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的神情慢慢的緩和下來,將視線從院子中的混亂一團中收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蘇淺,不緊不慢的道:“這是怎麽回事?”


    蘇淺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微微低了頭道:“我也不明白,我正在房裏休息,突然的就衝進來這麽一大群人,我還在詫異著呢,秦府裏不說戒備森嚴,平日裏也多有家丁護院的,怎麽這個時候,竟然由著這樣一群人闖了進來。”


    秦諾臉色一變,也不顧有那麽多人在場,拉過她兩手來,上下看了看,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蘇淺笑了笑:“還好你們及時回來了。”


    雖然想著如果秦諾他們不是這個時候出現,吃虧的人業未必會是自己,可是在這麽一群人麵前,還是能低調一點,就低調一點的好。


    秦諾放下心來,臉色一沉:“我隻想著秦府裏,不管怎麽樣都是安全的,所以才放心的外出。卻沒有想到,莫舒揚,你的膽子也不小,本事也不小,竟然跑到秦府來為所欲為。”


    秦諾對莫舒揚,算不上是什麽翁婿關係,不過本來也還客氣的喊一聲莫師傅,可是此時,卻是再也可不不起來到了。


    剛才開門的一瞬,秦諾清楚的看見蘇淺閃開莫舒揚的一棍,都已經動手了,還有什麽情麵可講。而不管蘇淺骨子裏有多強硬,事實上有什麽樣的伸手,表麵上,她也不過是個女子,莫舒揚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太過分了。


    莫舒揚對著蘇淺,還能囂張一些,可是此時卻已經完全的蔫了下去,隱隱的知道自己闖了禍了。


    本來的計劃,是在秦諾出門,秦府空守的這個空擋裏,把蘇淺帶出去,引來眾人圍觀。莫舒揚自然知道,不管有罪沒罪,蘇淺也不會有事,可是他要的,本就不是讓她接受官府的製裁。


    隻要出了這秦府的門,隻要在街上一吆喝讓眾人圍觀一下,蘇淺的名聲,也就毀了。


    對於秦府這樣的人家,有時比性命看的還嚴重的,就是名聲。一個在長安街頭拋頭露麵,拉拉扯扯,被眾人指指點點的媳婦,就算是秦諾不嫌棄,隻怕秦家也再容不下。


    而一旦將蘇淺趕出秦家,那麽這事情,自然有人出來收拾攤子。


    這洛城,莫舒揚早就不想待了,正好又遇上這樣一個契機,隻要將蘇淺弄得身敗名裂,他就可以拿著談妥的一大筆銀子遠走高飛,那麽就算是得罪了秦家,那又如何。


    畢竟他正麵針對的,不是秦府,倒也不怕秦家會下死手趕盡殺絕。


    又能撈上一筆,又能為自己的女兒報仇,是以莫舒揚左想右想,隻覺得這事情雖然有幾分風險,可是卻值得賭上一賭,又怎麽能想到,出師不利,這氣勢洶洶的開場,竟是變成了這麽一場鬧劇。


    秦揚雖然還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莫舒揚他是認識的,看見他凶神惡煞的帶著弟子在秦諾院裏,甚至手中還拿著棍子,麵色一沉:“怎麽我外出幾個月,秦府裏,已經是什麽人都能進了嗎?楚兒,這是怎麽回事?”


    秦諾在父母眼中,一向是裝孱弱裝病人的,所以秦揚和老大出門,府裏的日常管理,對外的便都落在秦楚身上,此時亂作一團,秦揚也才驚覺,自己這一路進門,竟然沒見著什麽家丁護院。


    此時最冤枉的人,應該就是秦楚了,皺了眉猶豫了一下,方道:“這……”


    他們走的時候,這一切都還好好地啊,家丁護衛什麽的,都還在自己應該在的崗位上,這才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人都哪兒去了?能一下子將秦府裏所有的家丁護衛全部調動的人或者事情,又該是誰?


    此時氣氛相當的尷尬,秦揚的心情重點早已不在蘇淺到底做了什麽和莫舒揚有了這樣的矛盾上,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不過出外幾個月,為什麽秦府裏變成了這樣。


    莫舒揚還站在院中,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卻聽外麵腳步聲響起,秦府的管家身後跟著幾十個護院,匆匆的趕了過來。


    王管家臉色很難看,匆匆的奔了過來,一眼見到臉色發黑的秦揚,連忙道:“給老爺請安。”


    秦揚哼了一聲:“老王,你也在府裏待了十幾年了,我對你也非常的信任,這是怎麽回事?”


