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一聽擔憂的說:“小姐可要三思啊,我們畢竟勢單力薄,還是少跟他們衝突的好。”


    方青羅笑了起來,“媽媽,誰說我們勢單力薄了?這裏可是我的封地,外麵那些村民都是我封地的百姓,不說遠的,這村裏的人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如果是以往,顧媽媽肯定會繼續勸下去,但如今她張了張嘴,還是選擇聽方青羅的安排,這半個多月以來,她看到了和以往不一樣的小姐,也相信小姐一句話便能讓村民聽她吩咐,這在以前顧媽媽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是看著方青羅長大的,但其實方青羅八歲前並不是這樣,就如同其他女孩子一樣,在爹娘的疼愛中長大,而且聰明、漂亮,直到有一天,星耀國亡了,方青羅被送進了穆恩侯府,她便一日日的消沉下去,性子也變得越來越懦弱了。


    好在這次經了場大難,小姐的性子變了,也敢豁出去了,最難得是她並不衝動,並且有勇有謀,就跟當年的王爺一樣,想到這裏,顧媽媽雙手合十,默默的拜了拜菩薩,感謝菩薩的保佑。


    方青羅讓芍藥幫她更衣,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家居衣裙,又找了個木匣子,把七葉紫蘭放了進去,然後不緊不慢的對芍藥說:“芍藥,你去跟劉有文家的說一聲,讓村長帶幾個人把外麵穆府的人收拾一頓,記住,到時候就這樣說。”方青羅湊到芍藥耳邊交待了幾句。


    芍藥一聽眼睛亮了起來,“好,小姐我這就去辦。”


    方青羅喜歡芍藥這種爽利性子,在她得“天花”病的最厲害的時候,人人都像避瘟疫一樣避著她,也隻有顧媽媽和芍藥豁了命來照顧她,所以對顧媽媽和芍藥,她是打心裏喜歡的。


    當時她剛穿成這個時代的方青羅,記憶也模模糊糊的,她幹脆老老實實對兩人說自己傷了頭,好多事情記的不大全了,就記得帶著蘭芷打算逃出去,結果被抓了回來,


    當時顧媽媽和芍藥嚇得不輕,拉著她問了半天,方青羅無奈,隻能說:“有些事記得,有些事不記得,大概傷好了會想起來。”她笑了笑又說:“不過我記得顧媽媽是我的乳娘,從小照顧我,對我一心一意的好。記得芍藥是直爽性子,心直口快。”


    顧媽媽當時眼睛就濕了,太好了,小姐沒有忘了她,她就知道小姐跟她最親了。芍藥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姐好像不討厭她了,以往小姐總說她愛闖禍,出去都不帶她,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她八成跟蘭芷是一個下場。


    “別慌慌張張的,把手洗了再去。”方青羅笑著說。


    芍藥嘻嘻的笑了,“好嘞。”說完歡快的跑了出去。


    顧媽媽看芍藥這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這丫頭到了田莊心都野了,跟個皮猴似的。”


    芍藥出去淨手,然後急衝衝的去了灶房找劉有文家的,按方青羅說的交待了一番。


    劉有文家的是後山村村長劉長壽的大兒子劉有文的媳婦,方青羅來莊子養病,身邊隻帶了顧媽媽二人,人手不夠隻好找村長說了一聲,村長便把自家大兒媳婦給派來了。


    劉有文家的是個利索人,腦子也好使,在鄉裏算是精明人物了,聽了芍藥的話後,立即拍著胸脯說:“這事你放心,我馬上回去跟公爹說,郡主是活菩薩轉世,心底慈善,我們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看著劉有文家匆匆離開的背影,芍藥高高興興的回了屋子,向方青羅匯報了一番。


    方青羅臉上掛了微笑,“待會就等著看好戲吧,顧媽媽,你跟芍藥都過去,待會給我狠狠的打,把這些年的氣都出一出。”


    顧媽媽是曾經的王妃選中的乳娘,性子自然不會太懦弱,這些年她其實早憋屈的慌了,現在小姐都發話了,她怎麽可能不從?


    “好,是該教訓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了,小姐沒準他們入莊子,他們竟敢偷溜進來,實在太放肆了。”顧媽媽一時間雄心萬丈,連胸脯都挺的高了幾分。


    芍藥看向方青羅的眼睛亮亮的,小姐真是變了,現在這樣多好啊,哪怕明天她們就要遭難了,也比天天受窩囊氣的好。


    很快外麵傳來了吵鬧聲,是村裏的人在外麵喊著捉賊,看來好戲要開場了,顧媽媽跟芍藥聽到動靜就去了前院。方青羅則不急不緩的開始配起藥來,好像外麵的熱鬧跟她無關一般。


    “最後一味藥了,可不能出了差錯,否則浪費就大了。”方青羅口中輕聲說道,七葉紫蘭不能說極其珍惜,但它偏偏長在深山裏,氣味又被蟒類所喜愛,普通人並不好獲取,她也是提前布置了幾天陷阱,才險險的得了三片葉子,自然不能浪費了,餘下的以後或許還用得上。


