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笑了起來,“你啊,早這麽跟朕說話不就好了?何必讓自己委屈了那麽些年。”


    不知道前身如果在天有靈,聽到這句話會不會悔的腸子都青了。方青羅低頭幹笑了兩聲,“那你以前也沒跟我講過這些啊。”


    皇上大笑起來,“這倒是朕的不對了,最開始你才八歲,朕怕說多了你也不明白,再後來你怕朕怕的厲害,朕哪好跟你講太多,說到底,還是朕關心你不夠啊。”


    兩人這樣一邊走一邊聊著,就到了一個殿內,隻是這地方清淨的很,似乎沒什麽人居住,方青羅有些好奇,看了眼殿名,水雲殿,心道這名字好瓊瑤啊,卻猜不出是哪位娘娘住的。


    結果皇上就帶她在殿內四處走著,也沒進水雲殿裏麵,可方青羅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裏又不是禦花園,也不是大道,幹嘛非要來這裏走?難道就因為這裏清靜?


    她趁皇上不注意朝殿裏看了一眼,可惜門窗都關著,也看不到什麽,但她有種感覺,裏麵肯定不是空著的。


    “皇伯父,這裏是?”方青羅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皇上臉上神色柔和了許多,目光朝那塊寫著“水雲殿”的牌匾看去,說:“朕心情不好的時候,總來這裏轉轉。”


    這樣的回答等於沒有回答,方青羅猜想這裏對皇上意義特殊,或許是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又或者是他娘住的地方,對了,她記得瑞竹說過,如今的皇太後並非皇上的親生母親。


    如此一來,方青羅便不好多問,兩人在水雲殿裏轉了快半個時辰,皇上這才發話回禦書房,看方青羅精力有些不濟,立即讓人抬了軟轎來,方青羅趁機告辭出宮,皇上也沒攔著,隻說:“明日早點進宮,把你那個表哥帶上,還有穆家的事情,朕會幫你處理。”


    軟轎抬了方青羅去皇後宮裏,方青羅又跟皇後告辭,然後領了瑞竹出宮到福仙酒樓和顧媽媽、芍藥匯合,顧媽媽二人早等的心急如焚了,方青羅卻滿麵春風的說:“放心吧,皇伯父會幫我出頭的。”


    一聽方青羅連稱呼都改了,幾人就知道事情肯定順利的很,也都高興了起來。


    方青羅看天色晚了,幹脆讓陳掌櫃安排了一桌酒席給她們,今天也算是逆境重生了,應該慶祝一下。


    陳掌櫃一聽立即安排了酒菜,大廚許福東還親自過來送了幾道新菜,正是方青羅之前給他的菜譜,分別是西湖醋魚、海鮮至尊佛跳牆以及香辣缽缽雞。


    隻是菜的名字已經被方青羅改過了,她怕這時候沒有西湖,便改名為西施醋魚,說是戰國美人西施最愛吃的菜,女人吃了還能美容呢,這是多好的噱頭啊。佛跳牆的名字她本來不想改,但陳掌櫃說涉及到佛門不是太妥當,他們可是惹不起的,所以她才改成了神仙跳牆,感覺名字一下子拗口了許多。缽缽雞也被改成了富貴逼人,那紅紅的辣油不正象征著富貴嗎?吃一口辣在嘴裏,不就是富貴逼人了?


    許福東笑嗬嗬的說:“郡主的方子真是妙啊,新菜才上了一種西施醋魚,就被不少客人稱讚,好些桌覺得一盤不夠,還要再來一盤。”


    方青羅滿意的點點頭說:“接下來推出富貴逼人,再下來才是神仙跳牆,不過神仙跳牆要限量,每日隻賣二十碗,一桌最多買兩碗。”


    許福東皺了皺眉頭,很快便想通了,說:“那些材料也確實難找,是得稀罕些的賣。”


    陳掌櫃也跟著點頭,說:“那價錢肯定要加的吧?”


    “五兩銀子一碗。”方青羅想也不想答道。


    陳掌櫃和許福東都吸了口冷氣,五兩銀子可不便宜啊,普通老百姓一個月都賺不到五兩銀子呢。


    方青羅知道他們會覺得價高,笑著說:“材料費在那擺著呢,賣便宜了咱們還賺什麽?你們放心賣,賣不掉的留著給我喝。”


    陳掌櫃心裏嘀咕起來,要是一碗都賣不掉,您一個人能喝二十碗?不過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反正到時候看看再說吧。方青羅知道陳掌櫃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也不去多做解釋,這時候的人還不太明白物以稀為貴的道理,事實勝於雄辯,到時候有他們吃驚的。


    方青羅四人飽餐了一頓,這才大搖大擺的回了穆恩侯府,一進門就看到總管在門口迎著,衝方青羅那叫一個諂媚,“郡主您回來了?小的叫人把飯菜送到流竹居去。”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方青羅冷冷的說道,這時候來才來巴結她,早幹嘛去了?


