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戰住島的幾百個琉求兵,死的死,降的降,島上百姓紛紛歸順,陳棱、張鎮周跨馬登岸,來到降兵和島民中間,陳棱說道:“百姓切勿驚慌,今有天子詔書,一概赦免。”


    張鎮周順手取出天子招安的詔書,展開讀道:“天子有諭,琉求小國自東吳之時期便為九州領土,大隋皇帝上應天意,下對民心,於大業十年跨越東海,收複夷州諸島,但凡歸降著一概優待,皇恩浩蕩,大隋永祚!”


    島上的土民哪裏見過如此壯觀的戰船,聽了何蠻的土語說明,紛紛叩首求降,張鎮周大喜,傳令將士登島紮營。


    隋軍占據琉求南部的一鯤身島,幾個琉求國的逃兵,駕著一艘小船偷偷逃回夷州島,連夜奔赴琉求國首府波羅檀洞,波羅檀洞裏麵住的便是琉求國的國主,姓歡斯氏,名叫渴刺兜。身長七尺,體態臃腫,一雙大眼睛已經醉眼朦朧,棕褐色的絡腮胡子還沾著酒水。


    土王渴刺兜平日晚上洞中飲酒,白天洞外狩獵。這晚剛喝了個半醉,已經朦朦睡下,洞外傳來急報。渴刺兜在醉夢中驚醒,趕忙坐起身來,揉揉眼睛,晃了晃腦袋問道:“什麽事情,大驚小怪?”


    “啟稟土王,隋軍昨日攻上一鯤身島,俘虜島民,要準備登陸夷州島了!”一個小兵言道。


    “啊?”渴刺兜拍案而起,一腳登倒木樁做的桌案,高聲喝道:“這大海汪洋,隋軍怎麽遊過來的?”


    “聽說隋軍打造大戰船,一般的海浪都打不翻,找到了一鯤身島。”


    “這大隋是些什麽人,本事如此神奇?”渴刺兜嘴裏念叨著,思量著過了一鯤身島,就是夷州南段,遂傳令道:“速命小王老模,在衛溫山迎戰隋軍!”


    “遵命!”


    次日天明,隋軍船隊浩浩蕩蕩,駛抵夷州島南段岸邊。陳棱、張鎮周率將士登島,島上林木叢生,荊棘亂長,遙望岸邊,有山寨一座。陳棱問道:“此乃何處?”


    向導官答:“此山名曰衛溫山,東吳大將衛溫東征夷州島時,行至此山,有山無路,難以深入,故而命名衛溫山。”


    陳棱道:“大軍前行,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本將要先取衛溫山。”


    大軍來至山寨之下,山寨上書“台窩寨”,隻見一通悶響,山寨木鼓敲響,寨門大開,兩路土兵各執大刀、長矛分列兩廂,當頭一將,頭戴雞羽冠,身著獸皮鎧,古怪異常,長相黝黑,短髯如刺,赤裸雙臂,手中一件兵器,是六尺長刀,此人名叫老模,乃是台窩寨的小王。


    陳棱問道:“來將通名!”


    “我乃琉求大王麾下小王老模!”


    “哼,無名鼠輩!”陳棱喝道:“張將軍壓住陣腳,待我擒他。”陳棱催動戰馬,揮動朝陽刀,挑戰老模,二人不容分說,殺至一起。大戰十幾個回合,陳棱一刀砍落小王老模的人頭.