    王管家一看見院子裏的情況,汗都下來了。


    這情景再明白不過,一幫市井暴徒,拿著棍棒家夥,闖進了秦府,還闖進了三少爺的院子,威脅到了三少奶奶的生命安全。


    這事情很嚴重,嚴重到不管莫舒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都已經不可饒恕。這已經不是對蘇淺的挑釁,而是對秦府的挑釁。


    而這,是秦揚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王管家低了頭,低聲的道:“回老爺,剛才是大太太喊了府裏所有的去訓話,沒想到……”


    說話間,有人從遠處匆匆而來,漸漸地看的清楚,來的人,正是田玉瑤和她的丫鬟。


    秦揚沒有說話,臉色低沉的等著田玉瑤走近。


    這個兒媳婦他是了解的,雖然心氣高了些,手段狠了些,可是卻應該明白大局。不會將秦府至於險地。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田家再有權勢,她現在也是秦家的媳婦,隻有秦家飛黃騰達節節高升,她才可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見到田玉瑤,跟在秦揚身邊四十左右的男人微微的皺了皺眉,往前邁了一步,壓低了聲音道:“玉瑤,這是怎麽回事?”


    田玉瑤對著男人笑了笑,便錯身往前走,對著秦揚行禮道:“公公,您回來了。”


    秦揚恩了聲音,不悅道:“這是怎麽回事?府裏的侍衛家丁,都是你叫走的?”


    田玉瑤望了望院子裏站著的莫舒揚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低了頭道:“府裏的人,都是媳婦叫走的,正是因為媳婦怕這幾天有人會來府裏生事,所以才想集中對他們叮囑幾番,沒想到事情來得如此之快。”


    說話間,倒是十分的內疚:“是媳婦疏忽了。”


    蘇淺沒有出聲,嘴角卻是不由得勾起抹冷笑。


    這田玉瑤的話,說的還真好聽。隻怕是因為想要莫舒揚他們找自己的難堪,所以特意將府中的人全部支走。本來自己要是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被莫舒揚帶走,也不過就是片刻的事情,這個時候,隻怕已經在大街上狼狽不堪了。


    見有人出來認了這事情,秦揚便道:“是你將喊侍衛去問話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轉臉望向莫舒揚,臉色中掩飾不住的厭惡。


    雖然在這個年代,一向重農抑商,商人的地位是極有限的。可是不管在什麽時候,有錢都還是不可抹殺的事實。秦家壟斷著洛國大部分的布帛絲錦,秦揚在洛國實際上,都是朝廷拉攏的對象。所以身份地位使然,自然對莫舒揚這樣的人家,有些看不起。


    田玉瑤見了這情景,便知道事情沒順著自己的計劃往下發展,在心裏罵了句莫舒揚沒用,卻是婉婉道:“回公公的話,這事情可就說來話長了。公公不在的時候,家裏,確實是出現了些事情。這莫舒揚的女兒莫伶雅,其實是前些日子嫁進秦家,給三少爺做妾的。”


    秦揚一愣,眉頭皺的更緊,轉向莫舒揚:“這麽說,是你女兒在府裏受了委屈,你是來為她,討說法的。”


    “不是受委屈。”莫舒揚冷冷道:“秦老爺,我女兒伶雅,嫁進秦府不過半月,就在你們秦府裏受辱自盡。我這個做父親的,就算是衝動了些,也沒用什麽不妥吧。”


    聽到出了人命,秦揚的臉色更是黑的怕人。


    沉默了一下,道:“來人。”


    趕來的中家丁連忙的應聲領命。


    秦揚沉聲道:“來人,請莫師傅前去休息,這事情到底如何,我自會問一個清楚明白。”


    轉向莫舒揚:“莫舒揚,我才從外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你的說的事情,到底如何。不過,若真有你說的事情發生,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可若是我查明事情並非如此……莫舒揚,我秦府,可不是能由著人欺負到家裏的。”


    說完,拂袖轉身。


    莫舒揚還要說話,卻見秦揚身後的家丁已經嘩的圍了山來,雖然他帶了六七個壯實男子,可都是民間會三兩下拳腳的莽撞武夫,哪裏會是秦府這些係統訓練過得家丁的對手,在秦揚的不怒自威下,又哪裏敢還有動手的念頭。


    秦揚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道:“你們都給我過來,將這事情,給我說清楚。”


    “是。”兒子媳婦都應了一聲,期期艾艾的跟在秦揚身後。


    這當家的出門幾個月,府裏就鬧得這雞犬不寧,


    蘇淺有些忐忑,跟在最後,秦諾伸手抓了蘇淺的手,低聲道:“別怕。”


    蘇淺側臉笑了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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