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愣了一下,道:“三太太……您不知道嗎?”


    “我知道還問你嗎?”蘇淺道:“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快說。”


    也不像是什麽秘密的事情,小五道:“二少爺被抓了。”


    “被抓了?”蘇淺不由得疑惑道:“被誰抓了?官府?他做什麽事了?”


    小五忙搖了搖頭道:“不是被官府,是被土匪。”


    “土匪……”蘇淺更是一頭霧水:“上午二少爺不是還在府裏嗎?怎麽這會兒就被土匪抓去了?這長安我平時看著還挺平和的,難道土匪都鬧到家裏來了?”


    “什麽呀。”小五見蘇淺完全弄不清情況,撇了撇嘴道:“三太太,您可真是大家閨秀,足不出戶,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長安邊上,有個極有名的山賊團夥,盤亙在從長安往西去的山路上,山賊首領是個叫鐵鷹的男人,據說可厲害了,殺人不眨眼的。”


    “那朝廷怎麽不管?”蘇淺不由得道:“留著他們在,不是危害人民嗎?”


    “那也要能管得了啊。”小五道:“朝廷年年都說圍剿,可是不但沒有圍剿出什麽名堂,而且那些山賊勢力還越來越大,占山為王的,建了個什麽清風寨。儼然都快成了一方勢力,朝廷連年損失了不少人之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好在那些人雖然是土匪,但他們通常隻對來往商賈和官員下手,並不傷害平民百姓。相反的,有時候還會救濟老弱病殘。”


    “那算是個俠盜?”蘇淺笑道:“原來盜亦有道,是真有這麽回事。可是不管怎麽說,那也是土匪行徑,朝廷管不了,就不管了?”


    這國家中有土匪橫行,就算是並無關痛癢,可是朝廷的麵子過意的去?


    “朝廷倒是一直在追查,放任不管,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小五歪著頭想了想:“說來也奇怪了,好像還真是最近,說不管,就真的不管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或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蘇淺淡淡道。


    雖然沒有做真的接觸過,可是古往今來的例子看的太多,蘇淺比誰都明白,此時的朝廷隻怕是遇上了其他的事情,所以誰也沒有精力來管這不大不小的事情。剿匪可是件損兵折將的事情,更何況這匪已經剿了這許多年,如果現在朝中正有兩個派係之爭,或者兩個繼承者你爭我奪,那麽確實,又有誰願意將力量用在一幫土匪身上。


    占山為王畢竟不是起兵造反,那清風寨雖然強悍,但是在統治者看來,應該也不過一群土匪流寇,成不了大氣候,自然也就不會太放在心上。


    小五自然不太能理解什麽是朝廷更重要的事,可是明顯的對這些事情也無法了解,隻是道:“也不知道二少爺是怎麽得罪了清風寨的人,今天上午二少爺送走王大人,便往西去臨苑我們的一處繡坊商談生意,誰知道下午,清風寨的人便送了信來,說是二少爺現在在寨子裏做客,讓秦家派人帶五千兩銀子去接二少爺。”


    “這就綁架了?”蘇淺有些詫異:“那二少爺,會武功嗎?”


    “二少爺是會武功的。”小五道:“可是再會武功,也不可能事土匪頭子的對手啊。也不知道秦家哪裏得罪了清風寨。”


    “你怎麽會這麽想?”蘇淺道:“這清風寨既然是土匪,就算不打家劫舍,那綁架勒索應該也是常幹的,以前,秦家沒有吃過他們的虧?”


    “就是沒有啊。”小五皺了眉道:“別說,以前好像清風寨還真沒對秦家下過手,來來往往的這些年了,也從沒什麽損失。也不知道這次是怎麽回事……還一開口就要五千兩。五千兩啊,可不是個小數目”


    “可能是二少爺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清風寨吧。”蘇淺想了想,道。


    不會打家劫舍,也就是說清風寨並不是單純的為了錢什麽都不顧,那麽既然如此,為什麽對家大業大的秦家從不下手,不外乎兩個原因,要麽是有所忌憚,要麽便是是盜亦有道。而如今開始動手,自然也是因為這兩個平衡被打破。


    不過蘇淺倒是都不覺得這與自己有關,自己隻不過是秦家的一個小媳婦,保護好自己都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了,除暴安良的事情,千輪萬輪,也輪不到自己出頭。


    不由隨口道:“報官了嗎?”


    “哪兒敢報官啊。”小五道:“三太太,您是不知道,那鐵鷹雖然並不打家劫舍,可是對違逆自己的人可是狠心,他可是放了話,這事情要是讓官府知道了一星半點,那麽銀子也不必送了,二少爺的命,也沒了。”


    職業使然,蘇淺對作奸犯科這樣的人,天生便有著種仇恨的心理。雖然如今已經不再是警察的身份,可卻還是一時難以擺脫那種習慣。


    快要出口的話憋了下又回了肚子,蘇淺道:“別擔心,秦家這麽大的家業,想來**白道都吃的開,不會怕了他們的。”


    “是啊。”小五先是應了聲,隨即又有些苦著臉道:“可惜老爺和大少爺都不在,這事情,要三少爺出頭,這實在太勉強了。”


    聽著要秦諾出麵,蘇淺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麽這事情,要相公出頭?”


    “沒辦法啊。”小五道:“如今三少爺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他不出麵,府裏還有誰能去呢?”