    琉求兵見小王被砍,大驚失色,隻見陳棱揮舉朝陽刀,對身後將士一揮,張鎮周傳令出兵,琉求兵士分列兩隊,卻未曾見過隋軍陣法,一時小王被斬,使得人心大亂。隋軍盾牌在前,弓弩在後,一通亂箭,便把琉求兵射的四散而亂。


    陳棱一看琉求兵士不堪一擊,心中大喜,傳令開始攻寨。隋軍操練已有一年有餘,攻城拔寨,得心應手,琉求的木柵不堪衝擊,片刻時間,化作平地。


    隋軍衝進台窩寨,琉求兵死的死、降的降,早已沒了鬥誌。陳棱下令防火燒寨,眾將士砍伐荊棘,辟開山路,大軍一路前行,勢不可擋。真可謂:


    鐵騎蕩塵踏蒺藜,跨海拔寨劈荊棘。


    衝倒欄柵砍敵首,催翻營盤斬將旗。


    嶺南水師大捷的同時,江東水師也在夷州島北端登陸,直奔陀螺洞。陀螺洞的洞主那牙就跟在大隋軍中,眼看大隊人馬將至陀螺洞。


    何蠻對那牙說道:“前麵便是陀螺洞,洞主若能招降,可免去兵戈之亂。”


    “這有何難?海師靜候佳音。”那牙道。


    那牙帶著一彪人馬,先到陀螺洞外營寨,隻見營寨大開,兩支土兵從門中奔跑出來。那牙對左右隨從笑道:“看了沒有,知道本洞主回來,還弄得這麽場麵來迎接。”


    眾人正在說笑,隻見一員武將,從營寨內催馬衝出,胯下馬掌中槍,身後竟然是弓弩手,搭弓上箭,那牙一看這陣勢不像迎接,怎麽像是迎戰?


    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那牙的老部下穀延紹。既然是老熟人,那牙也未多禮,開口問道:“穀將軍,本洞主歸來,為了列戰陣相迎?”


    穀延紹道:“真沒想到呀,洞主竟然活著回來,還引來了隋軍。”


    “你這話是何用意?”


    穀延紹道:“實不相瞞,在土王那裏,你是已死之人,土王封我為洞主。今天要麽早早歸順,要麽和隋軍同做殉葬鬼。”


    “呸!”那牙罵道:“虧你還是一個度過聖賢書的漢人,竟做這般卑鄙之事,今日我便取你狗命!”


    那牙不容分說,催馬出戰,二人交手,打了幾個回合,穀延紹哪裏是那牙的對手,駁馬便退,那牙緊追上去。


    “快放箭!”穀延紹大聲疾呼,幾個弓弩手立刻放箭相助,幸好那牙眼明手快,躲過幾隻箭,但仍被一箭射傷。


    那牙傷了臂膀,部下兵士人數又少,隻能敗退。正在等消息的,何蠻一看那牙被射傷大吃一驚,對朱寬說道:“請將軍率精兵出戰。”


    隋軍二次在陀螺洞營寨前擺開陣勢,擂鼓交陣,躲在營寨內的穀延紹自己覺的臉麵有些掛不住,畢竟是新老兩人洞主,自己若是躲著不戰,恐怕被手下的土兵看不起。


    穀延紹自知武藝不行,手下又無大將,隻能硬著頭皮二次出寨迎戰。一通木皮鼓擊響,木柵打開,穀延紹二次催馬出陣。


    朱寬立馬喝道:“你這亡命俗子,在此小人得誌,讓你先吃我一刀!”


    朱寬揮舞大刀,出戰穀延紹,二人不容多說,廝殺在一起。穀延紹那兩下子連那牙都打不過,豈能打過朱寬,自知不是對手,駁馬詐敗,又想故技重施。


    剛剛包紮好手臂的那牙,一看穀延紹的伎倆,從旁邊拿過一張硬弓,搭弓上箭,怒罵:“狼心狗肺的東西!”


    隻聽“嗖”的一聲,雕翎箭劃過一道涼風,“砰!”正中穀延紹的後心窩,穀延紹應聲倒地,一命嗚呼。


    土兵一看新首領中箭身亡,紛紛驚慌失措,那牙催馬衝出,衝著當年的那群老部下喊道:“那牙尚在,絕不傷無辜兄弟。”


    土兵一看那牙,畢竟是前任首領,島上土民也沒學過什麽忠孝仁義,還是保命要緊,紛紛跪倒求饒,向隋軍投降。真可謂:


    南路告捷北路贏,兩麵夾擊令人驚。


    海運鐵騎非夢魘,不做土兵降隋兵。


    大隋的江東水師和嶺南水師相繼大捷,還在波羅檀洞裏養尊處優的土王渴刺兜,正與自己的情婦花刺洞主,調情飲酒。琉求國是個荒蠻未開化的國度,渴刺兜自從妻子早亡,便與蝴蝶洞的女洞主花刺姘居一處。


    渴刺兜與花刺正在打情罵俏,隻見土王的兒子島槌急匆匆跑進檀洞,“父王,父王,大事不好!”


