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類似的故事,在國內並不是沒有過,甚至電視劇都有過,做好事的反而被訛詐,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但是李海最擔心的是:“如果這就是真相,那麽我們即便痛心,也隻能是加以譴責,罵幾聲人心不古。可是如果這種事和司法不公正攪合在一起,對於社會道德底線就是一次力量大到難以想象的擊穿!而身為律師,朱律師,我認為我們是最需要人們對法律有信心的人群,從自身的職業前景出發,都不能鼓勵這樣的行為!你說,是不是?”


    朱貴櫻不得不承認,李海這個大三學生的話,令她無法反駁!這就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所特有的那種力量嗎?正因為年輕,又有所成就,所以格外能看清自己腳下的路,想想自己當年剛開始當律師的時候,不也有過這樣一段嗎?少年成名,多麽美好的事啊――


    她看著李海堅持的眼神,腦中念頭幾轉,最後也隻是一聲歎息:“李海,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人,都是看著自己麵前這一攤的,誰都知道社會道德,但是誰都難以自我犧牲去維護這些道德,哪怕從長遠看是對自己有利的!而且,既然是搞法律的,那麽程序的正義,也是必須堅持的原則,如果原告方做工作,讓法官違反了原則,那麽問題不在於我們這邊。”


    李海搖了搖頭,凝視著朱貴櫻,眼神中沒有半點對於美貌的欣賞和沉迷,隻有堅定:“朱律師,你說得沒錯,所以原告方的工作,我會努力去做,盡管這不符合我身為代理律師的職責。可是,我不能忍受,將來一見到路邊有老太太需要攙扶,周圍人都冷漠視之,除了打電話叫警察和救護車以外,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而我自己卻是造成這種現象的當事人之一!那樣的話,我晚上一定會睡不著覺,後悔我今天沒有竭盡全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站起身來,拿上皮包,衝著朱貴櫻點了點頭:“謝謝你的飯,下次我回請你,再見,朱律師。”然後,就留下了朱貴櫻在包廂中,獨自一人,回想著剛才李海所說的話,還有他說話時的樣子。好半天,她好看的豐厚紅唇輕輕張開,一縷輕笑從中發出:“朱莎,你的學生不錯呢!而且認真的男人,看起來好帥啊!我要考慮一下,如果把他從你那裏搶過來,你是什麽表情?”


    李海當然不知道自己慷慨激昂了一下,就被人給惦記上了,就算知道也不在乎,邰亞菲還惦記他很久了呢,有啥了不起?至於這個官司怎麽搞,他已經有了決斷,解鈴還須係鈴人,那個所長才是一切問題的焦點!要不是丫有意或者無意地弄丟了關鍵證據,哪裏會有這麽多事?


    “這個財迷心竅的神通,怎麽還沒有激發出來?”他忍不住了,打電話給黃偉,卻聽說他們正一起在胖子崔小翠的家裏,給錢神蓋神龕呢。沒過多久,李海就聽到錢神的神念在那裏歡喜大叫:“有了,有了!本神的第二般神通,距離五通神又近了一步!”


    掏出錢神的本體五銖錢,李海將神念探入其中,隻見錢神的神像也有所變化,一枚金光閃閃的銅錢,外麵的光圈從一個變成兩個,顯然那光圈就是所謂的神通了。他神念一繞,已經明了這門神通該如何施展了。


    老實說,這財迷心竅的神通,說起來是很牛,可以直接用神力改變別人腦子裏的念頭,其實說穿了也不算什麽。他能改變的,都是別人腦子裏有價格的東西,換句話說,哪怕是完全沒有這門神通的人,隻要方法合適,價錢到位,也能收買了對方改變想法。


    李海這門神通,充其量也就是彌補了他這個毛頭小子,不善於搞這種鑽營收買勾當的短板而已,隻不過,錢神的神通,自然不是一般的買通可比,若要改變對方的念頭,所需要付出的神力,隻有買通所需金錢的百分之一而已。而且根據錢神所說,這還是剛開始,如果和胖子崔小翠相同類型的信徒超過百人,這門神通可以將耗費的神力比例,降到千分之一以下。


    好比現在,當他下了車,在林沐晨的陪同下一起麵會那位肥頭大耳的派出所所長時,就算通過錢眼的神術,看出那所長對於說出筆錄真實去向的估價是一百萬,可是他要是想讓對方安生地收下一百萬,然後說出筆錄的去向,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一件事,人家所長憑什麽信你?


    那麽使用“財迷心竅”神通?那也要一萬神力啊!雖說現在有兩個信徒在幫著貢獻神力了,可是李海還是不甘心,憑啥我白白從口袋裏掏一萬的神力出去?李海心疼的類牛滿麵,越發體會到朱貴櫻所說的,任何人都知道維護道德的重要性,可是誰都難以犧牲自己去維護道德。


    心疼歸心疼,還是出手吧!看著那所長對林沐晨哼哼哈哈,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李海就知道,常規的方法,那肯定是沒法左右這混蛋的了。眼見林沐晨的眉毛已經開始豎起來,就要發飆了,李海剛想動手,頭一次施展一下新到手的神通,忽然念頭一轉,打開錢眼,用見錢眼開的神通,往那所長身上照了一下。


    “我去,這家夥收的錢真是不少!”李海順手拿個本子,開始刷刷寫著什麽。那所長嘴上應付著林沐晨,心裏其實對李海也很好奇,他當然知道,現在之江市地下掌權的是基金會,而一手整頓基金會的主角,就是這位年輕得令人發指的白紙扇。老實說,見到李海出現在這裏,所長的心裏一直都在不停地敲小鼓,有道是老百姓怕混混,混混怕官,可是這官要是自己不正了,他也怕混混啊!


