在不赦,理應處以極刑。不過,既然二娘開了口,那我就暫且饒他們一命,關在軍營裏做上幾年苦力再放出來就是了。”


    姚氏沒想到韓楓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頓時被噎得有些難受,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略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的韓馥一眼。


    許是感受到了妻子眼中的威懾之意,韓馥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急忙開口對韓楓說道:“楓兒,那些家奴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既然你已經不打算追究姚東的罪責,又何必再去為難他們呢?不如……”


    “父親!”沒等韓馥將話將完,韓楓就接口說道:“雖然我可以體諒表哥喪父之痛,但是他們衝擊軍營,對子龍將軍不敬總是事實。若是將此事輕輕揭過,我如何向全軍將士交代?若是二娘覺得責任全在姚東表哥身上,那我也可以將這些家奴釋放,然後取追究表哥的罪責。”


    韓楓說到最後,話裏話外那威脅之意已經溢於言表,令姚氏能感覺到他對姚家的恨意。那種雖然暫時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是有機會定然會不死不休的刻骨銘心的恨意。


    韓馥自然看得出來自己二房和兒子之間迸發出來的火花,他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朝姚氏解釋道:“楓兒說得在理,這畢竟事關軍法,就算是我也不能枉自徇私,他能不追究東兒的過錯,就已經是擔了天大的幹係,委實不能多加要求什麽了。”


    姚氏見韓楓態度如此堅決,心知再沒有挽回的,頓時冷哼了一聲,氣衝衝的轉身就朝後院疾步走去。


    “好了,楓兒,你稍等一下,待我去教訓一下這沒禮貌的婆娘。”韓馥急急地撂下一句話,然後急忙一溜小跑的跟在姚氏身後追了下去。


    不過,別看韓州牧嘴上說得響亮,看那情形分明是準備跑去跟老婆請罪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韓州牧果然是我輩楷模啊(這是嘉庚的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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