    抓藥、配藥並不是極難的事情,但如果想把藥效發揮的更好,就得在配藥的分量上下功夫了,方青羅前一世做的極好,所以她的醫術在國際上都是知名的,她除了私下裏是華夏國特種部隊的首席軍醫,另外還有個身份,就是國際知名的中醫師。


    沒多會功夫,方青羅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藥也終於配好了,她自己拿到小爐子旁邊,親手熬起藥來。前幾副藥也是她親自熬的,芍藥和顧媽媽搶著要做,別被人回絕了,這熬藥也是有講究的,按她們那樣扔到了鍋裏,然後倒了水去熬,那藥效要浪費不少了。


    而且,在吃藥方麵,她不願假以他人之手,不是她懷疑顧媽媽和芍藥,隻是前身長期中毒,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誰也說不清楚,她所有的經曆告訴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她中毒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顧媽媽和芍藥,一方麵有所顧忌,一方麵也不想嚇到了顧媽媽二人,她們一直以為她是出了天花,還供了痘神娘娘,等她水痘退了,兩人沒少給痘神娘娘磕頭謝恩。


    莊子外麵已經亂做了一團,後山村村長劉長壽帶著一群村民把穆府的人圍了起來,穆府的管事王大喜高聲說道:“你們想反了?我們是穆恩侯府的家仆,奉侯爺之命來探望郡主,你們圍著我們是做什麽?”


    村長劉長壽胡子已經花白了,他吹著胡子說:“放屁,你們哪裏像侯府的家仆?明明是來打家劫舍的,剛剛有人看到你們偷溜進郡主的莊子,還被丫鬟打了出來。你們少打著侯府的旗號招搖撞騙了,我看你們是惦記郡主的財物,圖謀不軌吧?”


    “對,你們要是侯府的家仆,郡主為啥不見你們?你們還敢偷摸摸的溜進去,侯府哪有這種規矩?你們肯定不是好人!”劉有文家的跟著喊了起來。


    一起來的村民也跟著吵了起來,“郡主是菩薩心腸,隻趕了你們出來沒有報官,你們還不趕緊滾!”


    王大喜氣的臉都紅了,他打著侯府的旗號出來辦事,什麽時候遇到這樣的待遇?吃了閉門羹不說,還被一群鄉巴佬罵了,他哪裏忍的下這口氣?


    “放肆!我是堂堂侯府的管事王大喜,你們再不退下,別怪我不客氣!”


    “想動手是吧?我們可不怕你!”村民李二根舉著鋤頭喊道,他擋在最前麵,那樣子好像要吃人一樣,把王大喜駭住了,不由朝後退了兩步。


    李二根的兒子小蛋前幾日落水,差點丟了小命,正巧方青羅采藥回村時碰見了,便救了小蛋一命,還免費送了草藥讓李二根煎了給小蛋驅寒氣。小蛋是李二根家的獨苗,所以李二根一家恨不得把方青羅當菩薩一樣供著。


    劉有文家的突然指向一旁的李婆子,叫了起來,“就是那婆子溜進莊子對郡主不軌,真是沒了王法了,看我不打的她滿地找牙。”


    劉有文家的說完就衝了上去,跟她一起來的媳婦、婆子也衝過去打人,王大喜急忙叫人去攔著,卻被村長帶的人攔住了,好在隻是推推拉拉的,並沒有真的動起手來。


    王大喜這下是真的有些怕了,他來的時候雖然來了七八個小廝,但哪裏是那些土裏刨食的莊稼漢的對手?而且對方人數明顯比他們多,原本他以為這些鄉巴佬會懼怕侯府的威名不敢動手,現在他才知道,他想錯了。


    好在他們隻是動手去打偷溜進院子的李婆子,王大喜往後退了退,並沒有叫人動手,至於李婆子,活該她不規矩。


    李婆子叫的跟殺豬一樣,一邊喊一邊的四處亂逃,正逃著就看到顧媽媽和芍藥走了出來,她急忙衝過去說:“顧嬤嬤,我是大夫人院裏的李婆子,你趕緊叫他們停手,否則大夫人知道了,遷怒了青羅小姐就不好了。”


    顧媽媽臉冷了下來,這李婆子語氣好了許多,可這話裏還不是帶著威脅的味道?


    顧媽媽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李婆子的臉上,說:“什麽醃漬東西,竟敢冒充侯府大夫人的名了?侯府什麽時候有你這種沒規矩的東西?我在侯府住了六年,從來沒見過你這號人!”


    李婆子指著顧媽媽,不敢置信的說:“你、你敢打我?你少裝傻了,看我不回去告訴大夫人,你等著……”


    她話沒說完,另一側臉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這次是芍藥打的,芍藥瞪著杏眼大聲說:“一個偷雞摸狗的婆子,竟然敢冒侯府的名,看我不打教訓你!”


    芍藥說著又要去打,李婆子這下才明白了,對方就是不認她,要把她往死裏打呢,她心裏慌了起來,朝王大喜喊道:“王管事,趕快來救我,我是來給大夫人辦事的,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挨打。”


    王大喜嘴角抽了抽,大夫人怎麽派了這麽個渾人過來?還嫌侯府的臉丟的不夠嗎?還是嫌大夫人名聲太好了,非得給她抹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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