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擊謙,破彭城傅陽。謙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還。過拔取慮、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複行跡。初三輔遭李傕亂,百姓流移依謙者皆殲。(取自《後漢書陶謙傳》)


    雖然曹操文治武功名留青史,但是屠殺數十萬徐州百姓,卻是他一生都無法洗去的汙點。究其根由,一方麵是曹操激於義憤發布了錯誤的命令,二來他手下那些青州兵剛剛從黃巾賊整編而來,雖然戰鬥力強悍但是卻軍紀敗壞,破壞力也極為強大,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慘劇。


    兗州大軍又接連攻陷琅琊、東海諸縣,兵鋒直指徐州治所下邳。雖然,此時曹操已經恢複了理智,並沒有繼續縱兵屠殺平民,但是經過一番屠殺,已經讓曹軍的凶名傳遍天下,令徐州軍民聞風喪膽,甚至可以止小兒夜啼。


    不過這種昭彰的惡名,對於曹操而言卻也是有利有弊,有利的是很多軍民麵對他們的凶名根本不敢稍作抵抗;弊端就是有勇氣抵抗的人,就算是逼入絕境也一定會死戰到底,給曹軍增添許多無謂的損傷。恐懼會讓人失去戰鬥的勇氣,可是仇恨卻也會煥發更加強勁的戰鬥力。


    尤其是在深入徐州腹地之後,曹操終於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在他所占領的徐州諸縣之中,經過一番屠戮早已經人跡罕至,軍隊無論是補給還是征用民夫都隻能遠道從兗州而來。更可怕的是,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不但讓敢於留下來的守軍悍勇無比。也讓幸存的徐州百姓變得無所畏懼,甚至化身成為最可怕的戰士。


    那些被仇恨充斥了腦腔的幸存者們,不但沒有因此而苟且偷生,反而一次次悍不畏死的發動對兗州大軍的襲擊。兗州人行軍途中,他們就破壞道路設置障礙、陷井;兗州人夜晚宿營。他們或是不斷襲擾讓兗州人不得安生,或是悄然襲擊巡防夜哨,對敵人造成更大殺傷。


    這也就罷了,不管那些幸存的徐州人如何蹦躂,也不能掩蓋他們人數不多,組織渙散的現實。所以對於兗州軍而言不過就是疥癬之癢罷了。可是最讓曹操難受的就是徐州人的防守,那些徐州人好像都不知道畏懼為何物,寧可戰死在城頭也絕不後退半步,這無疑大大的增加了兗州軍攻城的難度。


    徐州沒有大將,但是陶謙麾下卻有丹陽精兵數萬。


    丹陽一帶(今安徽宣城)多出精銳之士,袁術就曾以:“那地精兵輩出而聞名”。來來憑價此地。而曹操也說過:“丹陽山險,民多果勁,好武習戰,高尚氣力,精兵之地。”一代軍事家如此讚譽,自然使得“丹陽精兵”名留青史。


    孫策在父親死後就招募了五百丹陽精銳投奔叔父吳景,後來憑借著些舊部。闖下了“小霸王”的赫赫威名。而東吳悍將如黃蓋、韓當等人都曾擔任丹陽太守,而獲得丹陽精兵的支持,諸葛恪更是因為兼任丹陽太守手握重兵,而權傾一時為所欲為。


    更遠一點說,大漢名將李陵的五千死士就是丹陽精兵,在李陵進攻匈奴之時,就曾經以五千之眾攻擊八萬匈奴騎兵而不落下風。以匈奴騎兵之勇,五千丹陽精兵竟然能讓八萬匈奴難以寸進,甚至節節敗退,更是令匈奴單於心驚膽寒。幾乎就要引兵敗退。若不是探知李陵乃是一支孤軍,根本沒有任何後援和補給,李陵也許就不會被迫投降,但就算如此依舊是保全了最後四百餘部曲,讓他們安全撤回關內。


    丹陽精兵之銳。如此可見一斑。


    而陶謙本身就是丹陽人,有了這個身份的便利,這個徐州的老軍閥,自然招募了不少丹陽精兵為己用。也正是有了這些丹陽精銳為骨幹、楷模,引得各地徐州軍民奮起抵抗,讓曹操在徐州作戰的壓力越來越大,要不是兗州的實力雄厚,恐怕他早就被徐州大軍掃地出門了。


    原本,曹操此番乘興而來,準備一鼓作氣將徐州一舉攻陷,可是沒想到卻是在徐州境內遭遇了重重阻礙,耗費了大半精力才將將兵臨下邳。雖然對於徐州還有大半領土不曾拿下,但是心知陶謙就在眼前,他總算沒有白費了這一番苦心。


    陶謙雖然一向與曹操不睦,但是對於他的能力卻是心知肚明,尤其是在當年在討伐董卓之時,他就已經當麵見識過了曹操能過人之能。不過,當時他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袁術麾下還有一個孫堅獨占鼇頭,可是如今孫堅早已身死,曹操卻已經成長為足以和自己相抗衡的一方諸侯。


    下邳西城,曹操的兗州大營連綿數裏,讓整個下邳城中的軍民都不禁心驚膽寒。陶謙原本怵於曹軍的威勢,有意退往琅琊堅守,但最終還是舍不得手中這點基業,因而沒能成行。


    ……


    翌日清晨,西城門外。曹操早早就將大軍排出嚴密而整齊的陣勢,做好了攻城的準備,並且朝城頭喊話讓陶謙來見自己。


    陶謙不敢怠慢,一出現在城頭就連連朝曹操告罪道:“不知曹將軍相召,謙姍姍來遲還望恕罪!如今天下紛亂、民不聊生,若是我徐州有不敬之處,還請將軍衝我陶某人而來,萬萬不要傷及徐州萬千百姓的性命。”


    “陶恭祖,汝妄為一方大儒,豈不知‘禍不及家小’之說?竟然為了一己私怨,派人劫殺我曹家老幼,實在是令人發指。”曹操怒不可遏,手指微微發顫的指著陶謙怒斥道:“殺人者人衡殺之,汝誅我曹氏滿門之時,便應當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千錯萬錯都是陶某的錯,還請將軍不要遷怒於旁人,就衝我而來吧。”陶謙沒想到曹操竟然如此果決,隻能無奈的哀求道。


    “哦?你果然如此愛民如子?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曹操看著陶謙那一臉悲戚的模樣,終於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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