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因你懂得的原因,所以有數千字的螃蟹爬行t_t)


    窗外,已經透出第一絲晨光,朦朦朧朧,卻也快照亮深廣的宮廷。


    景霆瑞將愛卿打橫著抱起,穩穩地走向龍床。


    “瑞……。”


    愛卿把臉埋進景霆瑞厚實的胸前,細白的手指抓著他漆黑的衣襟,luolu著的腳丫,順著景霆瑞的沉穩步伐輕輕晃動。


    他不想要離開景霆瑞的懷抱,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多好。


    可是,他很快就被放下來,重新回到那柔軟的錦被內。


    “皇上,您還要早朝,睡會兒吧。”景霆瑞幫愛卿蓋好被子,自己則側身躺在愛卿的身邊。


    也許,趁著現在離開是最好的,一會兒天色大亮,他這一身夜行衣怕不好走了。


    但是,望著愛卿那好像小狗一般的神情,景霆瑞沒辦法就這樣起身走掉。


    說到底,也是他沉不住氣的錯,在聽完秦魁轉述小德子的話後,他立刻明白到,愛卿一定是對婚事有所誤會,才不願意見他。


    景霆瑞知道自己可以通過小德子或者安平,向愛卿解釋事情的始末,可還是忍不住冒險潛入宮中。


    夜已深,愛卿果然已經睡著了,景霆瑞本打算看一眼就走,可這“一眼”足足看了半柱香,還忍不住親吻了愛卿的嘴唇。


    終於還是把他弄醒了。


    景霆瑞知道自己是故意的,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那裏,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


    要知道,這些日子裏,他可是忍得非常辛苦!


    但他想不到“醒來”的愛卿會說這樣可愛的情話,於是,‘再擁抱一下就走。’就演變成纏/綿的親吻和愛撫。


    要不是看到月光下,愛卿那泛著疲憊的神色,他真的會做到最後一步。


    總而言之,是他招惹的愛卿,眼下,更加不能走了。當然,被愛卿挑起來的yuhuo,就這樣強壓下去,那滋味當真是不好受的。


    “瑞……?”


    “皇上,末將沒事。”景霆瑞伸手將愛卿按回枕頭上,再次將被角掖好,“您放心,我會等你睡著再走。”


    “瑞瑞。”愛卿掙紮了幾下,都無法逃出被窩,因為景霆瑞將他抱得牢牢的,也不知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還是他實在太困了,竟就這麽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而且是睡得極沉,連夢都沒有做。


    清晨,小德子跑前跑後地給愛卿更衣,這些事和沐浴一樣,他都不交給旁人。


    愛卿因想著夜裏的事有些走神,小德子正在給他係明黃絲織的朝服腰帶,突然說道,“皇上,奴才昨日夢見景將軍了。”


    “啊?”愛卿的臉登時就紅了,他向來藏不住心思。


    “將軍他趁夜來看您,不過,就夢到這麽一眼就沒了。”小德子沒有察覺到異樣,還是笑嘻嘻地說著。


    “朕今日就去接他。”愛卿笑著道,“你以後能一直見著他了。”


    “哎,奴才可不敢一直看著景將軍!”


    小德子把綴東珠的平金繡荷包、白玉雕龍佩、琺琅鞘刀等腰帶配飾,給皇上一一戴好,“隻是覺得有將軍在,皇上您也能開心些,連睡覺都在笑呢。”


    “朕、朕哪裏有笑!”愛卿想到自己傻乎乎的睡顏可能也落入景霆瑞的眼裏,頓時不安起來。


    “真的有啊。”小德子伸出手,拉扯起自己的嘴角,“喏,像這樣……”


    “啊!”愛卿哀叫一聲,便捂住自己的臉,不敢相信自己竟笑得這樣“猥瑣”、詭異。


    但他不知道的是,同樣是傻笑,他比小德子的鬼臉要美麗多了。


    不過,正因為這事,愛卿在率領眾大臣迎接景霆瑞凱旋歸朝時,都不好意思直視他的臉。


    好在百官恭迎的場麵極為浩大,沒人注意到他心虛移開的視線和略帶僵硬的聲音,大家都沉浸在大燕軍大獲全勝的極大喜悅中。


    第二日,愛卿即差遣禮部尚書去祭告天地、宗廟以及先祖們的陵寢,這是大燕的榮耀,在這方麵,愛卿不想從略。


    第三日,才是真正的嘉獎功臣,即頒詔大典,因為大軍還在回朝的途中,所以免了好些禮節,但皇帝接受眾臣、親王的朝賀,以及外國使節輪番的恭賀,還要擺設豐盛的宴席,竟費去了一整日的時間。


    第四日一早,愛卿在朝堂上下旨,對所有出征的將士論功行賞,加恩晉爵。


    頭號功臣景霆瑞被封為驃騎將軍,這事著實出乎文臣們的預料。


    這樣的封賞對於一個隻打了一場勝仗的將軍來說,似乎太過厚重。


    雖然驃騎將軍的頭上,還有一位大將軍,但大將軍年事已高,早把兵權還給了皇帝。眼下,充其量是個掛名將軍。


    如果景霆瑞是驃騎將軍,這意味著在大燕,沒有比他擁有更多兵權的武將了。還有哪個文臣敢得罪他?


