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任那賤|人囂張下去了?”穆雲玨一想到方青羅麵對他時的表情,心頭的火就噌噌的往上冒。


    陸氏也不甘心,但她搖搖頭說:“我們暫時別動,過了這陣子再說吧,唉,原本我就不想接這差事,府裏有這號人就是不省心啊。”


    “是什麽人不省心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傳來,陸氏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她的大兒子穆雲琛。


    “大哥,你怎麽過來了。”穆雲玨跟他大哥關係極好,說話也隨便一些。


    穆雲琛笑著說:“聽說你闖禍了,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幫你,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麽大事嘛。”


    陸氏和穆雲玨都斜了他一眼,這家夥明擺著是來看笑話的。


    “大哥,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連大嫂都被她擺了一刀,你就不想給大嫂出口氣?你不是號稱賽諸葛嗎?趕緊給我們出出主意吧。”穆雲玨說道。


    陸氏也跟著說:“是啊,最好讓那方青羅早點離開咱們家,免得惹出更多的麻煩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派人去迎她回府,她要是一輩子不回來多好,可惜她沒有死在外麵,真是老天無眼啊。”


    提到妻子金氏,穆雲琛臉上的笑也淡了幾分,他不喜金氏,不是金氏不好,配不上他,而是他就是不喜歡金氏,原因嘛,大概就跟你明明喜歡紅色的衣服,可別人非要你穿綠色一樣,即使綠色的衣服料子極好,但你心裏多少都有些不痛快。


    可他是侯府嫡長子,他的妻子是未來的侯夫人,自然要身份、能力都是一等一的,而不是憑他喜好就能決定的。妻子是他無所謂的,但母親和弟弟卻不容他人欺負,他靠坐在椅子上懶懶的說:“這有何難,女子嫁人不就得離開娘家嗎?對了,三弟你可別打她主意,要是她跟李繡月一樣了,可就得一輩子留咱府裏了,萬一聖上一開恩,讓她做了你的正妻,那你可有的受了。”


    陸氏瞪了穆雲玨一眼,說:“你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別去惹那方青羅。”


    穆雲玨流露出厭惡的情緒,“怎麽可能?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說了,我眼光會那麽差嗎?大哥,可是她才十四歲,就是要出嫁也得等幾年吧?”


    穆雲琛笑意更濃,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會給她製造些出嫁的機會嗎?”


    --------


    流竹居這邊,方青羅把庫房的補品和藥材好好整理了一下,借機挑了幾份藥材出來,她心中竊喜,穆府裏那些夫人小姐可真是善解人意,送來的藥材恰好有她目前需要的。


    把瑞竹她們支出了房間,她自己搗鼓了起來,因為她前陣子看了醫書,又說了自己打小就一直讀醫書,懂一些醫術,所以現在她配藥也不會太誇張了。


    這配藥可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每一種藥材都要悉心處理了,份量也有講究,一點點的差錯可能就影響了藥性,甚至將良藥變成了毒藥。


    方青羅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心中再次感慨這身體太弱了,配個藥都讓她累的不行,不過看著小小的一包成品,她嘴角掛上了微笑,這藥可比她回來之前配的那些複雜多了,那些藥隻能是簡單應急的,而這藥可是隱晦的很。


    “芍藥、瑞竹,走,咱們去書院一趟。”方青羅叫了芍藥二人進來。


    “郡主是要給表少爺討個公道嗎?”芍藥好奇的問道。


    “應該叫洗刷冤屈。”方青羅糾正道,別說的她跟去打架一樣。


    芍藥一聽就高興了起來,“那我去叫表少爺也過去?”


    方青羅搖頭,“先等等吧,今天過去也隻是看看情況,還不一定能查得清楚。”


    “郡主,換身衣服吧,你身上都是藥味。”瑞竹在旁邊提醒道。


    方青羅點頭,兩人手腳麻利的幫她換了衣服,這才出了流竹居,方青羅又叫瑞竹拿食盒裝了幾樣小點心,這才帶人朝穆府的書院走去。


    一走進書院便能聽到夫子講課的聲音,方青羅從窗戶看去,隻見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案幾後麵,專注的給孩子們講課,隻可惜下麵的孩子多數都有些心不在焉。


    學堂的孩子方青羅基本不認識,但也能猜測到,無非是府上那群年幼的少爺小姐,以及外府一些旁親家的年幼子女。


    課業結束後,夫子注意到了方青羅,從學堂出來後詢問道:“這位小姐是?來此找人嗎?”


