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這會兒去到寢殿,怕還是看到柯衛卿披著外衣,伏在案頭看各種賬簿呢。


    「禦醫大人。」兩位宮女迎著北鬥進門,幫他提食盒。北鬥走進殿內,果其不然,柯衛卿正捧著


    一本厚厚的賬冊看呢!


    「陛下,我是怎麽說的?天寒了,您需要臥床靜養。」北鬥並不客氣,就這麽直接地指摘。


    「啊?」柯衛卿倒是一臉意外,「這外頭都下雹子了,你也來?」


    「我不來,就不知道陛下您又在硬撐了!」北鬥有些氣鼓鼓的。


    「嗬嗬,是我不好,不聽醫囑,我一會兒就去躺著。」柯衛卿點頭,讓宮女給北鬥上茶。


    「我哪裏還喝得下,都快被您氣飽了!」北鬥是想柯衛卿立刻去躺下。


    「等我看完這本帳就去歇著,冬天了,各宮所光炭火的開支就不少。」柯衛卿閑聊道,他把北鬥視為好友,而非隻是一位禦醫。


    「這宮裏養著的人也不少,你就不能讓他們去合計嗎?」北鬥還是喝了一口茶,李德意進來通報,「皇上駕到。」


    隻見柯衛卿飛快地丟開手裏的賬簿,北鬥以為他要出去迎接,哪知他轉頭直奔臥榻,掀開被子,合衣躺下了。


    見狀,北鬥是瞠目結舌,差點都忘了恭迎皇帝了。


    「北鬥,衛卿今日如何?身子可有好些了?」煌夜一進門,就先免了北鬥的禮,著緊地問。


    「怕是會積勞成疾。」北鬥並不給柯衛卿麵子,直言道,「皇後陛下就算不看著那些公文賬簿,心裏也還是牽掛著,這日夜難寐的,病怎麽養得好?」


    「我才沒有……」柯衛卿在被窩裏頭抗議。


    煌夜走到床邊,看到他身上的外袍都沒脫,便知他是匆忙躺進床裏的,便輕歎一口氣。


    他正要說什麽時,殿外有一太監高聲稟告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煌夜的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遵旨。」太監即刻傳令去了。


    不一會兒,愛卿就邁入內殿來,他是獨自來的,還提著一盒禦膳房的點心。


    「兒臣給父皇、父後請安。父皇父後萬壽安康!」愛卿放下點心,規規矩矩地磕頭行禮。


    「快起來吧。」看到太子,煌夜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


    「兒臣見天下冰雹,擔心驚到爹爹,特來探望。」愛卿如實說。


    「你真是越大越懂事了。」煌夜不由稱讚道。


    要知道,愛卿小時候可怕打雷閃電了,冰雹也是這麽大聲,他卻一心惦記著柯衛卿,而冒著雹子前來探視。果然孩子長大了,就是不一樣,愛卿已經是一個很有擔當的小男子漢了。


    「太子是越發懂事,不像某個人……」北鬥直言道,「再這麽操勞下去,遲早會『香消玉殞』啊。」


    「什麽?!」這話真是驚到父子二人,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地問。要知道北鬥要麽不說,一旦說了,就必定是真的。


    「我哪裏有這麽弱不禁風……」柯衛卿躺不住了,索性掀開被子,下床。然而,他的腳尖才著地,身子就一軟,要不是煌夜一把撈住了他,恐怕柯衛卿就要摔個大跟頭。


    「我隻是一時不小心……」柯衛卿還嘴硬著,煌夜就把他扶上了床。


    「皇後陛下沉屙宿疾,久治不愈,也是微臣的錯。」北鬥也嚇了一跳,現在才回過神,跪下請罪。


    「這不關你的事,是朕不好。」煌夜伸手輕撫柯衛卿瘦削、蒼白的臉頰,依然是這般英俊,卻明顯精神不濟。


    「朕的事情也太多了,不然就可以天天陪著你,親手喂你服藥,給你說笑解悶,也不至於你這般


    躺不住了。」煌夜很自責。


    說起來,皇後忙,皇帝是忙上加忙。這段日子,戰事剛結束,就又遇上南方三省洪澇,關於賑災


    的奏折,就有數十本要批複。


    煌夜心裏縱然記掛著柯衛卿,但是朝臣們都還在等他議事,所以這一月餘的日子裏,他見到柯衛卿隻有三、四次罷了。


    就今天這會兒,也是因為下冰雹,大臣未能入宮覲見,他才抽空趕過來探望的。


    「皇上,怎麽能因為我而耽誤國家大事……」柯衛卿蹙眉歎道,「我真的沒事。」


    「不是父皇的錯,更不是爹爹的錯!是兒臣不孝才對!兒臣無能,未能給父皇父後分憂,竟讓爹爹如此操勞……。」愛卿不忍見雙親這般難受,眼圈兒都紅了,由衷地認罪。


    「啟稟皇上、皇後陛下,景將軍來了,在門外求見。」這時,李德意進門稟報。


    「宣。」煌夜即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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