    因此見到李海在那不說話,然後開始寫個不停,所長心中就像是貓抓一樣難受,難不成你在給我做筆錄嗎?他咳嗽一聲,故作嚴肅狀,官架子還是要擺一擺的:“小李律師助理,你在那寫什麽呢?”畢竟是派出所所長,職業上天然就比律師高了一頭,所以稱呼也很別致,直接管李海叫律師助理。


    李海頭也不抬,繼續奮筆疾書,嘴巴裏開始念叨:“八月二日,收到五筆,現金共計八萬三千五,另有一塊手表,兩瓶酒,一箱煙;八月一日,收到七筆,現金共計十二萬,另有金鏈子一條,價值八千四百二十二元;七月三十一日,收到五十五筆,乖乖,這是月底結算?現金共計七十五萬――”


    他才念了幾句,所長臉色大變,真的是變成豬腰子臉色,還是過了好幾夜的那種,劈手奪過李海正在書寫的那張紙片,瀏覽了一下,已經開始肥大的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這李海,寫下的一條條賬目,居然和他自己所記下的賬目分毫不差,隻少了送款方的代號!


    他又驚又怒,正想發作,李海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汪所長,你放心,我什麽證據都沒有,純粹是亂寫。不過,如果明天在原告方的證據目錄裏,見不到那份筆錄,或許證據就會從不知道什麽地方跳出來呢?”


    “你敢威脅我?!”語氣是歇斯底裏,音量卻壓到最低,李海看著這樣的所長,一眼就看出他的外強中幹來,冷笑道:“哪裏,我怎麽敢威脅你呢,汪所長?我隻是在講個小故事而已,橙子姐,你作證,我有說過什麽威脅汪所長的話嗎?”


    林沐晨對於這樣的局麵突變,也有些應接不暇,好歹算是明白過來,看出李海不知怎麽的,抓住了汪所長收黑錢的證據,以此來強逼對方交出那份筆錄。心說,你有這樣的大殺器在手,怎麽不索性拿下了他呢?難道那份筆錄,那個小官司,在你眼裏比這個貪官還重要?


    剛要發作,腳上一痛,卻是被李海踩了一下,而且踩得不輕!痛得林沐晨眉頭一皺,再看李海的眼神時,卻發現李海眼中出奇地嚴肅,一派不容置疑的模樣,林沐晨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翻著白眼道:“是啦,汪所長,我什麽都沒聽到,李海不就是隨口說些數字和財物嗎?難道和你有什麽關係?這樣不好啊,汪所長,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滴!~”這是職業口吻都帶出來了。


    別說,汪所長一聽到這句話,頓時矮了半截,他可是對著無數人,說過無數次這句話了,也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在自己麵前的模樣。聽到林沐晨說這句話的時候,汪所長立馬腦補出來,自己麵對著穿著和自己身上同樣製服的人,聽人家對自己說“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滴”這句話,他哪裏還囂張得起來?就憑李海剛剛胡亂寫的這些東西,要說他手裏沒有確鑿的證據,汪所長打死都不信,這簡直比自己記的賬還精準!


    他連忙開始賠笑:“那個,李大律師,我是隨口說說,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這樣,我們所裏對於檔案的管理呢,是有些混亂的,我馬上組織廣大幹警抓緊整理,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找到那份筆錄,送交法庭!”


    李海眨眨眼睛,心說你既然這麽乖覺,我都不忍心做掉你了!他瞅瞅林沐晨,隻見橙子警官對自己橫眉冷對,心裏不由得有些歉意,不過他手上是真的沒有證據啊,就算想掀翻這貪官,也是無從說起――況且,把這家夥做掉了,對他李海又有多少好處?


    他敲了敲桌子,便站起身來,背著手走了出去,扔下一句:“記住你的話,汪所長!你說話算數的話,我的記性就會很差了,差到什麽賬本都想不起是在哪裏看過的。”


    汪所長大喜,居然這麽就被放過了?要知道他這些年可是撈了不少,肥得很!哪怕這位李律師不想拿下他,可是捏著這樣的把柄,還不得充分利用,把自己榨幹為止,哪能就一份筆錄就放過了?他轉念一想,看看還在自己麵前坐著,氣鼓鼓的林沐晨,心中頓時恍然大悟,肉疼的臉上直抽抽:姓李的混蛋,你這是要給老子徹底斷根啊!


    恨歸恨,可是他還可以選擇調走不是?換個地方,照樣可以重新開始收錢啊。汪所長對林沐晨開始陪上笑臉:“林指導員,你放心,這個所長,我一定盡快讓給你,隻是請你高抬貴手,容我有個運作的時間,找個還能過得去的地方調走,行不行?”


    咦,怎麽會是這樣的神展開?林沐晨眨巴著眼睛,心裏還是有些迷糊,嘴上卻是哼了一聲,習慣性地打官腔:“看你的行動了,汪所長!”然後便起身,用和李海一樣的動作,背著雙手慢慢走了出去。


    汪所長看著這倆人的動作,氣得牙癢癢,可是一個都惹不起啊!沒奈何,開始翻電話本,看看自己能運作到什麽新崗位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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