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利益的刺激下,妖魔們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昂熱情,年幼外麵的魔將用驚人的氣勢命令人類研究將流金融入武器,盡快提升戰鬥力的命題,要知道,與人類不同,妖魔所用的武器大多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尖牙利爪一類,從很小時候就會反複淬煉,以達到最大的殺傷力,當然,他們也不介意在適當時候使用一些珍貴材料來提升他們武器的威力,比如流金。


    盡管妖魔們對於流金的需求很明顯,但他們顯然是不適合擔當精細的工作,所以這種事情都被分配給了相對比較靈巧的人類,甚至連那個俘虜小約翰都被拎了過來,心驚肉跳手腳顫抖地捧著那珍貴原料,至於他究竟是被妖魔嚇到,還是被這金光閃閃的材料嚇到,那已經是很難說清楚的事情了。


    “流金很適合用來繪製增強魔紋,可以讓妖魔在逐漸吸收中,祛除武器中的雜質,風險就是,不是每一種材料都能承受這樣高級材料,失敗的話,武器就會破碎,沒有慢慢研究的時間。”在商定流金使用方法的時候,利安德爾這樣述說著,在流金帶給他的歡樂心情慢慢消退之後,這一個淡金色頭發的少年有些莫名的低落,攤開的手心上滾動著液態的金屬,不斷折射著漂亮的光芒,那是跟他淺色頭發很類似的一種金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利安德爾搶走流金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行為,因為肯定會激怒那一隻凶獸的滔天怒火,可怕的戰鬥隨時都可能來臨,留給他們的準備時間並不多,需要迅速地做好迎接惡戰的準備,曾經的妖魔精銳灰眼惡魔的灰衣軍,與聯盟最頂尖實力工會的高端戰將凶獸巴頓。


    激戰一觸即發,對於風塵仆仆,遠道而來的妖魔顯然有些不利。


    對於這些可能出現的後果,利安德爾並不是沒有意識到,但在麵對著那一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木盒,這一個少年幾乎是沒有確定裏麵東西,就自然地順手偷走了那個東西,這個在妖魔武力之下選擇了暫時合作的少年,壞心腸地想著:如果連這樣的局麵都無法解決,那就要重新考慮合作的必要性了。


    簡單總結起來,那就是,小心眼愛記仇的利安德爾特地給妖魔們找來的麻煩,然後意外地拾到了一個超級大金礦。


    基於以上種種複雜心態,利安德爾對於如何使用臨陣幫妖魔磨刀的問題上,采用了一種最簡單不費腦子的策略,隨手繪製出增強魔紋的版本,在得到斯特林的同意之後,就抱著上交上來準備繪製魔紋的武器仔細觀看,做為人類很少有這樣直接研究妖魔武器的機會。


    跟利安德爾敷衍怠工的消極態度不同,一向認真嚴肅,盡力做好每一項工作的艾莉西亞,仔細想了很久,然後說:“應該可以用浸透。”


    在艾莉西亞腦海裏麵,隱約生出了一個模糊的畫麵,白玉砌成的邊,流金充當的水,浸透的武器漂浮在當中,刺眼的光芒充斥了整個天地,那是神兵利器出世的預兆。


    “感覺好像跟我們魔族傳說中的養兵池有些相似,但現在已經沒有魔能學會那種手藝了。”斯特林沉思著說。


    利安德爾意外地望著艾莉西亞,拍著她腦袋說:“怎麽突然想出那種奢侈的主意,就算是挖掉整條礦脈的流金也填不滿一個小池子。”


    流金礦的產量很低,就算是最富有的礦脈中,也要幾噸的礦石才能提煉出一滴流金,利安德爾搶過來這一盒子,一小碗量,大概就是光明工會這一段時間中所有的產量了。


    還沒有等這邊的討論出結果,灰衣軍的偵查兵就發來了示警,光明工會的戰隊已經離開小鎮,很快就會到達他們藏身的山脈,這時候距離天亮日出才剛過去了十幾分鍾而已。


    “看來凶獸大人確實是生氣了。”斯特林站了起來,那妖魔年幼的身軀散發著驚人的戰意,小小的手掌往下一按,凶殘地笑著說,“既然送上門了,那就吃下一塊肥肉,讓人類的凶獸也看看我們妖魔的實力。”


    沒有質疑,沒有反駁,也沒有歡呼應答,這一群妖魔沉默地接受了命令,有條不紊地開始準備,收拾行囊,擦亮武器,然後迅速地站到他們應該的位置上,迅速利落地組成了行軍陣型,堅決地跟在戰將身後。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多餘閑話,幹淨利落,就好像是一部精密運作的戰鬥機器,每個妖魔都能找到他們各自的位置,同心協力地擰成一股繩,那種浸透了戰場硝煙鐵血的肅殺之氣迎麵而來,讓敏感的艾莉西亞看得一哆嗦,不由退後一步,差點沒跟炸毛的小貓一樣亮出利爪了。