    瑞竹在旁邊幫方青羅說:“我們主子是皇上禦封的淳佳郡主。”


    方青羅朝夫子行禮,說:“青羅見過老先生,今天冒昧過來是有事請教先生。”


    金先生快速的回憶了一下,穆府裏怎麽還有郡主呢?突然他想到了,淳佳郡主不就是當年星耀國那個亡國郡主嗎?不過金先生倒沒有輕視方青羅,反而笑的和藹了幾分,說:“但說無妨。”


    方青羅就拿出一張寫著字的紙給金先生看,“夫子,我過陣子要去參加詩會,而我作詩也不好,就怕做出來的太差,到時候丟了侯府的麵子。”


    她說著把紙遞了上去,“這是我沒事寫的,請夫子指點我一番。”


    金先生心中好奇,便邀她到屋裏坐,他則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打開了題詩的紙條。


    咬定青山不動搖,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筆挺,任爾東西南北風。


    雖然方青羅曾經是學漢語言文學的,但她並不擅長作詩,隻好找了清代的一首,為了效果不是太突出她還特意改了兩處。她不知道這個時代到底有沒有唐宋詩詞,隻覺得這裏的服飾有些類似明朝,想來用明清的詩總不會錯的。另外,選這首《竹石》也是因為她的院子叫流竹居,她自己也對竹子很有好感。


    金先生忍不住念了起來,他反複念了兩遍,然後連聲說好,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方青羅,問:“這是你自己寫的?”據他所知,穆府並沒有好好培養過這位曾經的星耀國郡主,她在天安書院中也並不出色,怎麽突然就寫出如此好詩了?


    方青羅也擔心過會不會有些誇張,可是誰讓她記得的都是些名詩呢?


    “我也是有感而發,夫子覺得怎麽樣呢?”方青羅張著兩隻大眼睛看向金先生,就好像期待著他的指點一樣。


    看著這麽清澈的雙眼,金先生的懷疑也不由煙消雲散了,想來方青羅無親無故,也沒有背景,也不可能找別人幫她寫詩。


    “非常不錯,尤其是後麵兩句,好個任爾東西南北風,把竹子的堅韌描寫的淋淋盡致。”金先生毫不吝嗇的誇道。


    方青羅心中點頭,她能看出來,金先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幫穆雲玨誣陷鹿正軒,隻可能是另有人毀了他的字畫。


    “真的好嗎?那太好了!”方青羅的語氣輕快,就好像真是那個十四歲的單純孩子。“對了,我表哥今天沒來幫先生打掃房間嗎?”


    金先生臉色沉了幾分,冷哼了一聲,說:“還是免了吧,我珍藏的名家字畫都被他毀了,我可消受不起。”


    “不可能,表哥最愛那些字畫了,他怎麽會親手毀了字畫?先生是親眼看到的嗎?”方青羅皺著眉頭問道。


    金先生被問住了,確實他沒有親眼目睹,但他心中還有氣,便說:“不是他還能是誰?我這屋子也就他進來了。”


    “先生恐怕不知道吧,我表哥又不是小廝,為何天天來為你打掃屋子?或許別人跟你說是他求著來的,但他卻是被逼迫的,如果真要他選,他更願意坐在學堂裏聽課。這並不是說他不尊敬你,隻是這樣一來,你屋裏有什麽不對就都能算到他頭上了。”


    方青羅見金先生聽了進去,繼續說道:“夫子肯定知道我們在府裏的處境,也肯定看到過他脖子上的傷,試想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麽敢毀了你的字畫?你屋裏有什麽不對勁就會算到他頭上,他除非是傻子,否則怎麽會做這麽明顯的事情?”


    金先生也不是想不到這一點,但他隻是個教書的先生,根本不想管人家的家務事,加上字畫毀了非常生氣,就覺得穆家能給他個交待就好。如今被方青羅這樣點明了,他也是要老臉的,他想了想說:“既然你說不是他做的,那你查出來是誰做的好了。”


    這正是方青羅來的目的,她笑著說:“好,我一定會查出真凶,替夫子出頭氣。”


    金先生突然察覺到,自己好像被這個小姑娘誆了進去,忍不住苦笑起來,說:“是給鹿正軒洗刷冤情吧?”


    方青羅嘿嘿的笑了兩聲,“結果不是都一樣嘛。”


    芍藥和瑞竹一直不敢插嘴,而看到方青羅俏皮的一麵,芍藥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心道郡主的性子活潑了許多,笑容也多了。


    在金先生的允許下,方青羅在金先生屋裏檢查了一遍,想找到些蛛絲馬跡,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許多痕跡都被破壞了,所以看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方青羅隻好暫時作罷,向金先生告辭,說第二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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