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又稱汜水關,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其南連嵩山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虎牢關是洛陽以東最重要的門戶,在巍峨的關牆下曾發生過無數驚天動地的大戰。遠的如山東六國駐兵虎牢與秦國對抗,楚漢爭霸時,劉邦項羽在此爭城奪關;近的更有討董聯盟與呂布領銜的西涼軍連番大戰,更留下了諸如“三英戰呂布”、“溫酒斬華雄”之類的美麗傳說。


    來到了這個時代,韓楓自然已經知道劉備根本沒有資格參與討董會盟,所以更不會有關二爺和張三爺發威的機會。不過,看著眼前這個巍峨雄偉的關隘,他似乎還能看到無數將士浴血奮戰,矢石如雨、血流成河……悲壯的喊殺聲、悲慘的哀嚎聲匯聚成一曲嘹亮的戰歌。


    就在韓楓深思不屬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爾等何人,何故來犯我城關?”


    這聲音很熟悉啊!韓楓微微錯愕,抬眼望去卻發現城頭上的將領竟然是趙睿,正是那個被冀州俘虜又釋放的袁紹部將。沒想到,當日釋放了對方之後,這麽快又再次在這裏相見。


    “原來是趙睿將軍啊!”韓楓見到熟人,自然十分熟絡的說道:“我們並無惡意,隻是想借道前往關內覲見天子,希望趙將軍能通融一二。”


    趙睿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韓楓,頓時感覺到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十分忠於職守的說道:“原來是奮威將軍當麵,請恕趙某甲胄在身不能全禮了。隻不過,你我雖然是舊識,但是借道之事事關重大,恕趙某不能擅專。”


    韓楓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旁的鞠義就已經忍不住開口說道:“兀那小賊,休要囉唕!速速將城門打開放我等過關,否則小心我揮軍打破虎牢關,再將你抓起來當俘虜。”


    鞠義的話,讓冀州將士們想起趙睿曾經當過冀州的俘虜,頓時引得眾人陣陣哄笑。就連趙睿麾下那些士卒似乎也知道這段不光彩的曆史,看向自己主將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趙睿經過了幾番挫折之後,性子似乎沉穩了許多,麵對鞠義的挑釁雖然心中惱怒,但旋即又隱忍了下去,隻是滿臉戲謔的回道:“鞠義將軍確實勇武,不過閣下似乎忘記了這裏是虎牢關,天下第一雄關。將軍莫非還能讓冀州鐵騎飛上城頭來不成?”


    “你……”鞠義心有不服,正準備罵將回去,韓楓卻已經接口說道:“趙睿將軍所言極是,我冀州騎兵確實不想浪費兵力攻打虎牢關。除了不想和本初公交惡之外,更是因為如今的虎牢關早已經沒有了攻打的價值,那洛陽早已毀於一旦,這門戶不要也罷。趙將軍以為如何?”


    趙睿自然知道韓楓扯了半天,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沒有半分攻取虎牢關的興趣。但是身為虎牢關的守將,他還是很認真的說道:“奮威將軍之意趙某早已盡知,如今這虎牢關也確實不可能讓將軍甘冒奇險,從冀州遠道奔襲。不過,這借道之事還需稍待片刻,待我向駐守洛陽的淳於將軍請示一下,再做定奪。”


    韓楓自無不可,當即說道:“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暫時等候。不過這些日子一直趕路,我的將士們整日以幹糧為食,早已經厭倦了這淡而無味的物什,還請將軍幫忙弄一些酒菜來。”


    “應該的,應該的。”見韓楓如此配合,趙睿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虎牢關確實已經今非昔比,洛陽被董卓燒毀之後,這樣一座雄關已經淪為雞肋。袁紹抽調大軍進攻豫州之後,虎牢關的守軍更是一再削減,如今已經隻剩下不到一千人駐守,若是韓楓一力攻打,那他可真的沒有什麽辦法應付。


    趙睿一麵派人前往洛陽請示淳於瓊,一麵趕緊讓人調撥了一些糧草趕緊送到冀州軍中,生怕稍有怠慢會惹怒那些脾氣暴躁的冀州將領。


    韓楓倒也不著急,反正距離董卓出事那天還有一段日子,他可不想去得太快而被卷進去。所以在拿到趙睿送出來的物資之後,他便組織將士們埋鍋造飯、安營紮寨,安心的在虎牢關下等候趙睿的消息。


    所幸的是,虎牢關距離洛陽並不算太遠,趙睿的快馬通報很快就有了消息。那淳於瓊聽說韓楓帶了兩萬騎兵要借道前往長安,哪裏還敢怠慢?要知道如今整個司隸的守軍也不足兩萬,而且大部分還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根本不可能阻擋冀州人的兵鋒。


    這個時候,奢望援軍從豫州趕來救援是不太現實的,淳於瓊也隻能奢望韓楓真的無意攻打虎牢關了。於是他也隻能一麵將這個消息通知給遠在豫州的袁紹,一麵急忙派人回複趙睿盡快放行,千萬不要激怒了冀州那些驕兵悍將。


    趙睿得到這個回複的時候天色已晚,為了安全還是沒有讓韓楓的部隊連夜過關,在和韓楓達成諒解之後,決定第二天一大早再開關放行。韓楓倒也不著急,於是驍騎軍就在虎牢關外過了一夜,第二天才在趙睿的全程戒備下,順利通過了虎牢關,繼續向關內挺進。


    過了虎牢關,一人雙騎的驍騎軍全速前進,很快就來到洛陽附近。而早就得到消息的淳於瓊,早早帶著麾下一千餘騎兵出來相迎。雖然兩軍曾經在黎陽有過一番大戰,但是如今時過境遷,雙方已經沒有了直接的利害關係,袁紹自然希望能借此機會修補一下雙方的關係。


    淳於瓊此行就是帶著袁紹的善意,前來和韓楓會麵,而韓楓也正好要借這個機會和袁紹方達成諒解,所以雙方的會麵完全是在十分和諧氛圍中完成的。會麵完之後,韓楓還在淳於瓊的邀請下,參觀了被洛陽城。


    這座千年古城被董卓的一把火毀於一旦,大漢朝的帝都大部分都已經化為一堆廢墟,巍峨的城牆也都變成了殘桓斷壁。這一切,都讓韓楓等冀州將領唏噓不已,而親眼目睹了洛陽如今的慘狀,讓這些冀州將士對於尚未謀麵的董卓增添了幾分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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