    按著聖劍看了一會,有些吃驚的艾莉西亞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慢慢評價說:“妖魔好,人類太吵。”


    這雙黑少女至今為止還沒有見識過人類的戰隊,所以唯一能讓她跟眼前這支戰隊做出比較的,大概就是黑幫火拚時候的場景了,盡管兩者在檔次上沒有任何可比之處,但起碼在行動的人數上,基本相當了,所以艾莉西亞毫無愧疚地把這支妖魔頂尖的戰隊與街頭流氓,放在同一個天平上比較了一下,然後得出了以上評價。


    當然,斯特林並不知道這句評語真正的內幕,所以他基本還算是滿意,這個暫時還沒有恢複魔力的前任魔將微微笑著說:“我們跟在後麵,不直接參與戰鬥。”


    從行軍開始,就再沒有掩飾蹤影,雙方的偵查都忠實地報告著彼此的動靜,感覺兩邊都像是有了默契一樣,不斷調整著行軍速度,最後相逢在山坡下的平原上,不約而同地展開了攻擊。


    光明工會的戰隊是由巴頓親自帶隊,這一個凶名在外的男人穿著銀白的鎧甲,背著大斧,扣在腰間的黑色卡儀厚實地就好像一大塊鋪地的青磚,仿佛像是燃燒一樣,閃爍著蒙蒙的紅光。


    一看到灰衣的戰隊出現在地平線,巴頓就摘下了大斧,激活卡片,哈哈笑著衝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戰隊就像是影子一樣整齊地飛了起來,積蓄的力量隊尾開始,一層一浪地疊加上來,全部匯聚在巴頓身上,讓這一個凶悍的男人身上凝結出了一層清晰可見的魔力,還沒有等斧頭落下,巨大的魔壓就在地麵激起一片碎石。


    巴頓的強勢的攻擊,讓阿普頓灰色的眼睛閃過一抹興趣的光芒,在這妖魔的印象中,人類戰隊風格大多都是精巧嚴密,很少能遇上這樣簡單粗暴更類似於妖魔的作戰方式。


    一定是酣暢的一戰。阿普頓想著,這妖魔的戰意一下就被點燃,雙手一沉,再次舉起的時候,已經套上了一雙熊掌一樣的巨大爪套,抬起手臂架住巴頓的斧頭,另一隻手化成一道閃電惡狠狠地抓在巴頓的護盾上。


    斧影爪痕,人魔交錯,在這一片地方展開激戰,兩隊幾百人的氣勢匯聚撞擊,帶起驚人的氣勢,碎裂的大地,狂舞的氣流,很難讓人站住腳步。


    這就大概就是戰場了,戰隊碰撞廝殺引發的戰場,絞殺的生命,飛濺的血肉,寸步不讓的氣勢,悲壯又劇烈,那是與個人戰鬥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形勢的戰鬥,似乎每一個人每一個魔都像是滴落大海的一顆水珠,身不由己地被那戰鬥狂浪推搡地往前。


    不進,就是死!


    艾莉西亞恍惚了一下,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是應該想起了什麽,但是仔細回憶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抓不住,那沉默廝殺的聲音,那流血成河的鮮紅,聽在耳朵裏,看在眼睛裏,明明就發生在麵前,真實而殘酷地演繹著,卻又好像遠隔了久遠的時空,因為陳舊褪色,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晰,所能看到的就隻有在那屍山血海頂端的那一個人,拄著巨大黑劍的纖細背影,抬頭注視地那一輪幾乎垂在地麵的巨大冷月。


    “誰……”那一刻,仿佛像是被什麽東西迷惑一樣,艾莉西亞幾乎是呢喃地問著,但這少女並沒有能得到答案,注意到她異樣的利安德爾叫了幾聲,關切地伸出了手,然後艾莉西亞就突然地回過神,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起來,她仍是站在這裏,旁觀著兩支戰隊的戰鬥,沒有屍山血海,沒有拄劍背影,沒有天際冷月。


    “艾莉西亞,怎麽了,臉色不好?”利安德爾伸手在艾莉西亞額頭上摸了摸溫度,然後拉她往後走了幾步,“不喜歡看到這樣場景?”


    艾莉西亞沉默地搖頭,她已經想不起剛才究竟想了什麽,隻是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悲涼絕望,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恍惚又好像有種病態的快意,讓這個不擅思考的少女感覺很複雜。


    “大概是慶幸,上次他們要是認真的話,我會死。”艾莉西亞這樣猜測著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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