    “又怎麽啦?”


    “小王老模,在衛溫山被斬!”


    渴刺兜愣了少時,一言不發,島槌看著父親發呆,急得眉頭緊鎖,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奏道:“父王快發援兵吧。”


    這時,坐在渴刺兜身旁的花刺洞主,整了整衣服,說道:“王子不必焦慮,從衛溫山往北,必經蝴蝶洞,奴家願在蝴蝶洞擺陣,迎戰隋兵!”


    渴刺兜思量一番,摸著花刺的手背,帶著一股憐香惜玉的口氣說道:“美人兒,小王老模都被隋軍斬了,本王舍不得讓你上陣啊。”


    花刺洞主站起身來,信誓旦旦說道:“土王放心,奴家修煉花草陣多年,善用蜂蝶,隋軍若至,奴家定會草木皆兵,擊退隋兵。”


    “嗯,好!”渴刺兜道:“我兒島槌,速為花刺洞主備馬!”


    島槌轉身忙去備馬,渴刺兜又拉著花刺洞主的手,憐惜的說道:“成敗得失,可全靠美人兒了。”


    “等你的喜報吧!”花刺轉身而去。


    琉求國並無高深城池,到使得隋軍節節取勝,暢通無阻。這日,大軍行至蝴蝶洞,忽然聽到一通鑼響,山野四處冒出不少土民,張鎮周道:“莫非夷州島上也有山賊?”


    陳棱細細觀瞧,這琉求國土兵土民打扮相似難分,此處花草豐茂,芬芳高長,看似芬芳園地,卻是土兵陣法,眼前之敵,有男有女,分散在花草之中,是兵是民難以分清。


    隻見迎麵花草隻見,有一女子催馬而出,馬上端坐一女子,頭戴雉羽圈,黑發披肩,兩眉高挑,目露凶光,尖下巴,身如褐色,上穿鹿皮鎧,下穿牛皮戰裙,雙腿裸露,足登牛皮戰靴,手中一條臥心叉,此人乃是蝴蝶洞的花剌洞主。


    花刺洞主麾下一名喊話官喝道:“我家花刺洞主,擺下花草陣,邀戰隋軍,有膽量者盡可前來挑戰。”


    張鎮周言道:“未想出征孤島,竟有女將在此。待我擒他!”


    大將張鎮周策馬提槍,前來挑戰,花刺洞主舉起臥心叉便挑刺,二人馬上糾打二十回合難分勝負,隻見二馬交錯,花刺洞主隨手抖開一個手帕,張鎮周隻感到一陣花粉撲鼻,便被迷了眼,被花刺洞主險些打下戰馬。


    被花粉眯眼的張鎮周,趕忙調轉馬頭,退回陣中,陳棱見張鎮周身處險境,傳令擊鼓發兵,眾將士一同殺出,花刺洞主見隋軍殺來,退回花草陣中。


    花草叢中男女土兵,各執口袋容器,見隋兵殺來,抖開容器,隻見蜂蝶飛湧,這些蜂蝶直撲隋兵,或被飛蝶撲麵,或是毒蜂蟄刺,叮的隋兵遮臉敗退,不敢近前。


    陳棱正欲快馬衝進,正遇花刺洞主,大戰幾個回合,花刺見陳棱武藝高強,暗知自己不是對手,隻見順手摘下馬上一個布囊,朝天一抖,隻見幾十隻彩蝶飛出,撲向陳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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