    歸根到底,老太太已經老了,田玉瑤又是婦道人家,確實也隻有秦諾能出頭和外麵交際了,隻是秦諾……蘇淺笑了笑,秦諾怎麽也不至表現出來的那般沒用,加上容天那兩人武功也是不差,若隻是去送贖金什麽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結果反倒是蘇淺安慰了小五幾句,便放心的回了房,這年代男主外女主內,總不能指著自己去開疆僻壤。


    可是越坐越是不安,到了下午,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蘇淺這個時候也有些心裏不定了,秦諾畢竟一介書生一般的感覺,文質彬彬的,就算容天兩人身手不錯,畢竟隻是兩個小廝,這在蘇淺這樣的現代人麵前,或許是感覺無人能敵,這要真到了所謂的江湖,也未必就能有什麽排名。


    而那鐵鷹,再是盜亦有道,常年幹的綁架搶劫的營生,也未必就是好說話的人。


    一想二想的,屋子裏再也坐不住。


    出了門,卻見小五和漪紋兩人正在院子裏團團的轉。


    見了蘇淺出來,兩人麵上神色絲毫沒用舒緩,反而更是古怪。


    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蘇淺不由得道:“三少爺還沒用消息嗎?”


    小五支支吾吾了一下,吞雲吐吐道:“三少爺他……”


    他了幾下,漪紋拽了拽小五的袖子,很是勉強的笑道:“三太太,三少爺已經帶了銀票去接二少爺了,不會有事的,您盡管放心。”


    “你們兩這表情,是沒事的表情嗎?”蘇淺沒好氣的道:“到底怎麽了,別支支吾吾的。”


    小五和漪紋兩人少見蘇淺沉著臉的樣子,此時不由得心裏一慌,小五低了頭道:“那個鐵鷹得寸進尺,今天下午三少爺依著信裏的吩咐去送銀票,誰知道去了以後,不但沒將人接回來了,反而……”


    小五說著,眼睛竟然紅了一圈。


    蘇淺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沒有什麽耐心,不由得追問道:“怎麽了?快說清楚,是不是三少爺出什麽事情了?”


    “現在也沒出什麽事,不過再等等就不好說了。”漪紋的性子多少的冷靜一些,伸手拍了拍小五的背,道:“剛才沒多久,就有清風寨的人送了信來,說,說是他們寨主和三少爺聊得十分投機,所以三少爺要在寨子裏住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讓秦府再去個人接人。”


    蘇淺頓了下:“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三少爺也被清風寨抓去了啊。”小五急道:“明天還要拿五千兩去贖人,這銀子倒是沒有什麽,可是,可是府裏現在哪裏有能出頭露麵的人啊,再說了,萬一拿了銀子,清風寨還不放人呢?老爺和大少爺都還要好幾天才能回長安,這可怎麽辦啊。”


    這還真是麻煩,蘇淺伸手揉了揉眉心:“秦府裏,再沒有什麽男丁了嗎?或者是平日裏和秦府來往密切的朋友呢?秦府那麽大的家世,在長安應該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人脈應該廣吧。”


    “秦府的人脈自然是廣的。”小五道:“可是這事情不敢讓別人知道啊,那個鐵鷹可是土匪,萬一走漏了風聲出去被他們知道了,一怒之下殺人滅口怎麽辦?土匪哪是那麽講道理的,這要是講道理,他們也不會把送錢去的三少爺留下來啊。”


    跟著土匪,卻是沒有什麽的道理可講,蘇淺歎了聲,道:“老太太現在在房裏嗎?”


    話題轉的太快,小五愣了一下才道:“在的。”


    蘇淺應了聲,便往外走,小五兩人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急忙的跟在後麵。


    秦老太太這一輩子也算是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的風浪,可是不管怎麽樣,卻隻是一個女人,還是個老人,秦楚也就罷了,不是親生的不會有太多感情,可是秦諾卻是她的心尖,本來要去給鐵鷹送銀票她就不太願意,如今又被困在了那個地方,就更是急得有些六神無主。


    蘇淺進了秦老太太的房間,看著眉心緊皺的老人,心便先是軟了一下。


    這場景太過熟悉,以前經手的,也無數的綁架勒索,而受害者的家屬,往往都是這個樣子。


    “老太太。”蘇淺輕輕喚了聲。


    秦老太太看見蘇淺,神色又沉了下,道:“淺淺,你也知道了?”


    秦諾畢竟是蘇淺的相公,如今這宅子裏,想來掛心秦諾的,除了秦老太太,也就剩下蘇淺了。


    蘇淺點了點頭:“老太太不要太擔心傷了身體,相公足智多謀,不會有事的。”


    秦老太太歎了口氣:“老三是聰明的,可是他那身體你也知道,怎麽能經得起土匪窩裏的折騰。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那溫吞的性子,又不懂得低頭,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這可怎麽辦。”


    “沒事的。”蘇淺柔聲道:“老太太您寬心,相公這麽大的人了,必然會審時度勢,保護自己。那鐵鷹既然是土匪,說來說去,肯定也是看著秦家家大業大想要敲詐一點,既然他求財那我們隻能破財消災,趕明兒趕緊派人將錢送了過去,想來他一定放人的。您想啊……若是他不是想要錢,而隻是針對秦家相對相公他們不利,那完全不用那麽麻煩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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