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野城,曹軍大營。


    “什麽?呂布跑了?”曹操滿臉驚訝的望著前來探報的探子,不敢置信的問道:“那如今東郡情況如何?濮陽城內可還有敵軍鎮守?”


    “啟稟主公,濮陽城頭變換了旗幟,守軍將領變成了一個姓‘太史’的人,而且看那些守軍都身著沉重的鐵甲,應該是冀州的重騎兵‘鐵騎軍’。”探子顯然還不知道太史慈這個人,不過能夠從蛛絲馬跡中看出守軍是鐵騎軍,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斥候。


    曹操擺擺手讓斥候退下,一臉凝重揉搓著雙手,不停的在大帳裏來回亂轉,卻想不出任何辦法。姓太史的將軍,定然就是鐵騎軍副統帥太史慈了,他可是韓楓的愛將,而且鐵騎軍出現在了這裏,這是不是意味著冀州人開始進軍兗州了?


    曹操雖然是一代梟雄,但是如今畢竟實力不強羽翼未豐,手下又剛剛經曆了徐州、兗州兩番大戰,不但兵力損失慘重而且整個大軍厭戰之心已經很是嚴重,再要跟冀州硬碰硬的打起來,他還真的沒有半點勝算。可是東郡又是他的大本營,他實在舍不得就這樣將大半個東郡拱手讓人,所以才會如此糾結不下。


    “主公,冀州主簿楊光在營外求見,不知主公是否接見?”就在曹操左思右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程昱和荀攸聯袂踏入了大帳之中。


    曹操頓時眼前一亮。連聲說道:“快快有請,快快有請!這冀州人竊據大半個東郡。如今更是屯兵濮陽,我倒要看看那韓楓到底意欲如何。”說罷。他便自顧自的坐回帥位之上,朝程昱、荀攸示意道:“兩位先生請坐,與我一同迎接一下冀州的使者,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說道。”


    三人剛剛坐定,得到通傳的楊光就已經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微微朝曹操和在座兩位彎腰致意:“冀州使者楊光見過曹將軍,見過兩位先生。”


    荀攸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先生也是熟讀聖賢書之人,焉能如此不是尊卑?吾主乃朝廷命官、封疆大吏。在軍中更是一軍統帥,豈容你如此無禮,還不快快行跪拜之禮?”


    楊光顯然對荀攸所言不以為然:“公達先生此言差矣!曹將軍固然身份尊貴,但是吾主卻貴為冀州牧、車騎將軍,比之曹公地位隻高不低,此番我乃是吾主的使臣,所到之處就代表著冀州的體麵。豈可輕易大禮參拜其他諸侯,有失我冀州的顏麵?”


    荀攸當然不會認同這樣的說法,也立刻當麵駁斥道:“先生所言何其謬哉!韓冀州與吾主俱是一方諸侯,何來大小之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為官當有品秩之分,與人交往也當然長幼有序。”楊光說到這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若是我所知不錯的話,文若和友若兩位先生是公達你的叔父,我雖不敢說與兩位先生推心置腹,但總算平輩論交,照這樣算來我也應該算是公達先生你的叔父才是。”


    荀攸沒有想到楊光會突然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頓時被弄了個麵紅耳赤,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曹操眼見自己的謀主竟然被擠兌成這樣。心中訝異的同時對楊光也就少了幾分輕視之心:“好了,楊主簿此番前來隻怕也光是為了一逞口舌之利吧,些許繁文縟節就無需多言了,不如言歸正傳吧,先生此來所為何事啊?”


    楊光見曹操開口了,自然也就不再與荀攸多做糾纏,滿臉笑意的朝曹操拱手為禮道:“曹將軍所言極是,想來將軍應該也知道如今濮陽等地已經在我冀州軍的控製之中,今日來此正為此事而來。”


    一旁的程昱也終於忍不住了,起身說道:“楊主簿,吾主乃是朝廷欽封的兗州刺史、東郡太守,雖前有張邈、陳宮之流夥同呂布陰謀叛亂,但我兗州軍民一直在努力同叛軍戰鬥。好不容易終於要將叛軍擊敗,此時你們冀州軍突然橫插一杠,這是何道理?”


    荀攸此時也從尷尬中緩了過來,也當仁不讓的補充道:“兗州與冀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吾主曹公更是一向對韓冀州禮敬有加,卻不知此番貴軍突然犯我邊界是何道理?強占了我兗州之地,汝還要到我軍大營來耀武揚威麽?”