    此詔書一下,賈鵬一黨即刻嚴重動搖,就好像這天明明是藍的,怎麽說變就變,雷電交加、暴雨傾盆,讓他們猝不及防!


    這賞賜有多大,反彈也有多重,賈鵬立刻上書奏明愛卿,說景霆瑞資曆尚淺,不過打了幾場勝仗,怎能當此重任?


    甚至表示,就算皇上答應,他們這班老臣也萬萬不能答應。


    愛卿不願意妥協,畢竟聖旨已下,豈能收回,但宰相府的勢力誓在抵擋。


    一番明爭暗鬥之後,這矛盾雖未激化到君臣反目那麽誇張,卻也讓愛卿在朝堂上處處碰壁,不是這條政策無法順利推行,便是那邊又出什麽“意外”,總之是事事不稱心,令愛卿煩惱陡增。


    可沒想到這節骨眼上,夏國國君突然派來一個特使,帶來夏國國璽玉鷹一枚,以及一封很長的親筆信。


    信裏不但寫了,夏國願意每年上交的朝貢明細,還特別點明,夏國臣服的前提條件,也是唯一條件,即——景霆瑞升任大燕的驃騎將軍。


    因為他們是景霆瑞的手下敗將,且輸得心服口服,如若景霆瑞不能成為驃騎將軍,這和談也就罷了。


    愛卿做夢也沒想到,夏國唯一的要求竟然是這樣,他還以為夏國公主非要嫁給景霆瑞呢!


    炎恰巧在愛卿身邊,看到這封信後,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這夏國皇帝也太猖狂了,大燕封賞誰做將軍,還需要他來指指點點?大不了,皇兄出兵滅了他就是!”


    “炎兒!”


    “我沒說錯啊,他本來就打不過我們,還有臉來談條件!”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夏國求和並非軟弱之舉。”愛卿看著氣呼呼的皇弟說,“我們再打起來,又會有多少將士和百姓死去?他也是顧及蒼生,才願意停戰求和的。”


    “皇兄,是你太善良了。古往今來,哪個皇帝打仗還要顧到老百姓?做出一些犧牲是無可避免的。”炎固執己見地道,“若是父皇在這,我相信他一定會乘勝追擊,剿滅夏國的。”


    愛卿聞言不禁陷入沉默。


    炎察覺到自己的失言,立刻道,“我、我也隻是覺得他太指手劃腳,才這麽說的,皇兄,不論您想怎麽處置,臣弟都會聽您的。”


    “不,炎兒,也許你是對的。”愛卿卻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其實,朕也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這是朕第一次麵對和談的請求,朕隻是不想再有人因為朕的一句話就去送死。”


    “為您效命是理所當然。”炎卻是輕鬆地一笑,“別說那些士兵,臣弟也願意為您而死。”


    “別說這種話。”愛卿當即皺攏眉頭,看起來難過得要命。


    “好啦!我的好皇兄!”炎伸手拉住愛卿的手,就和小時候撒嬌那樣輕輕晃蕩,“臣弟隻是說說而已,臣弟還是很怕死的,哈哈。”


    “你呀!比朕還要沒個正經!”愛卿自覺自己不像個皇帝,炎更加不像個親王,他……很像父皇。


    不知何時開始,明明是當作寶貝疼愛的弟弟,也成長為可靠之人。


    “話說回來。”炎看著那封信,咀嚼著其背後的意思,“那位公主可真愛景霆瑞呀。”


    炎對景霆瑞依然是直呼其名,多少是因為嫉妒,他竟然能被封為驃騎將軍,還讓敵國國君奉上國璽為他保舉,這是何其大的麵子!


    “怎麽會,他們都沒再提起聯姻一事。”愛卿並不信。


    “容臣弟詳說。”炎笑著說道,“景霆瑞拒絕娶公主,那夏國國君居然沒有發怒,顯然是有公主在背後積極相勸,而這封信想必也是公主一力促成的。她都得不到景霆瑞的人了,還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這麽多,可不是一番深情嗎?可歎這小公主如此癡心,卻奈何明月照溝渠。”


    愛卿對此無可反駁,炎正暗自得意,不料愛卿卻板起臉教訓道,“你要叫景霆瑞為將軍,他的品級高你不少,你貴為親王,更要遵守皇室禮節。”


    炎兒扁了扁嘴,他是皇族沒錯,可是為留在朝中,長伴君側,隻是混了一個閑散差事。按照祖製,他應該去偏遠的屬地當一個親王。


    而如今,他這個親王是“有名無實”的,除了一座還算像樣的親王府,和一些投奔他而來的江湖俠士,就沒有別的特別之處了。


    “皇兄。”


    炎突然低頭,直視著坐在禦案前的愛卿,“總有一天,臣弟也會為您立下赫赫戰功!不亞於那個景霆……景將軍的。”


    對於如此好戰的弟弟,愛卿不知該感到寬慰,還是頭疼,隻有微微一笑,再次拍了拍弟弟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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