    不過從總管的態度上能看出,皇上肯定給穆府下了旨意,她很好奇老夫人現在的反應,不知道有沒有氣的咳出幾口老血來。


    榮華居裏,老夫人、穆恩侯、陸氏,還有穆家二房、三房都聚在一起,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夫人手中的聖旨,卻沒說哼一聲,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最後還是老夫人的歎氣聲打破了這份古怪的寧靜。


    之前太監念聖旨的時候,老夫人就覺得喉嚨有股腥甜的味道,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就過半天人才回過勁來,那一口重歎把胸口的悶氣都吐了出去。


    “老了老了,失算了!”老夫人哀聲說道。


    “娘,你不必自責,是那方青羅隱藏的太好了,這些年竟然瞞過了我們所有人。”三夫人嘴甜,開口勸了起來,說話間眼睛還瞟向陸氏,意思陸氏是方青羅的義母,沒發現方青羅的真麵目都是陸氏的責任。


    陸氏心裏也窩火,回了她一個大白眼,老夫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氣的差點又要吐血,這都什麽時候,這兩人還鬥什麽鬥啊!果然是上不得台麵啊!


    穆恩侯看向老夫人,問:“娘,您老看現在怎麽辦合適?”


    老夫人歎了口氣,說:“我老了,家裏的事情你們當家就好了,內院的事情你不方便插手,就叫你媳婦把家當好了。”


    穆恩侯臉色鐵青,以前他不覺得陸氏有多少本事,但也不覺得陸氏多麽的沒用,可最近一係列的事情下來,他越發覺得陸氏這個當家主母不稱職了,如今被他娘這樣一說,他直覺得臉上發燙,狠狠的朝陸氏瞪了一眼。


    陸氏如坐針氈,噗通一下給老夫人跪下了,說:“娘,媳婦愚鈍,得娘多提點些,媳婦實在不敢妄自作主。”陸氏心裏七上八下的,但她知道一點,如果在危急關頭讓她頂上去,那責任就得她一個人來擔,她擔的起嗎?


    老夫人揉著太陽穴,說:“老三媳婦,給我把劉太醫請來看診吧,我這頭又痛的厲害了。”


    三夫人心中大喜,她跟大夫人已經鬥了許久了,“娘,我這就去安排。”


    這屋裏話還沒說完,外麵又有人下人通傳,皇後娘娘身邊的公公來傳皇後口諭了。


    眾人一驚,還沒回過神來,那名太監已經走了進來,大聲說:“傳皇後娘娘口諭,穆恩侯府二小姐刁蠻任性,搶奪淳佳郡主俸祿,此乃穆恩侯夫人管教不當,需嚴加看管,並賠償淳佳郡主損失的錢財。”


    聽到太監沒有其他話說了,老夫人才鬆了口氣,好在皇後娘娘的懿旨跟聖旨說的差不多,隻是都沒說要怎麽賠償方青羅,看樣子帝後是要看看他們的誠意了。


    現如今老夫人不管事,大家隻好看向穆恩侯和陸氏,陸氏低著頭不敢說話,穆恩侯氣的拳頭捏的咯咯響,隻好硬著頭皮說:“不如就按當初給她那六年的俸祿賠,看看盒子裏還剩多少,咱們給補到那個數。”


    三老爺一聽不樂意了,“大哥,家裏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誰不知道她還買了間酒樓呢,這也得咱們填上,哪有這種好事?”


    一向不參合家裏事務的二老爺卻突然開口了,說:“皇上都下旨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沒必要為了省幾個銀錢惹惱了皇上。”他聲音小了許多,好像自言自語嘟囔一樣,“本來就不該拿人家孤女的俸祿,就是賠些銀子也是還債了。”


    “二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胳膊肘朝外拐?”三老爺喊了起來,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老夫人的一陣咳嗽聲打斷了。


    “老二說的對,你們目光放遠一點,別總為一點小利失了分寸。”老夫人說道。


    陸氏臉臊的厲害,當初就是她讓人扣了方青羅的俸祿,可真是因為一點小利就讓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局麵,她甚至想過,如果不是她克扣了方青羅的俸祿,皇上和皇後也不會如此生氣吧。


    穆家那邊商量的火熱,方青羅這邊則大搖大擺的回了流竹居,還喝了一碗燕窩羹,舒服的靠坐在床上看醫書,她看了看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放下書本問:“蘭芷還沒回來嗎?”


    芍藥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回屋看了幾次了,都沒有人,問了玉秀她們,都說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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