    麵對程昱和荀攸的質問,楊光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異樣的神采,依舊笑盈盈的回答道:“其實幾位先生誤會了,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這濮陽等地的歸屬問題,要和曹將軍商議一番。當日,呂奉先急於抽身離開兗州,故而以濮陽國作為籌碼向我軍換取了大批軍資糧秣。”


    程昱頓時眉頭緊鎖,心中有些不快的說道:“那呂布、張邈俱是陰謀篡逆之輩,有何資格用吾主的城池去換取糧秣物資?如此荒唐的行為,貴軍應該斷然拒絕才是。”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楊光頗為讚同的點點頭,可是隨即又苦笑著說道:“隻可惜,呂布是何許人也?他既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自然不會讓我們有拒絕的可能。為了逼迫太史將軍接受他的要求,他甚至揚言若是我軍不接受他的要求,那為了搜尋足夠的軍糧撤軍,他唯有縱兵搶糧了。”


    “縱兵搶糧?如今整個兗州早已經青黃不接,他就算縱兵搶糧又能有多少斬獲不成?”荀攸顯然對於呂布的說法嗤之以鼻:“那呂布早已經被我軍嚇破了膽,哪裏還敢四處縱兵搶糧?”


    “呂布不是為了要搶糧,而是在用濮陽國百姓的性命要挾我軍。”楊光一臉認真的說道:“太史將軍不忍濮陽百姓再遭殺戮,故而還是用了三千石糧秣換取了整個濮陽國。我今日奉元皓先生之命前來,就是想與諸位商議一下濮陽國的歸屬。”


    “這有何可商議之處?濮陽國地處兗州,自然是歸屬我兗州刺史部統轄。”荀攸絲毫沒有商量餘地的回答道:“韓車騎一向都是大漢忠臣的楷模,想來應該不會妄動刀兵,做出有負朝廷眾望之事吧。”


    “這是當然。”楊光對於荀攸的擠兌並不以為忤,隻是欣然回答說:“我今日來就是和諸位談一筆生意,用我家主公的話說,冀州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買賣的,隻要價錢合適。這濮陽國也是如此,隻要貴軍籌集四千石糧食,隨時可以將它買回去。”


    “買回來?笑話,這濮陽本就是我們的轄地,為何要給貴軍付錢?”荀攸沒有想到楊光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莫非冀州軍想要恃強淩弱嗎?你們眼中可還有朝廷、法度?”


    楊光臉上掠過一絲不快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公達先生,咱們之間就不需要扯那些沒用的話了,如今大漢朝廷破落至此,王法已經淪為一快遮羞布了。如今這濮陽國在我冀州軍手中,有錢糧就來換,沒錢糧就休想拿回去,若是想要動武我們冀州百萬大軍隨時恭候。”


    荀攸沒有想到楊光竟然如此不顧顏麵,直接就擺明了車馬一副要開打的模樣,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程昱終於再度開口了:“楊主簿,要拿錢糧換取濮陽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如今我兗州剛剛遭逢天災人禍,實在無力給付,不知把錢糧減少一部分,或者延後一些時日,待秋收之後再來交割是否可以?”


    “四千石不能少了,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楊光便開始細細給程昱算賬道:“且不說,低買高賣是生意的根本,單說我軍一次性給呂布送去三千石糧秣,加上這段時間守軍的人吃馬嚼,以及在濮陽境內救濟災民所費錢糧絕對不止四千石,要不是看在曹將軍與我家主公有舊的份上,這價錢恐怕還要再貴很多。”


    “好,就四千石,折合成珠寶字畫、金銀首飾,很快就會送到濮陽城下,希望貴軍遵守承諾早日撤軍。”一直在沉思之中的曹操,終於一臉肉疼的做出了決定:“我想,折合成財貨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


    “當然,當然!曹將軍放心,隻要錢糧到手,我軍立刻全麵撤出濮陽……”楊光似乎剛剛想起了什麽,隨即補充道:“對了,白馬城例外,那座城池是我軍大河以南最重要的據點,我冀州將會派駐重兵鎮守,此番的生意不能算上這座城池。”


    “不是說,你們冀州沒有什麽是不能賣的嗎?怎麽白馬城就例外麽?”荀攸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對楊光冷嘲熱諷道。


    楊光輕蔑的掃了對方一眼,冷笑道:“不是白馬城不賣,而是你們兗州根本買不起,不說一座新城建成需要靡費多少錢糧,單說城中幾座糧倉存儲的糧草,就足以讓你們傾家蕩產都付不起這個價錢。好了曹將軍,沒有什麽事在下就告辭了,我會在濮陽等你們的好消息。”


    “先生慢走!”曹操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連聲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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